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静默中的取舍

“没带电话？”岳珊珊惊愕的眼神惊煞了孙小米，她轻蔑的语气让孙小米内心十分不爽。在冷笑了两声之后，她对孙小米说：“以后你自己要记得带电话！别轻易指望别人！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负责！”

孙小米看着岳珊珊，尽管她们话语非常逼人，却让她再次拆掉内心建起了高墙。“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负责！”这是岳珊珊第二次说出这样的话，瞬间让情感变得深刻了。

孙小米走后，西四楼的气氛活跃又懒散了。终于，没半个小时，仅存的几个人也起身离开了教室。

童晓蓓、杨峥、龚越三人在路上，感觉总是很奇怪。终于走上了明亮宽敞的子午路，杨峥迅速跨进了超市，“买可乐”成了他逃离的最佳借口。而童晓蓓与龚越便一同走在了回沐光公寓的路上。

“你是与孙小米他们同一个班的吗？”童晓蓓终于逮着机会向龚越问出了这个问题。在很多时候，她觉得龚越在西四楼的存在就是自己能在西四楼继续待下去的底线。

“算是吧。”龚越对童晓蓓非常冷淡。好在他的言语与表现非常一致，童晓蓓早也就习惯了。“什么叫‘算是’？”童晓蓓想要的是一个详细的答案。

“到现在为止，他们是三年的同学，我们则是两年的同学。”龚越说着，却明显迟疑了。

“你转班的？”童晓蓓问道。

“嗯，确切地说，是转专业！”龚越嘴角的弧线有些僵硬。“也许是他很少笑而造成的吧”。童晓蓓心想着，她并不知道自己给龚越带来了多少的不自在。

“为了孙小米？”童晓蓓竟大胆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因为在西四楼的这段时间，童晓蓓除了积极在杨峥面前倍增自信外，更意外地察觉到，杨峥在用一种“冒险”的方式在孙小米与龚越之间做着跳梁小丑。特别是中午那件事，杨峥以及在场的其他人，都很明显地要龚越显得多余。

“这个问题，你不觉得问得非常不妥吗？”龚越的冷漠就是他不懂世故的表现之一。即使面对女士的莽撞提问，他也绝不会绅士般地回避，倒是直截了当地表示出自己内心的不满。

“你们之间，应该发生过什么！”然而童晓蓓却执拗地继续着自己的猜测。

龚越笑了，站在男女寝室的岔路口，借着路灯，端详了童晓蓓，说道：“你听上去，并不像你看上去那样！回寝室吧，大家都要考研的，别把心分散了。”

奇怪的是，童晓蓓并没有什么耻辱感......

走在通往寝室的走廊上，童晓蓓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为了展示自己在征服西四楼的魅力，她抬高自己的信心，热情地招呼道：“珊珊！”

“哦，晓蓓啊，我正等你呢，小米说你寝室在这里，所以我就过来了。”岳珊珊笑着答应了。

“什么事，进来说吧。”童晓蓓说完这句话后，心中不禁生起了阴霾。岳珊珊的主动上门更让她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你的巧克力！”岳珊珊直接了当地把巧克力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这......什么意思？”童晓蓓心中感到了恐惧，那也许是她膨胀的征服欲作祟造成的。

岳珊珊径直地走到盒子边，拿过盒子，把巧克力全都倒了回去。一边倒，一边说：“七夕，不好送巧克力给我们的。它们应该是这个盒子里的不是吗？”童晓蓓看着岳珊珊瘦削的背影，更增添了她的刻薄。倒完后，她转脸笑了，嘲笑地对童晓蓓说：“不是自己人，别太客气！”

“等等！”童晓蓓感觉自己被羞辱了，终于爆发道：“珊珊，你这么做太鲁莽了。这么做，显得你很没有素质！这样的行为不适合你。”

“哦？是嘛？那适合谁？”岳珊珊笑了起来。

童晓蓓不喜欢那挑衅的笑脸，举起重新装满巧克力的盒子，鄙夷地说：“你这么做，很不礼貌。”

岳珊珊用手压低了盒子，“啪”的一声撞在桌上，用冷峻的目光扫视着童晓蓓那精美的盒子，笑道：“晓蓓，我男友也有送我这么一盒巧克力！转送男友的情人节礼物也不礼貌哦。”说毕，她抬起头，眼皮慢慢上台，直到双眸射穿了童晓蓓的恐惧。

童晓蓓的心慌了起来：“岳珊珊的男友送了一盒巧克力？杨峥送了岳珊珊巧克力？”以前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并不听信西四楼里的传言——杨峥与岳珊珊不过是普通朋友，没有更微妙的情愫；而同样隐匿与躲闪的杨孙二人，才真正有着不能言说的秘密。“难道我真的弄错了吗？”童晓蓓立刻在脑中放映了杨峥与岳珊珊的一幕幕，她不得不质问着自己，她动摇了。

“还有！”岳珊珊终于放话了，说：“在西四楼里，你最好找准自己的位置，别跑偏了。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至于怎么找好自己的位置，你可以参照龚越，他做得就很好。”

“你什么意思！”童晓蓓叫嚷着。

“哦，对了。杨峥！是我的男朋友！以后，你别拿孙小米开刀！”岳珊珊毫不客气地警告着童晓蓓。

听完，童晓蓓的心跌落到了至低点，想着：“我真的针对错了对象！”

只听到“砰”的一声，岳珊珊不见了。狂风吹动着寝室阳台的门，重重地砸回了门框。童晓蓓惊恐地环视了寝室四周，只有她一人。眼下是那精美的巧克力盒子。此时，她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晓蓓？晓蓓？你有听我说话吗？”这下她才清醒过来——自己在接电话的时候睡着了。

“哦，有在听啊！”她看了看与韦宇的通话时间已经很长了，他的“汇报”让她感到非常无聊，在睡了一觉后，她敷衍地回答了。

“我给你的巧克力吃了吗？”重新听到童晓蓓的应答，韦宇兴冲冲地问道。

“嗯。吃了。”童晓蓓的回答非常无力。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韦宇更加兴奋了。

“呃......巧克力味的。”童晓蓓根本颗粒未尝，便如是回答了。说毕她就笑了，用笔在纸上写着：“梦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滋味。”

在方才那梦的影响下，她开始讨厌西四楼了。

放弃了西四楼里的凉爽，忍着寝室里的闷热，童晓蓓怀着矛盾的心情学习着。她心烦意乱：复习进程、教室环境、西四楼成员......让她面对了一个难做的选择题——这种依赖不同于对亲人或是韦宇的，这种为难更甚于撇下韦宇的决定。

泡一杯咖啡，那浓浓的香气让人又不知不觉地想起了西四楼，也想起了那个爱定时喝咖啡的杨峥。童晓蓓眉头一皱，咕咚咕咚几口消灭掉咖啡，便立刻冲洗了杯子，还打开了窗户。她希望气味快些消散，她讨厌自己竟如此不自知地搅进了西四楼那个集体。

“在西四楼里，你最好找准自己的位置！”梦里岳珊珊的警告响彻童晓蓓的耳畔。

“你可以参照龚越，他做得就很好。”这是岳珊珊的参考意见。

“杨峥！是我的男朋友！”童晓蓓想到这里，“咣当”一声把杯子砸在水台上，竟爆了粗：“MD，不就是个梦吗！”说毕，她发现自己竟在无意间带有了杨峥的痞气，这让她的心更加不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