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花容容转过身站起来,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小李,挤了挤眼睛,小李惊讶的看着她,摊手耸肩表示目前还不知道状况,花容容无奈的垂着头跟着张总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张总端坐在真皮黑色办公椅上,表情严肃,眼神冷淡,嘴角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花容容小心翼翼的坐在张总对面,平时一副和气样貌的张总不见了,花容容心里惴惴的,同时也不得不去揣测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张总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用犀利的眼神看着花容容,花容容自然不敢与他对视,只是时不时的偷瞄一下查看情况,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低着头,看着出满汗的双手,什么声音都没有,花容容可以清晰的听到身后鱼缸过滤器的“哗啦”声,静的有些可怕,气氛似乎凝固起来,连心脏的跳声都是如此的清晰可闻,花容容咽了一口口水,慢慢抬起头看着张总。
张总眼睛微眯,未等花容容开口就先说了话,“上周你也听说了投标书泄露的事情,我们也做了调查,我就不绕圈子,反正你心里也是明白的,也就长话短说了。”
“嗯?”花容容被问得一愣,她实在不知道张总在说些什么,至于投标书泄露一事,她确实听小李说过,但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用这样,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花容容,”张总明显对花容容的反应有些不耐烦,他并不想多说,只因这样能给花容容留些面子。
“调查什么?”花容容皱眉,她似乎感觉到了某种潜伏的危机。
“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们现在确定投标书被泄露,造成的后果我们也在及时的补救,虽然目前不能确定是你亲自泄露,但是我们已经报案。”
晴天霹雳,花容容瞬间觉得耳朵轰鸣,她一时难以接受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和诬陷,她工作一直很小心,从来没有与人争执过,甚至都没有红过脸,现在突然告诉她,她泄露商业机密罪,这是何等大的帽子!花容容只觉得张总的面目变得狰狞,他的嘴在不停的说着话,但是花容容什么都听不见,耳边“嗡嗡”之声越来越大,要震破她的脑袋了,她委屈的想哭,但是却哭不出来,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就目前情况来看,花容容,公司暂时会对你停职,请你现在收拾好你的东西离开公司。”张总看也不看花容容就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一份停职通知书。”
花容容呆呆的接过那份文件,她是第一次被人冠以这样的罪名,事情不是她做的她很清楚,但是为什么是她?连花容容自己都不知道,这好像就是一个玩笑,天大的玩笑,粗重的呼吸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她顿时醒悟,不能这样,她不可以这样,“张总,我没有泄露过文件的一字一句,甚至是一个标点符号,我不知道公司是怎么调查这件事情的,没做就是没做。”
“花容容,证据会说明一切。”
“好,我希望公司可以查明真相,还我清白。”花容容坚决的说完后,抬头挺胸的转头开门走出了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收拾东西,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好像是一堆蜜蜂“嗡嗡”作响,让花容容的头更疼了,这个时候小李走了过来,他挨个瞪了一圈周围碎嘴八卦的人,然后拉着花容容到了休息间,锁上门和花容容面对面的坐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李急切的问,“我也是刚刚听技术部那边说,还没弄清楚,你就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花容容看着小李略带哭腔的说,小李算是她在这个公司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事情都是小李先告诉她,而花容容有什么话也都会对小李说,虽然小李是男的,但是两个人真的情同姐妹。
“我听说泄露投标书和你有关?张总说什么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做整理的,我怎么可能泄露呢。”花容容皱着眉头不知所措。
“容容,你现在必须冷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总要查清楚对不对?”小李抱住花容容的肩膀,点头说。
“嗯,”花容容点点头,“张总说经过公司查明是我泄露的,但是我确实没有,难道是有谁动了我的电脑?可是我的电脑设置密码了,就连平时吃饭我都锁屏,你说怎么回事?”
“不知道,现在公司里面流传的都是谣言,事实的真相公司都没有查清楚,我也不知道,你想想有谁动过你的电脑?或者有其他的迹象?”
花容容认真的想了想,怎么也想不出来,她现在脑袋一片混乱,摇着头说,“想不到,想不到。”
“容容,张总最后说了什么?”
“让我停职,说是已经报了案,”花容容眼神有些迷离的说,如果证据充足,那自己犯了泄露商业机密罪,花容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犯法,从来也不敢想,但是现实就在眼前,她要如何面对?
