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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蝴蝶兰的新主人

新戏临近杀青,唐若心却抱病在家。喜子一早和剧组请了假,本来要送她去医院,却被唐若心拦住,只好呆在家里照顾她。

大概是昨晚淋了雨,唐若心的高烧迟迟未退,她躺在床上一直咳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喜子去药店买了退烧药,量了体温好了许多,可唐若心依旧没有力气,脸蛋苍白得毫无生机。

听到这个消息,顾子墨急匆匆地赶来,还特地带了家庭医生。他知道唐若心不想去医院,以免被记者拍到乱写。

“昨晚怎么不来找我?”顾子墨紧紧握着唐若心发烫的手,炙热的却使不出力气来。

“怕……怕又被拍到……”唐若心吃力地回答,可确是两眼无神,疲惫至极。

“若心姐因为偷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怕你受到影响,又担心上次在剧组的访问令你不开心。”喜子在一边说道。

“傻瓜。”顾子墨用手刮了刮唐若心的鼻尖。

按照医生的吩咐,顾子墨将唐若心扶起来吃药,重心不足的她瘫倒在顾子墨的怀里。

“我和叶风真的没什么……”唐若心紧紧握着顾子墨的手,说:“不管怎么样,你要相信我。”

“嗯,好好养病,我相信你。”

顾子墨乖乖地守在唐若心的床边,为她换毛巾,量温度,细心地照料她。待唐若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她拿开盖在额头上的毛巾,脑袋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她想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顾子墨握着,而他却已经爬在床边睡着了。

顾子墨也有一张俊秀的脸,唐若心忍不住想去轻抚,却又担心会吵醒他,就只好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顾子墨,他看缓慢起伏地呼吸。这个男人带给她太多太多的美好,纵使她一直在寻找往上爬的绳索,却都不愿放开他的手。在这个现实社会,有一个男人可以无怨无悔地照顾自己,已经不错了。唐若心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眼前这个男人就肯为她完全的付出。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有时候她不得不暂时抛弃所谓的道德。她一直都对自己说,唯有拥有权利和金钱,才能够拥有幸福。

“子墨,你要等我,等我得到想要的,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幸福下去……”唐若心对着心爱的男人,默念着。

凉风徐徐,沈夏一人立在阳台上,迎着日落时分的晚风,凝视盆栽里随风摇曳的蝴蝶兰。沈秋打来电话告诉她,已经替她寻觅到这些盆栽的新主人,她淡淡地松了一口气,说再准备准备就来。

记得童年的时候,妈妈就很喜欢蝴蝶兰,小小的沈夏总是好奇地问妈妈,难道是因为蝴蝶兰漂亮吗?妈妈却微笑着摇摇头:“听说蝴蝶兰象征着忠诚和智慧,我希望你能够像它一样,充满智慧,待人忠诚。”

粉红色的花瓣如同一把保护伞将金黄的花蕊包裹起来,那深浅镶嵌的嫩叶,在微风中轻舞飞扬,如同记忆里年轻时的母亲,穿着粉色长裙翩翩起舞。

隔壁的人顶着一头乱发站在阳台上刷牙,浮肿的眼袋令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憔悴。顾子墨没注意到沈夏正看着自己,还旁若无人的扭起腰来。

“剧本不是已经完成了吗?怎么又变成日夜颠倒了?”沈夏手肘撑在阳台上,好笑地问他。

顾子墨一愣,立即收回摆动的腰,尴尬地说道:“我……我昨天去照顾若心,她病了。”

沈夏“哦”了一声,研究着怎么将盆栽完好无损地搬下来。

“蝴蝶兰不要了?”

“是,不想要了。”此刻的沈夏就像一位狠心抛弃子女的母亲,面无表情地为它送行。

“不是种得好好的吗?没时间?”顾子墨的嘴边都是泡沫,还一脸认真的模样,让沈夏忍俊不住。

“大概是吧。”老实说,她也不清楚原因,只是觉得累了,倦了,想放弃了。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背离母亲从前的期望,不配拥有忠诚和智慧。

“姐,我朋友来搬花了!”沈秋从外面回来,后面还跟着个高个子男生,穿着七号球衣,汗水都湛透了整片背部。

“就这盆吧?开得真好看,我妈一定会很喜欢,姐,谢了啊!”高个子男生蹲下身子想着怎么抬起这盆花。

风轻轻抚过,粉色花瓣疯狂地舞蹈起来,像是在挣扎着不舍。沈夏心里浮起一丝酸楚,恋恋不舍地说:“你要好好照顾它。”

“姐,你放心吧,我妈也很喜欢种花,特别喜欢蝴蝶兰。”男生笑起来露出一排亮白的牙齿,刚要抬起花盆,就被隔壁传来的声音给怔住。

“等一下!”顾子墨张开大嘴,满嘴的泡沫像是派送礼物的圣诞老人。

男生充满着疑惑,和气地问:“怎么了?”

“这蝴蝶兰我要,沈夏一早就答应我了!”顾子墨扬起手来,似乎像科幻片里的机器人一样,伸手长臂就能从对面取回东西。

沈夏一怔:“顾子墨,你……”

“沈夏,你忘记了?上个月你不是说想送我的吗?噢,我知道了,那时候我沉默,你以为我不想要了是不是?其实我很想种这盆花,真的!”顾子墨的一字一句都让沈夏听得清清楚楚,她不可思议地望着顾子墨,嘴张在半空,僵持着。

“姐,这是怎么一回事?”男生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沈秋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沈夏。

“我……”要怎么解释?这顾子墨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突然说要收留她的花,要她怎么跟别人交待?

