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太年轻,根本没有这样的勇气和胆量,丝毫也没有与人类作斗争的意识和经验。但我不能原谅自己,我有责任保护、救助自己的母亲。我因此十分内疚、痛苦、悔恨。我恨,我恨死了毛伢几那个大坏蛋,我真想剥了他的皮,咬断他的腿。我对坏人有了刻骨的仇恨。我对天长啸,释放出长长的低沉的哀鸣。声音在这死寂的黑夜里,划破山村,传向遥远的星际,我在回应着白姐的灵魂。
每当这份思念和痛苦缠绕我心,我便周身热血喷涌,那种悲凉、痛恨、撕心裂肺的感觉,便在身上燃烧。我是一只狗,我是一只公狗,我有责任担当点什么。在白姐的养育下,我秉承了家犬特有的、与人类共通的灵性。我有一种强烈的情感冲动,我应该有所作为。
母亲在天之灵昭示着,我虽然只是一只狗,但在主人刘宝权的调教训练下,已成长为村长家的一条走狗。我已为他担当了家庭警卫、跟随助威、维护村长权威,以及其家人安全的责任。我抖动着健硕的身躯,我要证明,狗类生命虽然短暂,但我将不愧于狗的生命。活就活过潇潇洒洒,干就干个轰轰烈烈,死也要死得壮怀激烈、光荣伟大。
我发誓,要将白姐恩赐给我的生命,活出我们狗们全新的意义!
两年前的春末夏初时节,对于白姐来说,是她一身最辉煌的时刻,她已成功地做过三次母亲,正当壮年。她变得雪白油亮,鲜活飘逸,母性十足。
在公狗们的心目中,她就是月宫返尘的嫦娥,仙界下凡的七仙女,天外飞来的白天鹅。这年春末,她再次向整个狗世界,传递出了她又一次怀春的激动狗心消息,让那些爱慕她的公狗们春心荡漾,兴高彩烈,纷至沓来。
我母亲的主人——黑窝子村的村主任刘宝权,得知白姐梅开四度、情窦再来,却不准她自由恋爱、自行婚配、自然开花结果。他心中早有打算,时刻注意着白姐的生理状况及变化,见白姐情缘再来,就把她用链条锁了,牵着去了黑窝子村的煤矿上,和矿主刘冬生的那只叫德固的、麻黄色高大威猛的、退役老警犬,关在了一起。
白姐是德固这一辈子见到的、最心爱的母狗,而德固也是白姐这一生见到过的、最令她心动的公狗。白姐主动向他放电,投去爱慕而又温柔的目光。德固被四肢修长、亭亭玉立、清新漂亮、温柔多情的白姐深深吸引。他们一见面,便如久别重逢的情侣,相互嗅气味,含情脉脉。德固首先上去舔了白姐的花屁股。白姐被他一舔到圣洁心爱之处,像被电击了一样,心里晕旋着,感到无比的幸福。她更加柔情万钟,祈望他那孔武有力的拥抱,等待着幸福时刻的降临。被白姐接受的感觉,真令他陶醉,德固的心被她激活了,春心激荡,情绪亢奋,他马上回过头来磨擦白姐的身子,恰像人类的温存和拥抱。白姐的心中,如灌进了蜜一样,甜美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