“报案?我听说其实上周四上面就知道了,周五检查了所有与此次投标有关的人的电脑,考走了所有的文件,还有几天就到招标会了,周末两天技术部和领导们一直就没有休息,一方面做检查和报案,一方面是重新制作新方案,如果这次招标会失败,那真的是损失一大笔。”小李说。
“我真的没有做,你说我图什么?”花容容难以理解,是谁这么恶毒陷害于她。
“好了,张总如果让你停职,暂时也没有办法,你先回家冷静的想想,我帮你打听打听,如果公司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会怎么样的。”小李拍了拍花容容的肩,安慰着她。
“嗯,那就拜托你了,我回家也想想办法,”花容容感激的看着小李。
两个人出了休息室,办公区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正是起劲儿,张总从办公室走出来,吼了一声,大家都变的安静了,他看到心神不宁的花容容一眼,摇了摇头又进了办公室,小李帮着花容容把东西都收拾好放在一个大箱子里面,又安慰了她几句后,两个人道了别。
虽然是冬天,但是阳光明媚,照在花容容的身上却没有半分暖和的感觉,她只觉得寒冷,那股子冷好像钻进了她的骨缝,沁入心脾,连厚重的羽绒服都遮挡不住,花容容抱着大箱子看着眼前走过的人,忙忙碌碌的,穿着正装,踩着锃亮的皮鞋,仰首挺胸向前走着,现在是工作的时间,这个社会繁华的角落到处都是为生活而奔波的人。
花容容搬着纸箱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不想去林煜的公寓,只想回家,找一个没人的角落默默的呆着,谁也看不到,什么也不想,像一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面。花容容到家后扔下箱子,一个人做在沙发上发呆,窗外的天空好晃眼,晃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眯着眼睛仰着头,不敢动,生怕一动眼泪就会从眼睛里面流出来。现在是上午十点四十五分,她只上了一个半小时的班就回家了,明天后天还会在家,她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包括现在都不知道,终于明白了那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花容容现在头脑有些混乱,从上周到现在,她开始怀疑这是一个梦,幻想着梦醒了她睁开眼睛自己竟然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的情景,可是现实竟是如此残酷,她掐了胳膊很多下后失声痛哭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她委屈但是却无人诉说,她冤枉但是却无人相信。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窝在沙发上的花容容睁开红肿的双眼,她轻轻的“哼”了一声,才慢慢爬起来,头好疼好疼,感觉要爆炸了一样,她打开门,是林煜。
“容容,电话怎么关机了,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快急死了。”林煜走进来,对着花容容说。
花容容转头又走回沙发,无意间撇到窗外,天已经黑了,整个屋子因为没有开灯而显得有些诡异,花容容哭了睡醒了又哭然后继续睡,这样反复不知多少次,天黑了都没有发现,她想着想着竟没有注意到前面的桌子,一下子就撞了上去,花容容条件反射的“哎呀”一声。
林煜连忙走上来,扶起她,“怎么不开灯?屋子这么黑。”
花容容依旧没有回答,垂着头坐在沙发上,喉咙似乎有些疼,发不出音。
林煜打开灯,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花容容,继续说,“我从下午就给你打电话了,你一直不接,我以为出了什么事......”
还没等林煜说完,就看到了花容容像核桃一样的双眼,诧异略带焦急的问,“怎么了?容容,发生什么事了。”
花容容摇摇头,她不想让林煜知道,她一点也不想,林煜见她不停的摇头,抓住她的肩膀,将花容容固置在自己面前,但是花容容还是垂着头不看林煜的眼睛,语气有些柔和的说,“怎么了?容容?”
“没...没什么。”花容容的嗓子很沙哑,她艰难的说出三个字后,嗓子异常的疼痛,好像一把刀子在划开她的气管一样。
“嗓子怎么了?”林煜听到后一惊,看到花容容现在的样子,他的难以想象她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
“没,”花容容又痛苦的挤出一个字,她抬起头,可怜的眼神看着林煜。
“好,你先休息,我去给你买药,乖。”林煜说着把花容容抱起来,放在卧室的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就在触摸她的脸的时候,感觉滚烫,“容容,你发烧了,我们必须去医院。”
“不要,”花容容抱着被子,扭着身体。
“听话,不然会烧坏的。”林煜轻声哄着花容容。
“不要,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去,”花容容突然开始抽涕起来,她抱着被子往后退。
“容容,”林煜实在无奈,拉住花容容搂在怀里,“好,我们不去。”
“林煜,”花容容慢慢抬起脸,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呢喃的叫着。
“嗯,我在呢。”
“不要离开我,”花容容蹭了蹭,像是一只小猫一样,闭上眼睛,竟然又睡着了。
林煜把花容容放好躺平,然后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怜惜的看着那熟睡中仍旧带着泪痕的面孔,这是发生了什么?想了想后林煜站起身,去卫生间用凉水投了一条毛巾放在花容容的额头上,然后连忙又下楼买了退烧药和消炎药等,又买了一瓶白酒。
林煜把花容容叫醒,喂她吃下了药,然后又倒出些许白酒在她的手掌和脚掌处摩擦,帮助她退烧,林煜小时候发烧,林妈妈经常会用白酒给他摩擦手脚,所以久而久之林煜自然而然的也学会了,在美国上大学的时候,每当发烧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做。待给花容容摩擦后,给她盖好被子,林煜则走到客厅拿出电话。
“Andy,你帮我查点事情。”林煜沉声道,语气威严,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