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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眼高手低

苏小白和沈秋在麦当劳度过了温馨的一夜。

第二天回到家里,沈秋遭到父亲沈立国的责问。

“夜不归宿,也没和家里人打招呼,你干什么去了?”沈立国一脸严肃,他不停地转着手里的圆型茶杯。

“爸爸,我昨晚真的是在小杨家过夜……”沈秋讨好地给沈立国捶起背来。

“既然回来了,我就不能不管你,以后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要在外面过夜。”沈立国面无表情地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杯。

“女儿好不容易回家,你就不能好好跟她说话啊?”黄玉春不满地说道。

以前,沈立国相当疼爱沈秋,不管她犯了什么错,他总是和和气气地说算了。可是现在,沈秋越长越大,沈立国对她的态度却越来越严厉。

“不说这个了。小秋,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沈立国挤出一丝笑容:“学校分配的单位去面试了没有?”

“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份工作,还是想自己找找看。”沈秋倔强地摇摇头。

“自己找?你以为现在找工作这么容易?”沈立国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正待再次发火之时,沈夏从外面走了进来。

“姐姐。”沈秋趁机避开父亲的问题,连跑带跳地奔到沈夏面前,两手扶着她的手臂,美滋滋地说道:“姐,你又美了!”

沈夏只是笑了笑,继而走到沙发前坐下,沈秋也赶紧坐在她的旁边,以为是救星来了,其实沈夏和她的处境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一个是就业,一个是失业,但都是没有工作。

“现在好了,姐妹俩都成无业游民,可以结伴去找工作了。”沈立国也开始打趣起来。

“啊?姐,你没在电视台了吗?我还想着去投靠你呢!”沈秋眨着机灵的大眼睛叹道。

“我辞职了。”沈夏淡淡地说道。

“你还真是不够成熟。”沈立国又恢复了自己的严肃。

“节目都被改成这样,我呆在那里还有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勉强在那里呆几年,把房子拿到手再走?”沈夏也觉得可笑,每次她所做出的选择总是得不到父亲的支持。在她的记忆里,父亲早已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她的妹妹沈秋,而她只像是一个局外人。

“姐,没事,我们姐妹俩一起找工作!”沈秋还给沈夏打气,并机灵的冲着母亲黄玉春说:“妈,你煲的汤到底好了没?我都饿了!”

“好了好了,我去端出来。”黄玉春心明神会,立即向厨房走去。

此时,沈秋竟然成了屋里的主角,她一会儿讨好沈立国,一会儿又跟沈夏聊起学校里的趣事,还真的把尴尬的气氛调节好了。

吃完饭,沈夏出门要走,沈秋主动送她。

“姐,你能常回家吗?高中的时候你就很少回家,上大学我们联系得也少了,我想多跟你相处相处。”楼道口的灯光有些昏暗,沈秋扶着沈夏小心翼翼地下楼。

听到这话,沈夏放慢了脚步,她转过头来凝视着沈秋。

很早,在她看见全家人如获至宝地疼爱沈秋时,原本对这个妹妹存有恨意,但沈秋的天真和善良让沈夏的“不良心理”渐渐消失。

“如果有时间的话。”沈夏笑着说道。

“姐姐……”到了沈夏车前,沈秋突然拉起她的手。

“什么事?”沈夏怔了怔。

“我知道你不快乐,但是我希望你幸福,一定要幸福!”沈秋抱住沈夏。

很多人都认为沈夏很成功,曾名声大噪,有车有房,身后还跟了一长串的追求者,可以说,她想要的物质生活已经很圆满了,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最幸福的人。每当她叹息人生的无奈时,都会被人鄙视,笑她明明已经什么都有了,还叹什么气。她的寂寞很多人不懂,可是她曾怨恨的亲妹妹,却懂。

沈秋的拥抱很温暖,一直暖到了沈夏的心里,她感激的对沈秋说道:“谢谢你,小秋。”

“如果我混不下去了,你还会像小时候那样照顾我吗?”沈秋对着沈夏挤了挤眼睛。

“会!”沈夏语气坚定。

休息一天后,沈秋就被沈立国赶去郊区一家工厂面试行政助理。

艳阳高照的晴天,街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虽是周六仍有不少上班族们不能享受双休的待遇,辛苦地挤公交。沈秋背了个双肩包挤在人堆里,个子不高的她几乎要被淹没。

等了两趟公交都没有座位,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小妹妹,坐车吗?”

