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看着皇甫锦敏因为生气而不住颤抖的身体,看着自己心仪的女人生死未卜的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西门浅夏此刻的心痛程度也许并不亚于西门游吉。如果当时晓得自己所能带给她的只是痛苦多一点,那那日在欧阳府还会不会下湖去救她?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自己恐怕也不知道了吧。
皇甫锦敏此番已经哭花了妆,用修长的戴着精致的黄金护指的手锤打在西门浅夏和西门游吉的身上,眼泪啪啪的打落在西门浅夏的身上,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以后还望母后以后不要再去叨扰洛妃,自己在栖凤殿好好养身子吧。”西门浅夏看着皇甫锦敏泪流满面的模样,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自己憋了好久的话。
“好,好、、、、、、这里现在哀家是多余的人了。好啊,哀家走便是。”说着节津搀扶着皇甫锦敏往外走去。
这时西门浅夏瞥见了站在西门浅夏旁边的节津,想起方才他踏进栖凤殿的时候节津施在君瑶身上的酷刑,道:“母后还请留步。”
皇甫锦敏的脊背猛地抽搐了一下。转过身来,道:“皇帝还有什么事吗?是为了这个女人治哀家的罪吗?”
西门浅夏站了起来,轻轻的一笑。西门游吉亦起身行至君瑶躺着的卧榻前坐下,拿毛巾不住的擦拭着君瑶此刻滚烫的额头。
西门浅夏绕着皇甫锦敏转了一圈,上下的打量着一身暗色衣裳的节津。
节津注意到西门浅夏灼灼的目光,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西门浅夏是为了什么一直盯着她不放。
“太后是朕的生母,是万金之躯。朕怎么会归罪额娘呢?只是母后身边的人着实可恶,一味的挑唆着母后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是时候该清扫一下这些不中用的人了吧。”西门浅夏说着,不冷不淡的,他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和冷静。
节津一听,两腿一软一下子就跪下了。道:“皇上饶命,奴婢以后再不敢了。”
皇甫锦敏看情况不妙,一脸的焦急,道:“皇帝,你这是要做什么?节津尚宫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她可是你的教养嬷嬷,亦算是你的半个奶娘。亦是从小就跟在哀家身边的,你要做什么?”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母后身边的尚宫了。今日本就是她做的不对,朕如果不以儆效尤,那以后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又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皇帝,这不甘节津的事,都是哀家吩咐她这样做的。真的不干她的事、、、、、、如果你果真要罚她,就先杀了哀家、、、、、”
“易寒,把今日所有施行之人发配到边关永世为奴。”西门浅夏就像是没有听到皇甫锦敏的话似的对着易寒说道。
从殿外进来了五个御林军侍卫拉着节津就往外走,奈何皇甫锦敏紧紧的拽着节津的双手不放。
“皇帝,你未免太过分了。”
“太后,不要。太后娘娘,以后奴才就不能再侍奉您了,您要自己多保重啊。”节津和皇甫锦敏紧紧的抱在一起,此刻格外的显得主仆情深。
“皇帝,节津尚宫她年事已高,哪里受得了那样的颠沛流离,更何况西北如今战乱肆虐。还望皇帝三思。要是皇帝执意如此,那就先杀了哀家再发配她不迟、、、、、”皇甫锦敏转过头看向西门浅夏说道。
这时西门游吉过来,跪在西门浅夏面前,道:“皇兄,当年您幼时体弱多病,都是节津嬷嬷守在您身边一夜一夜的。她带我们二人之真心天地可昭。她有没有二心,皇兄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相信今日之事只是她一时糊涂而已,还望皇兄三思。”
除了皇甫锦敏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齐声道:“请皇上三思。”
西门浅夏原本也只是想杀杀皇甫锦敏和她身边人的锐气,提醒她们以后不要因为有皇甫锦敏的庇佑而张牙舞爪到处胡作非为,哪里真的是要发配节津。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朕念及你往日也算是侍奉母后的心的人,如今母后身边也只有你一个可心的人。就不必流放了,但是以后没有朕的准许不准踏出栖凤殿半步,其余的人还是要发配边关的。”
皇甫锦敏忙扶起吓得瘫在地上的节津,大喜道:“谢过皇帝。”然后扶着节津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皇甫锦敏离去的背影,西门浅夏说道:“待洛妃一苏醒,朕自会带着她离开栖凤殿,不会再来打扰母后了。”
皇甫锦敏听西门浅夏如此说,停了脚步,但终究没有回头亦没有说什么,便离去了。
众人行大礼,道:“恭送太后娘娘。”
锦绣园。秀锦阁。
慕容晓雅一袭紫色的衣衫斜倚在美人榻上,看着自己面前餐桌上做好的一桌子的丰盛的菜,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已经到洛神殿打听到西门游吉和君瑶此刻同在宫里的事,此刻内心十分的不安。
“众人说的不错,她果然是红颜祸水,自从王爷和她相识以后,就基本上日夜心神不宁的,如今因为她长的和罪妃相似又得罪了太后。真是家门不幸啊。”她这样想到,也没有心思吃饭,只盼的去宫里打听消息的人赶紧回来。
这时,突有人在外面叫道:“颦王妃,颦王妃,原宪回来了、、、、、、”
她慌忙的从美人榻上下来,冲着外面叫道:“还不快请进来。”
觞国皇宫。未央宫。
当慕容晓雅踏进未央宫的一刹那,就后悔了今日原是不应该来的。那种所有人都簇拥在君瑶身边的待遇自己从来都没有有过,一种深入骨髓的自卑和嫉妒没有理由的就像是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弥漫了她的每一处皮肤。
只见未央宫侧殿的绣塌上躺着刚刚苏醒因为病痛而不断的剧烈咳嗽的君瑶,西门游吉穿着在宫里随便换的一身行头坐在君瑶的身边手里端着吴皇后刚刚递过来的药,西门浅夏悄立床榻前,看到君瑶醒了也宽慰了不少。
一向娇艳欲滴的雨妃南宫子美一袭玫瑰宫服站在西门浅夏的身边,倒映着皇后的衣服素了许多。
皇后吴嘉敛原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儿,看见君瑶苏醒,握着君瑶的手道:“妹妹,你终于醒了。可把七弟担心死了。”说着看向脸色依旧苍白的西门游吉,接着说道:“你昏倒这一日,他都不曾合过眼一直守在这里。”
君瑶听了,看了看西门游吉苍白的脸。莞尔一笑,又看向端庄华贵的吴嘉敛说:“多谢皇后娘娘记挂着。”
吴嘉敛轻轻一笑。
君瑶扫视众人,看到了躲在帷幔外面玫瑰色衣服旁边的一袭龙袍,她的眼角溢出泪水,心内想到:“浅夏,要不是你那日来救我。只怕我早已是一抔黄土了。你叫瑶儿拿什么来谢你,终究是我负了你、、、、、、”
这时只见慕容晓雅一身正式的紫色宫服判若纤尘的走到众人面前行礼作揖道:“臣妾晓雅参见皇上,皇后娘娘,雨妃娘娘。”
“哦,弟妹来了,快快平身。”西门浅夏依旧是冷漠的语调。
她缓缓的起身行至西门游吉身边自小丫头手中接过一件灰色的鼠皮斗篷轻轻的披在西门游吉的身上,话还没有说眼角就渗出了泪水。
慕容晓雅忙擦干眼泪,看见君瑶道:“妹妹终于醒了。”
君瑶听了,又想到她断不会为了自己而流眼泪的,又看到西门游吉苍白的面容,也就猜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