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纪仿若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赤修看着吃惊到不行的涯纪,道:“那一年一身黑衣,我杀进皇宫,眼见着就能把西门浅夏一刀毙命,然而你却就像是他的救命稻草一样挡在他的身前,那个时候你的年纪还小,同样的一身白衣,我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涯纪就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怪不得那一夜我觉得黑衣人的眼神是那样的熟悉,原来真的是哥啊。所以,这么这么些年以来,你害怕别人会因为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所以就戴上了面具,是不是?”
修罗听了,道:“我只是想要保护你而已。或者只是想要保护另一个自己而已,我已经走向了这样一条不归之路,那些没有完成的山水田园似的梦想就有你来完成好了,去过风轻云淡的日子吧。离开皇宫离开西门浅夏。”
涯纪听了道:“哥啊,涯纪不会离开你也不会离开西门浅夏的。”
赤修听了,莫名的火气冲上了头颅,他还真是固执。
重重的一圈打在涯纪的胸口上,涯纪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来。
赤修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涯纪道:“你怎么不还手?”
涯纪弯着腰虽然身上很痛苦,可还是微笑着看着赤修道:“哥啊,因为是你,所以涯纪是不会还手的。”
赤修抱着涯纪,就像是困兽一样低吼了一声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真傻啊。”
涯纪看着赤修,道:“哥啊,浪子回头金不换。”
赤修就像是没有听到没有听到似的戴上那个被涯纪摘下来的面具,冲着外面大叫道:“宸婓,宸婓,快叫山鬼仙人来。”
上官宸婓是从来都不会离赤修太远的。所以,听到赤修急促的呼唤,忙跑进来。看着赤修怀里受伤的涯纪,道:“我已经遣人去叫了山鬼仙人。”
而涯纪则摇摇晃晃挣扎着起来,看了一眼进来的衣装华丽的上官宸婓,他晓得赤修的脾气,如若不是自己相信中意的女子,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叫上一声的,于是这个上官宸婓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真的很不简单了。
涯纪看着这个长得很秀丽的女子道:“把我哥照顾我,就拜托给你了。好好去爱他。”
然后又回过头看着重新又戴上面具的赤修道:“哥啊,我没关系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晓得。”
上官宸婓看着涯纪这个比女人还要妖孽的男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看着他的迷人的背影,然后就那么一瞬间的慌神了,这个背影是那样的熟悉,真的和赤修的很像,就连眼神都是那么的相似。
赤修此刻面带着白色的象牙面具,看不出悲喜。
上官宸婓看着赤修道:“主人,要不要宸婓派人去看看。”
赤修听了点点头,道:“派人暗中保护他,直到他回到洪荒山。”
上官宸婓听了,看着把自己的拳头捏的紧紧的赤修,点头便退下了。
觞国皇宫。御花园。
当君瑶缅着大肚子在平时跟随人员三倍的浩浩荡荡的大队伍前面欣赏阳春三月盛开的美丽的桃花,枫宇看着一脸笑靥的美丽的君瑶,道:“小姐肚子里怀的孩子肯定异常的漂亮。”
君瑶把手里拿着的一朵桃花斜插在枫宇的鬓边,道:“就你这小蹄子会耍贫嘴,你怎么晓得?”
枫宇摸着君瑶刚插在自己发髻上的桃花,微微一笑道:“因为这个时候的小姐比任何时候都要漂亮,现在的皮肤简直是吹弹可破,一掐都能掐出水来。”
君瑶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枫宇一侧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西门浅夏,以及站在西门浅夏身后的陆思空和易寒将军。西门浅夏今日显然并不像往日那样的高兴,脸上很明显溢满了悲伤。就连平日里看她总是充满了爱意和不舍的易寒今日也凭添了许多的凝重。就连总是一脸笑靥的陆思空今日也是那样的安静和反常。
君瑶看着枫宇脸上的欢笑瞬间被定格,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君瑶笑着道:“你这疯丫头,怎么又魔怔了?”
刚说出这句话,君瑶顺着枫宇的视线望去,她脸上的表情也僵了下来,西门浅夏虽然素日里总是很冷漠,但是不大像今日这样,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脸上除了悲伤之外更多的还有举棋不定的犹豫彷徨。他向来都是那样一个英明果敢的君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样婆婆妈妈过。
君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西门浅夏,正好对上西门浅夏的眸子,对了,她记起来了,他的这种凌厉中透着悲伤的眼神她在南宫子美的灵柩前曾经见过他这个样子。
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她的心间,灵魂间的不安。
她快步的走向西门浅夏,任由枫宇在后面大声呼喊着“小姐,小心。”也不理,径直的看着走到西门浅夏面前没有行礼便拉着西门浅夏的手道:“浅夏,告诉瑶儿发生了什么事?”
西门浅夏看着她拉着自己手的纤白的玉手,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而且不住的颤抖。西门浅夏再一次的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他握紧君瑶的手道:“答应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勇敢的去面对。瑶儿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君瑶郑重的看着西门浅夏,道:“瑶儿答应你。”
他说:“欧阳大人、、、、、、”
“我父亲他怎样了?做生意赔钱了?打猎的时候伤到腿了?又醉在哪个酒馆里回不了家惹是生非了?还是去青楼的时候被皇上遇见了?这些都不要紧的,没关系的。”
西门浅夏看着君瑶这个样子,道:“瑶儿,他去世了。”
眼泪就如断线之珠似的沿着君瑶的脸庞掉下来,她紧闭双眼似乎是在阻止那些眼泪的流出,但是那些眼泪就像是瀑布般的一直往下掉,源源不断的,似乎永远都不会枯竭的。
她朗朗跄跄的挣脱西门浅夏的怀抱,站在一棵盛开的桃树下,又扭转头看着西门浅夏道:“皇上,您看这桃花开得好美啊。”
西门浅夏的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担心和忧伤,过去一把把君瑶拉在怀抱里,道:“朕知道你十分的伤心,但是你别这样不出声啊,朕晓得你有多伤心。当年父皇没了的时候朕也是如此的,你父亲欧阳大人一辈子都在为朝廷做事,从来都没有犯过错,而且朕晓得他是个好父亲,他逝世了,朕也很伤心。但是你不准做傻事,你答应过朕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勇敢的去面对的。”
这时君瑶全部的感情才一泄如注似的嚎啕着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就像是一个看不到光明和明天的孩子。
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跪下,大叫着:“请贵妃娘娘节哀顺变。”
其中跪在易寒旁边的枫宇泪流满面,又不敢发出声音,一是不敢在西门浅夏面前造次,二是怕君瑶听见更加的伤心。于是所有的苦痛都一个人来承担,只是一味的流眼泪。
易寒抬起头看着已经泪流满面梨花带雨的枫宇,这个时候他不晓得该如何去安慰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在底下握紧她放在地上的手。
一向羞怯的枫宇此刻不晓得哪里来的勇气,亦紧紧的抓住易寒递过来的温暖的大手。
这一刻,他的手心贴着她的手心。她伤心欲绝,他默默的不言语的用鼓舞的眼神望着她,这一切都映在跪在易寒旁边的陆思空的眼睛里。多少给沉重的心些许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