“谢谢,我还是等公交车吧。”沈秋抱歉地向司机扬了扬手。

看着出租车离开,沈秋心头思绪万千。要说去郊区坐公交车比较划算,从起点到终点也不过两块钱,可一上出租车,起步价可就是十五啊!严格一点说,她一天的生活费就没了。

又等了十分钟,尽管车厢里依旧是“人肉馅饼”,她也只好变成“馅饼军团”的一员。

南海市郊区群山环绕,空气异常清新,就是顶着烈日也不会觉得很闷。快到面试单位的时候,车上已经快没人了,沈秋坐在最后一排昏昏欲睡,直到听到司机喊的“终点站到了”,她才从梦中惊醒,拎上包立即下车。

下车后,沈秋左拐右拐,穿过这条小巷,又绕过那条小道,才见到工厂挂在外面的大牌子——华峰玩具加工厂。沈秋扶着墙大口地喘气,总算是到了。

来接待她的是工厂的总经理,也是沈立国的高中同学——老杨。

“小秋,换洗的衣服都带来了吗?”老杨问道。

“什,什么换洗的衣服?”沈秋有些纳闷。

“这里离你家太远了,正式上班的话就住在这里吧,你可能也看见了,对面那幢房子就是员工宿舍。”老杨顺手指了指窗户对面。

“我爸只是让我来看看……还没决定在这里上班……”沈秋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老沈不是说今天让你过来吗?难道是我记错了?”老杨想了想,又说:“要不这样吧,你明天过来,把证件什么的都带上。这边条件是差了一点,薪水也不高,但是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请问杨叔叔,行政助理的薪水是多少?”沈秋小心翼翼地问道。

“试用期一千二,转正买保险,一千五。”

听到这里,沈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按理说,她这样的应届大学生就业的确不容易,可这边开出的薪水却低过了她的标准。再看看这里德环境,都没上大学那会儿好?可老杨显得十分热情,还让秘书给她泡了一杯茶,沈秋却又不知怎么拒绝?她想了一会,说道:“杨叔叔,我想回家考虑一下,可以吗?”

“好。”老杨似乎看出了端倪,礼貌性地点点头,并叹息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吃不了苦……”

沈秋又乘着公交回到家里,这一趟来回把她折腾的够呛,累得她下子躺在床上不再动弹。

“工资是少了一点,可总比你这么漫无目的地找工作好吧?”沈立国跟了进来。

“我刚毕业,玩几天不行吗?”沈秋开始有些抵触情绪。

“玩玩玩,整天就知道玩!你看看你姐,不到二十岁就独立了,你有她半点能耐我就知足了!”话一出口,连沈立国自己都有些意外,因为以前训斥沈秋的时候,他总是拿沈夏作反面教材。

“工厂离家里太远了,而且还要在那边住……爸,我在市区又不是找不到工作……”沈秋心里委屈,怎么也是二本毕业,难道还会找不到工作吗?

“你们年轻人就是眼高手低,吃不了苦!这个机会我是给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以后后悔可别在我面前哭诉!”沈立国心里也不舒服,好不容易盼到女儿毕业,也想替她找个工作锻炼锻炼,只怪自己当初对她太宠溺,让她和沈夏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沈秋不再说话,但她知道,自己也该成熟了,以后的路不能依靠父母,她要像沈夏那样,勇往直前去寻觅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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