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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暂别

铁门外的叫嚣声音慢慢剧烈,门锁开始松动,如果让那无生机的黑色潮水卷上死亡闯进门里。

那就真的,没有生机了

“但是被我干涉的事情,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让你死掉?”

覆裹在身上地血红慢慢散去,里面只有一脸错愕的K。

“这是……”K立刻反应过来,思绪只能暂时结束。他看向靠着墙壁的白凯宁,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是你的儿子啊,有趣。”K手中的匕首被抛到半空,大手顺势一擒。寒光便回到了手中。

K背后刮着苍劲的风,回头一看,原来两人已经退到了天台上。他面对着那扇岌岌可危的铁门。

“下面是那个水池,如果打不过就带白凯宁后撤吧。”

“砰!”门猛然被撞开,死亡的黑色奔涌而进。K双眼慢慢合上,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两把匕首的锋端深深刺进手腕的皮肉里面。血滴敲开平静,也敲开了K紧闭的双眼。

虽然第二次爆发被阻止了,但是连续爆发两次一定会反噬……只有把身体的“操控权”交给自己的本能了。

黑色的潮水挤在门口,K站在它们对面。K的眼睛猛然睁开,所有的情感和光芒全都收敛到了眼底。然后……

某种东西爆发了。

“嚓!”一道血光擦破K的视线,直直撞进了黑色的浪潮里。“啊啊啊!”红色的血光在噩中炸开,一瞬间的轰鸣带走了一片噩,只留下一地尘埃。

“嚓嚓嚓嚓!”线状的血光不断,犹如死亡的彼岸花。从各个角度射来。K慢慢屈膝,一个冲刺杀到了黑红色的海浪里,手腕上的血滴洒落。但手起带起雷鸣,刀落划开空气。匕首如破无人之境,信奉锋利信仰的人,终将斩断一切。

一瞬间,成山的尸体堆在铁门口。一开始那些急射而去的血光附着在噩的尸体上变成了滴落的液体。液体慢慢滑落到地上,有规律的形成一个个拉长的血红色箭头,然后汇集到了一点。

“唔,”白凯宁闷哼一声,慢慢睁开眼睛。视线里还残留着一点点血红的颜色,他看向面前直立的K。有些疑惑的唤了一声:

“K,是你吗?”

K的神经猛然被什么所刺激,开始四处张望。冰冷的目光接触到蓝色的天际时,居然有恐惧和慌张一闪而过。

“轰!”下一秒,雷鸣的声音撕扯空气。白凯宁感觉眼前刮过一道劲风,然后一股大力扯住了他的衣领。有力的臂膀紧紧锁住他的身体,紧接着便是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K死死抱着他,眼中的冰冷慢慢褪去。

“咚!”池中溅起了巨大的水浪,但是与此同时。

“轰!”火光猛然炸在教学楼顶,整个地面都开始剧烈的颤抖。炸裂的声音穿透一切介质,直到击碎里面包裹的最柔软的东西。

然后,浓烟四起,黑色的沉闷事物如同漩涡一般蔓延。这栋楼房开始向下塌陷,直至把周围掩埋,然后当一切都。

不复存在。

水里面,白凯宁只看得到蓝中带绿的丝丝波纹,然后是在水里震荡摇晃的易碎烟花和天上漂浮的黑色。沙土纷纷落入池中,白凯宁的口中冒出一颗颗细小的气泡。他任由着自己坠向池底,然后当一切都。

不复存在。

K!白凯宁在心中大喊,而K的眼睛死死闭着。慢慢松开手臂,如山般的身躯渐渐沉向池底,沉向地狱。

手脚搅起一片易碎的晶莹水泡,白凯宁的身体劈开眼前的蓝色,直直游向水底。

醒醒!少年紧紧抱住这个军人的身体,准备把他带上水面。

“咕噜咕噜……”一双大手突然握住白凯宁的衣领,水中扭曲着一道冰冷的视线。K猛然睁开眼睛,二话不说的扯着白凯宁向上游去。

“噗哇!”白凯宁在窒息之中终于接触到了空气,视线由模糊到清晰的感觉在一瞬间甚至让白凯宁感到不竟真实。

“你看到了吗!我们还活着!”白凯宁惊喜的叫了起来,可回答他的却只有空气中默不作声。

“K?”白凯宁心跳漏掉一拍,下意识的回头一看,K的身体已经渐渐没入水中。一把抓住水中那个下沉的手臂,然后用尽全力将他拖到岸边。

“喂!醒醒!”白凯宁立刻把K的身体拖到地面上,伸手探了探鼻息,又把耳朵贴近胸膛。

“喂!你不可能死了吧!”少年立刻十指交叉,双手用力按在这个军人的心口。湿漉漉的头发滴下水珠,滴落在两人的手掌和胸膛。

“你不是军人吗!”白凯宁的双手使劲向下,甚至口中也在模仿心跳的节拍。“电视剧里面,军人不是到最后一刻之前是不会死的吗!”