“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太喜欢蝴蝶兰了,绝对不压于你妈喜欢的程度。你就忍痛割爱给我,怎么样?”顾子墨怕他听不清,用毛巾将泡沫擦去。

“这倒没什么,就是盆花嘛,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男生傻呵呵地笑着,一点也不介意,这倒让沈夏不好意思起来。

“抱歉,让你白跑一趟。”沈夏向他道歉。

“没什么,就当是运动了,呵呵。”男生摸了摸后脑勺,告别走人。

顾子墨松了一口气,看上去心情变舒畅了,可沈夏怎么也想不通,他到底在高兴什么。

“你别急,我等一下就过来拿花。”顾子墨笑着说。

“你什么时候对蝴蝶兰感兴趣了,我怎么不知道?”沈夏扬起头。

“那是你不够了解我。”顾子墨笑逐颜开,像是中了彩票头奖似的。

沈夏没之前那么纠结了,一下子轻松起来。其实她本来就很舍不得送人,就是太固执,这下好了,只不过转移到隔壁,就算想通了要拿回来,也不是一件难事。

“姐,顾子墨不会爱上你了吧?”晚上看电视的时候,沈秋老想不通先前的事情,于是凑到沈夏身边,悄悄问她。

“开什么玩笑?”沈夏觉得这问题很好笑,不由地连连摇摇。

“我觉得很不对劲啊,你看,平时他怎么不说把花送他?偏偏在这个时候要了,而且我看他的眼神就有爱。”沈秋笃定地说着。

“你现在的想象力也可以考虑写本小说了。”

“不会啊,上次看见他抱你的时候……”

“抱我?什么时候?”沈夏一怔。

沈秋差一点说漏了嘴,连忙改口:“我是说上次你摔倒的时候。”

“所以我说你想太多了吧?抱我就能抱出感情?瞎掰!”

沈夏侧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狗血八点档,似乎比较适合她这个年龄的人收看。

“如果不是这样,难道是姐你爱上他了?”沈秋想了半天,又得出一个结论。

沈夏差点没被这个亲妹妹给气死,无奈地唏嘘着:“你就放过我吧……”

“姐,我说认真的,据我观察,你跟他一定有故事!”

故事是有,可如果都是悲剧故事,还有什么可值得提的?以前只要让她遇到顾子墨,总不会有好下场,后来居然还发现他就是让自己间接失去工作的作家“远方”,更可怕的是,在遇上蒋思睿之前,她竟还对顾子墨心生悸动之情,难不成真是爱上他了?可她爱的不应该是蒋思睿吗?连向来严厉的沈立国都说了,蒋思睿堪称完美,不赶快抓住,小心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拿他跟顾子墨比的话,宅男马上下课走人。

可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会时时牵挂着隔壁的人呢?

“唉!”沈夏叹着气,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张餐桌,上面放满了杯具。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种花了?”唐若心的病已经好了,只怕再着凉,穿了件长袖的V领T恤,拎着水壶替顾子墨浇花。

“你小心一点,别浇太多,会淹死它的。”眼看唐若心漫不经心地浇了满满一盆,可吓坏了顾子墨,连忙抢回水壶,清理盆里多余的水份。

“不就是盆花吗?”唐若心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鄙夷地看了一眼阳光下静静绽放的花朵,并不觉得那有多美丽,倒是令她心里不快起来。

苏小白做好了午餐,一盘青椒炒肉丝,一盘土豆泥,一份炒青菜。

顾子墨夹了块肉丝放进嘴里,皱着眉头说道:“小白,盐是不是免费买的?”

苏小白也夹了一块吃,原来是自己放了太多的盐,好在其他两份菜不是咸得离谱。他也只好自己打趣说:“我苏大厨亲自做饭给你们,你们就该偷笑了。”

不知是菜的味道不合心意,还是心情本身就郁闷,唐若心吃了两口就退席了。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电视里也没有好看的节目,喜子发短信问她要不要当大学生文化节的嘉宾,她想起答应要陪顾子墨,只好推掉。

“子墨,阳台上那盆蝴蝶兰是你的吗?”苏小白塞了满口的白饭,还不忘说话。

顾子墨点点头:“是啊。”

“那盆花不是我偶像的吗?她送你的?”苏小白疑惑地问。

唐若心一怔,抬起头来看向顾子墨,想听他是怎么回答。

“她不想养了,我就要了。”顾子墨回答得简单流畅。

“奇怪了,以前也没见过你养花种草的啊……”苏小白很不理解,也没在意到唐若心狐疑的目光。

顾子墨纵了纵肩,摊开双手说道:“喜好也是会改变的。”

而此时,唐若心不高兴了,她紧紧搂着抱枕,将脑袋靠在垫子上,生着闷气。想着先前顾子墨那么心疼蝴蝶兰,在他眼里,还有她这个正牌女友存在吗?她越想越生气,索性给喜子发了条短信:我要去文化节做嘉宾,替我联系一下。

而后,唐若心利索地起身,披上外套,换上高跟鞋,冷淡地对顾子墨说:“我临时有事,今天就不陪你了。”说完,便扬长而去。

顾子墨似乎没发现什么异样,吃了块青椒被辣得说不出话来,喝了一口水结果被呛到,扶着墙半天才喘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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