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青湮军士
银甲小将没有看到洛南倒也不意外。
小厮走在前头,洛南跟在小厮的背后,银甲小将当时神不守舍,又对小厮似乎满是愧疚,再加上,在他心目中与小厮在一起的根本没有必要注意这样的心理下,让他普一听到洛南的声音,惊呼出去。
但是,所有人的目光没有看向洛南,也没有看向银甲小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沟壑满面,头发雪白的老人身上。
老太太身体巨震,她的慢慢的,慢慢的而又坚定的转着头,她手脚哆嗦,她那支撑身体的拐杖都在剧烈的颤抖,她患得患失,她不敢相信的的看向了银甲小将的方向。
“允儿!是你么允儿?”
声音沙哑。
却让人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其中的激动、难以至信、希望、期盼与害怕!
在场所有的人都安静了,小厮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就连那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子都紧紧的绷着嘴,死死的攥着拳头。
他们听懂了。
这是母亲的呼唤。
他们的眼中噙的泪花,他们想到了自己,自己的妈妈。
银甲小将眼神慌乱,最后慢慢变的沉静了下来。只是镇静下来的他,眼泪却突然从眼眶中冒了出来。
“娘!”
银甲小将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太太的腿边。
“娘,是我,是我回来了!娘!”
“允……允儿。”老太太带着哭腔,颤抖的叫着银甲小将,她直接甩开了手中的拐杖,抖的象风中树叶般的手掌,摸着银甲小将的斗盔,衣服,还有脸庞。“允儿,允儿真的是你……”她脸上的表情,似是哭又似是喜,更显示出此刻她心情的复杂。
洛南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家人倒底是发生了什么,但这些真情流露依然让他感动。
母爱是最伟大的爱。
没有索取,没有公平,有的只是付出,不含有任何杂质的爱。
“允儿,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老太太止住了悲伤,亲昵的抚摸的银甲小将柔声问道。
“娘,我……娘,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银甲小将欲言又止,他抬头看着老太太的眼睛,心痛的问道。
“没事,娘老了,毛病就多了。”老太太似乎怕他担心,笑着回答。
“哼,你还有脸问娘的眼睛。张大人,如果不是因为你,娘的眼睛会这样吗?你又做了什么?啊?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小厮再也忍不住,咆哮起来,他怒瞪着银甲小将,似乎要吃了对方一样。
“正儿!”
老太太沉声道:“你弟弟回来就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回来就好,娘,你不知道,他早就回来了!如果不是他为了他自己的前程,他的荣华富贵,他会不回到家吗?他是何居心!他妄为人子!”
小厮越说越激动。
“住口!”老太太断喝道:“正儿,你怎么能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娘,你骂我我也要说!”小厮指着银甲小将道:“张允!我问你,如果你眼中还有这个家,有娘,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回家?你在青湮军八年,吃香喝辣,你有想过娘吗?你知道娘吃的是什么吗?别人不要的烂菜!发了霉的馒头!你有问过一句吗?你有没有想过,谁送你去的青湮军,你又是怎么去的青湮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