“你说句话啊!我连你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求你了,醒醒,好吗?”心跳急促的节拍渐渐慢了下来,白凯宁的声音深深埋进一片黑暗里。这个少年伏在K的胸膛上,身体有些颤抖。

“大哥哥和叔叔看起来很苦恼呢。”小孩子幼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清脆的童音猛然叫醒了白凯宁。他慢慢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梳着西瓜头的小男孩站在他们身边,粉嘟嘟的脸上嵌着黑宝石一般闪烁的眼睛。小男孩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毛绒睡衣,衣袖耷拉着盖住他的小手。这个小男孩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虎头虎脑的样子看起来霎是可爱。

“哥哥是想救我的……不对这个叔叔吗?”小男孩摸着自己的西瓜头,问道。

“嗯。”白凯宁微微点点头,然后视线就黯淡了下来。

“大哥哥你也不用伤心,我可以救的!”小男孩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

白凯宁露出一脸“卧槽你骗谁的表情”,小男孩也不计较。而是走到了K的身体前蹲了下来,衣角拖在地上。他从肥大的衣袖里面神神秘秘的掏了一阵。然后把一样东西塞进了K的嘴里。

“咳,咳咳!”K咳嗽了几声,眉头微微皱起,刚毅的脸庞上露出了些微痛苦的神色。白凯宁难以置信的走到男孩身边,阳光下他甚至觉得这些景象开始有些炫目。

什么,什么情况!

“看吧,我就说我可以救的吧!”小男孩得意的拍拍自己的胸口,踮起脚来拍了拍白凯宁的头。说:“小哥哥以后一定要相信小孩子,因为……”

小男孩欲言又止,脸色突然凝固。似乎把后面的话当成药吞了下去,而且还卡在了喉咙那里,显得很别扭。总之脸上各种不开心。

“小哥哥麻烦你背一下这个叔叔,我带你们去可以躲猫猫的地方。”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开心的事情转头就忘了。他帮着白凯宁把K背到背上,然后蹦蹦跳跳的在前面指路。

白凯宁踏出了校门,不禁回头看了一眼。之前学校里面充斥的欢乐和现在眼底里千疮百孔的景象彻彻底底做了告别。

再见。或者说……

再也不见。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白凯宁背着K缓慢的走在身后,夏日炎热的炽烤。让他背上的重量慢慢增加,汗水豆大,划过鼻尖落在地上。

“我叫……”

小男孩扭头看向白凯宁,只看见眼前这个少年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背脊被山压得很弯,卑微到低到尘埃里面。

大哥哥……小男孩微微叹了口气,眼底的东西显得很老练。他回过头说:

“大哥哥你别哭,其实吧,K……”

“你,你认识他?”白凯宁的心被撼动。猛然抬起头,口中喘着粗气。不屈的光芒慢慢扭曲成了疑惑和强烈的不信任。

“我我我我当然不认识。”小男孩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改口。脸色有些慌张,四肢不自觉的挥动。

算了,有关于K的事情……我还是不问好了。白凯宁收敛了眼底的敌意,转瞬之间沉默了。小男孩看他没有继续追问,也就松了口气。继续带着他往前走。

白凯宁忽然感觉四周顿时暗了下来,抬头一看。两人已经走进一片灰色的残破原野,连连拐过几条街道后。小男孩突然跑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警惕的贴在街角的墙壁四处张望,虽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但是总给人一种这个孩子在玩侦探游戏的感觉。

“到了!”确定四周没有威胁之后,小男孩才大大方方的带着白凯宁走了过去。在街道路面中心,停留着一辆不大的房车。

小男孩欢脱的跑到车门那里,踮起脚尖拉开了车门。一下子钻进了车门里面。

“大哥哥快进来!”小男孩的上半身从车门里面探出,衣袖耷拉着被顽皮的手臂挥动。白凯宁迈着沉重的步子准备往前走,突然感觉脖子那里传来剧痛。眼前一黑,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

“对不起了小家伙。”K原来早已苏醒,刚刚也是他用手刀将白凯宁击晕。这个军人脸上的表情绝对不好看。他扭头看向街道尽头,背对着小男孩说。

“小诺,你怎么发现我们的?”

小诺嘟起小嘴,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是那个人叫我来的。”

“啧,真的是多管闲事。”K不屑的冷哼一声,俯下身轻轻把白凯宁抱起,放到车里。

“走吧,小家伙。我们也该……”

“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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