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出现,再离开,这不是戏弄算什么?”握住纤细皓腕的手不自觉加大力道,南山傲梅痛得轻吟出声,但是他却依旧顽固抓着,似乎怕松一松她就跑掉般。
“皇上,当前正是南越明旌两国交战之际,草民虽然是一介女子也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所以才……”
“不要再讲这些大道理,朕不愿意听!”话落,粗鲁撕扯开南山傲梅的衣裙,他笑得阴枭。“朕今天就让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你不是什么女英雄,你只是朕的女人!”
“皇上真的要这样做吗?”被晟玉轩禁锢在身下,南山傲梅并未慌乱,声音依旧淡淡的,只是添了些冷漠。
“真的又如何!”
“不如何!反正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对我!”
“你……”大手顿住,停下所有的侵略。虽然看不到,但他却感觉到了她深深的鄙夷。
他居然还是很在乎她的感受!
愤怒地起身。“朕还没那么饥不择食!”说罢,拂袖而去。
南山傲梅望着他的背影笑得苦涩,她只能这样做激怒他离开,不然她真的怕自己在缠绵后会不受控制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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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静的院落,晟玉轩慵懒斜卧。
“爷,前方两军对峙,还是找不到良策突破南越月梁关口。我们带的粮草还能维持三天左右,您看是……”
他挥挥手打断清风的汇报,简单命令道:“明日撤军吧。”
“什么?”清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传我命令,明日撤军!”攻南越是为了迎某人入宫,既然此时某人完全不领他的情意,坚守还有何意义!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感觉心灰意冷。
清风离开不久又一阵脚步声传来。
“还有什么事?”晟玉轩不耐问道。他现在只想清静一会儿。
“皇上该喝药了。”原来是端木瑾。只是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放下药剂就离开。
“有什么话就说,不过若是关于南山傲梅就闭嘴!”放下药碗,晟玉轩冷冷说道。
“草民要说的的确关于南山傲梅,可是我认为这些皇上还是该听听为好。”
“连你也敢命令朕了吗?”晟玉轩横眉,怒喝了声:“退下。”
“端木瑾倒是不慌不忙反问道:“皇上真的不想知道南山傲梅突然逃离的真相了吗?”
闻言,晟玉轩果然一愣,沉默片刻方启唇道:“说。”
端木瑾走近附在他耳边轻语几句。
“什么?你说梅儿她中了血蛊?”
“是,今日我为傲梅姑娘把脉之时,就觉得她的脉象很是奇怪,后来仔细琢磨,有九成把握是中了血蛊。”
“那要如何解蛊?”晟玉轩激动地一把扯住端木瑾追问。
“没有办法。”端木瑾摇头,“除非那个被血蛊锁定的目标在她面前死亡。我想这正是傲梅姑娘执意离开的原因,她不是不爱你,而是对你的情意太深,深到她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要伤害你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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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皎洁的月光倾洒一室,沐浴着床上酣睡的南山傲梅为她镀上一层神秘光晕。
晟玉轩静立床前,默默注视着。他不喜欢这样感觉就像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想将她带走一般。
他又误会了梅儿,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痛骂着自己。不该这样啊,他们曾经不止一次经历过生死患难,他该了解梅儿的心思。这个女人可以为了他死,他怎么可以……为什么他一向自傲的理智,一遇到她就分崩离析。哎,深叹口气,大掌情不自禁抚上恬静容颜。
混混沌沌续前缘
哎,晟玉轩深叹口气,大掌情不自禁抚上恬静容颜。
“谁?”南山傲梅惊醒,睁开眼睛冷如寒星。“是你?”
“是我,对不起,梅儿,对不起……”母妃去世后再没掉过一滴眼泪的他,居然哽咽了。
“你是对不起我,只道歉不够。”冷淡的语气,冰寒的眼神。只是在月色掩饰下晟玉轩没有察觉异常。
只见银光一闪利刃迎面刺来。幸亏他耳力过人,身手也算敏捷,侧身闪过,否则不死即伤。
“梅儿!”如果之前对端木瑾的话还有丝怀疑,此刻他已深信不疑。
“纳命来!”一声怒吼,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晟玉轩只能连连躲闪,十几招过去就见南山傲梅似是杀红了眼,竟用上同归于尽的招数。晟玉轩生怕她伤害到自己,一时迟疑被刺伤肩膀。血染红衣袖,南山傲梅倒是杀得更加起劲。
“这血蛊无药可解,一旦发作不使出全身力气绝不会停止。被施蛊者只有看到目标在自己面前血尽而亡,才会去心魔解蛊毒。唯一暂时抑制发作的方法就是生食鲜血,以目标者最佳,但是不能超过三次……”
端木瑾的话闪过耳边,瞅个时机晟玉轩袭出一掌,趁着南山傲梅吃惊张嘴之际,用内力逼出一串血珠直射过去。
再看南山傲梅咽下血珠后,动作立刻变得迟缓。不一会便全身虚软向后方倒去。晟玉轩连忙上前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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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南山傲梅缓缓睁开双眼,面前赫然出现一张俊颜。
“你怎么在这?”她倏然起身惊问道。昨夜种种她已经没有印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能在这吗?”晟玉轩笑得魅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想在哪?谁能阻拦?”她直起身再度摆出疏离姿态。
“知道就好。”他却不在意她的冷淡伸臂环住她的娇躯,抚弄着她柔亮的黑发。“你也是我的,别再想逃。”
南山傲梅僵直着身子没再说话。她何尝想逃,只是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
“梅儿……”晟玉轩轻轻唤着扳过她的身子,修长手指划过娇嫩脸颊。
南山傲梅不由一阵悸动,微扬小脸,凝视着他。剑眉斜飞入鬓,星眸如晴空寒星那般清澈澄朗;鼻端秀而挺直;唇红润诱人……他依然是那般卓绝不俗,令人怦然心动。
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视力眼前朦朦胧胧的,但晟玉轩感觉得到她些微的松懈,收臂将她搂得更紧。
温热的气息萦绕耳际,莫名的悸动更甚。想抗拒却又忍不住想要更加接近。“轩……”呢喃着,她送上自己的唇,第一次主动吻上他。
惊诧只是瞬间,黑眸瞬间焕发迷人的晶彩。开始是惬意的享受,接着就不满足了,扣住她的后脑,辗转吸吮,吻得强悍……
“姐,姐……”突起的声音打断一室甜蜜。
浓情蜜意的两人急忙分开,门口,南山箬兰与花朵朵已经闯了进来。
接下来的几日,南山傲梅过得有些眩晕得不知所以。
明旌大军迅速撤离,众人一起赶回旌阳。白日,南山箬兰与花朵朵整日在她面前吵着要让晟玉轩赔她一个隆重而神圣的婚礼。夜晚,晟玉轩则对她温柔倍加。奇怪的是她最为担心的血蛊似乎果然如兰儿所说被控制住了。
一切幸福来得太突然,显得不那么真实。
不日回到旌阳,她也并没发现有何蹊跷。只是心还是隐隐担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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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
雕刻精美的紫檀方桌前面垂挂着红色的布幔,桌上两只大红火烛荧荧闪闪地将华丽宫殿照的通亮。
晟玉轩再一次迎娶了她,隆重的封后大典,庄严的仪式是真的吗?朦朦胧胧,似乎她的意识不在属于自己。南山傲梅茫然望向室内,在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后,才轻舒了口气,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可是,摇摇混沌的头,她为什么会有那么不真实的感觉。是因为蛊毒的原因吗?
这几日,她感觉自己的力气在指尖一点点被抽走……思绪紊乱,却在看清了屋内状况后又润湿了眼眶。
只见晕红的烛光暖暖地洒在晟玉轩的身上,勾勒出一圈朦胧光晕,一袭红色长袍,浅金色的流苏,在袖口边旖旎地勾勒出几朵半绽的梅花。
此时,他颀长的身子正挺拔在面前,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只盯着她,绝美的薄唇微启,柔声唤着;“梅儿,梅儿、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温柔语气萦绕,她脑中竟浮现了爹常念给娘听的一句诗词“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卿(君)绝。”,那时,她和兰儿都觉得爹好酸,可是没想到今日自己也有了这般愿望。却原来冷清如她情到深处亦会不自持……只是可惜,她的时日无多了。
虽然,她再无力读懂人的心思,但她还不糊涂。爹娘弟妹全部赶来,众人一径围着她逗她开心,为她张罗一切,如此反常……唯有一点可解释,就是她人之将死,他们想让她最后的一段时日是美好的……兰儿的药或许暂时抑制了她杀人的冲动,但终究无法救命……她这样思虑着,并没有询问,更没有点破,只是不再抗拒,任由他们安排着一切……
可是现在她真的有些怨恨懊恼了,怨恨老天给她的时日不多,懊恼自己没有好好珍惜曾经的岁月。
“轩……”她呢喃着伸手想要抚上他俊美的脸庞。“啊……”一声呻吟手停在半空中。不会吧,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光滑润美的额角沁出冷汗,异常的疼痛袭来让南山傲梅胆战心惊。难道血蛊要发作了?不,不要!但是意识还是一点点被蚕食,多情的水眸渐渐蒙上如冰的寒意。
“快走!”她凭借最后一点理智推开晟玉轩。却不料他反倒靠她更近。“梅儿,梅儿……”满是关切的呼唤。
“快……走!”她睚眦迸裂,话音刚落。纤手已握住头上金簪,狠命刺向一脸愕然的他……
顷刻间灰飞烟灭
“快……走!”南山傲梅睚眦迸裂,话音刚落。纤手已握住头上金簪,狠命刺向一脸愕然的晟玉轩……
晟玉轩感觉胸口传来一股锥心刺痛,但他并没有躲闪与挣扎。只是深深望着南山傲梅。就见她的清丽容颜变得阴冷狰狞,但是水眸却泛出点点水雾,一行珠泪已顺着脸颊洒落……
簪子深深刺进他的身体,鲜红的血渐渐渗出衣服一圈圈扩散,晟玉轩的脸色也愈加苍白。
“梅儿……”他轻轻地唤,伸出手想再次抚上她的脸。但力气却被一点点吞噬,最终大手僵在空中,身体慢慢倒在地上。
血还在流淌,浸透衣衫滚到地上汇成小溪,绵延到南山傲梅的脚下。
“哈哈哈……”她仰天狂笑,似乎完成了此生最大的理想。然后全身突来的疼痛将她带进无尽的黑暗中。
殿外,鬼鬼祟祟探出三颗头颅。“怎么样,昏过去没有?”南山箬兰问道。
“昏了,昏了。”最外侧的夜影连连说道。
“那我们现在进去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被压在最下面的花朵朵赶忙问。
“嗯。”南山箬兰一挥手,三个人迅速冲进宫殿内。
“老大,老大!”夜影扶起晟玉轩焦急道“老大,没事吧。”
“咳咳,本来没事,你再摇就要出事了。”晟玉轩睁开眼,边没好气说着边从胸口扯出一个护囊。
“喂,老大不要丢,这些鸡血和护囊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看哪天你该搬道圣旨为它们立碑树传。”夜影见晟玉轩无恙,不由开口打趣。
只是晟玉轩并没理会他,望着南山箬兰怀中昏睡的傲梅问道:“一定要把梅儿送进天牢吗?”
“嗯。”南山箬兰点头。“血蛊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够控制人的心神,所以要想将它从姐姐体内彻底根除,必须让姐姐确信你已经死在她的手上。我们能做的只有让这种讯息反复在她脑中强化,直至她完全相信。”
“那就按计划进行吧。”晟玉轩又深深凝视南山傲梅几眼,才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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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傲梅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在冰冷的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