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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虚伪的谋划

江湖江湖,这世上的事就如一个扩大了的江湖。充斥着****恩怨,还有那些虚伪和谋划。有多少的区别,玄翎看不清楚。

“你应该是知道的是不是。”当年的幽河,就是用那种切齿的目光在看着他,“告诉我,你不知道。”

他也希望他不知道,可是他不想对他撒谎。

他是知道的,一开始就知道。幽弥一旦有了孩子,等待她的注定是消失。

恨他吗?应该是恨的。那就更恨一些吧。

玄翎在笑,眠沅湘看不懂的笑容。

直到阮息回来,心魔也没有再出现。

“你说他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眠沅湘不明白。

“他?悬坛宗衣?”玄翎倒是知道一些,“他不过是想我们两败俱伤他能从中得利。”

和魔有什么长久的交易,他们从来是把自己放在不败之地上的。要和他们做交易就得随时提放着点。不过,幽河应该是不需要他提醒的。

“你们在这里?太好了!”单人匹马闯到这里来的居然是宿云,“那边的事态紧急,师父说这次完蛋大吉了。”

眠沅湘上前把小道士从七颠八颠的马上接了下来。

玄翎则刚从阮息手中接过他想要的东西。

“一支箭?”眠沅湘诧异,他就用这个小东西去对付妖王。

一支箭,红色的箭身,白色的箭羽。

很普通的箭,觉得奇怪的宿云也觉得这就是支很普通的箭。有什么值得玄翎跑这么远来找它的。

“一点事都不用费。”玄翎这么说,“妖王会来这里。”他们不用回去,在这里直接面对就可以了。

阮息和云帮的人都走了,玄翎这里的事情还是处于他们无法介入的范围。

“可是……”宿云左右看了看,就他们三个?

“你害怕吗?”玄翎对他露出了微笑,这还是的天资不错,再加上点磨练应该能成就很高。

“也不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小道士能碰上这种千年难得的事件。说不紧张也不可能。

傍晚的太阳在地平线上徘徊不去,连眠沅湘这个丝毫没有修炼基础的人也看出来,那漂浮在太阳前面的灰色云团不正常。

那不能算是云团,只能算是像线一样的云。

“这算是要撕破脸吗?”玄翎喃喃自语,“他好像真的病得不清。”

就眠沅湘的观点来看玄翎和他口中的妖王幽河根本就是老相识了,他提到这点的时候玄翎默认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只是在单方面地忽略年代方面的问题。以眠沅湘的心思也忽略了这一点。

妖王幽河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他和玄翎之间的纠葛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眠沅湘想得都有点头痛了。

“虽然其实不是,但为什么还是感觉上的帮派争斗呢?”玄翎苦笑,这对他们来说未免太讽刺了点。

“能赢就好。”眠沅湘觉得自己现在都变成局外人了。

什么叫做重兵压境。眠沅湘不是没有看到过战争。但是那是属于人类的战争,一旦人类要面对比自己强大了不止数倍的对手,他们能有什么样的心情。漂浮的灰色云团在那里,人类的运动速度显然是比不上他们的,或许在宿云来的方向他们也受到了阻击吧。至少在这个地方就只有那么三个人在试图抵挡着妖界来的威胁。

“来了。”玄翎看着那云线在逐渐变化,从隐约的云雾中逐渐能看清一些扭曲变形的身影。

宿云小道士立刻在他们的住所里活动着努力做防护,眠沅湘也跟在他后面帮忙。

云线里来自于异界的场景变得越来越清晰,玄翎自然知道等它们全部现行的时候就是他们来到人间界的时候。

掌握时机是很重要的。

“重华!”

眠沅湘的动作随着玄翎的声音停了下来,然后他看着玄翎抓住他的手臂用刚刚拿到的箭狠狠刺了一下,还嫌他不够痛的用整支箭在他伤口上滚过。

“疼你干嘛?”疼得他呲牙咧嘴。

“叫什么。”玄翎的嘴角弯过笑容,“哪里疼?”

“伤口……”眠沅湘的声音消失了,他困惑地看着手臂,哪里还有什么伤口。

玄翎看他的样子大概是觉得好笑,毫不吝啬地发出笑声。

这么自在的玄翎还真是少见,眠沅湘忍不住牢牢地看着他。

“哎呀!”宿云在那一头发出了声音,他连忙过去看。这边的这位术士大人显然不需要他的帮忙了。

看他急匆匆过去的身影,玄翎嘴角的笑容一收,右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圈,就好像有什么闪着亮光的粉末从他的掌心中流泻出来,在空中凝固成一个散发着月华的光泽。

这是一个连通异世界的通道。

“白月。”

随着玄翎呼唤出现的是一头斑斓的猛虎,在通体雪白带着黑色条纹的身上,原本该书写老虎特有的王字的地方是一个弯月形状的标志。它的出现让周围的风动了起来,更加猛烈的防护加在了地面上。这就是白虎神出现的意味。

白虎的背部要比一般老虎宽阔得多,玄翎一撑手坐了上去。箭就抓在左手上,右手在胸前轻握,周围的光仿佛都流动到了他手中,短短的瞬间一把冰晶得仿佛透明的弓就到了他的手中。那不是他从青要山拿来的箭,那只是用他自己的灵息幻化出来的一把幻弓,真正的大战还没有开始,他还需要保存点实力。

“该去打个招呼了。”他这么说着,拍拍白虎的背部,名为白月的白虎神咆哮了一声,无声地跑动着,从地面上只跃而起,脚下踏着的不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虚空……

那天夜里,云九镇向来习惯早睡的人们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晚上的时候拿夕阳落下去的那里先是有一些灰蓝色的云,然后就出现了海市蜃楼。还真是奇特了,居然在这个地方会出现前所未有的海市蜃楼。这个说法是官府的,而这里的百姓就这么相信了。

眠沅湘送脱力的玄翎回去的时候,就在闲着的时候感慨这个民风的淳朴。他也看到了前所未见的东西。就在那灰蓝色的云中出现的东西越来越清晰之后,一道光从天而降。

一道光,刺穿了那云层,也刺穿了那云层中的东西。好像有什么掠过耳边急速地尖叫着。然后消失在了远方。

眠沅湘从那尖锐的鸣叫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发现宿云已经倒在地上喘气了,他连忙上前扶起来。

“好厉害的对冲。”他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眠沅湘是普通人,除了听觉上的尖叫什么也没有听到。

“你为什么没事?”宿云也问了个以前玄翎思考过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眠沅湘也感觉在自己身上有奇怪的地方,“不要再问我了。”

他都这么说了,宿云也没有再问下去,上次玄翎可是连他小时候的糗事都打听出来了。

“重华……”

眠沅湘听到了那个虚弱的声音,回过头就看到了拖着脚步走过来的玄翎,脸上满是尘土和脆弱。他就拖着步子捂着手臂走了过来。

宿云站起来惊讶地看着他,眠沅湘也吃惊地看着他。

撕裂的创口贯穿了玄翎的右手臂,整条手臂现在看上去就是血肉淋漓的。

“这是被反噬了吗?”宿云还是能够看清楚缠绕在玄翎身上的气息的。

“恩。”玄翎没有说什么,直接倒了下去。

反噬,再加上脱力,玄翎身上的问题又不止这些,让眠沅湘的头一阵疼痛,“我想我还是把他先送回去比较好。”

宿云也同意。

这场因为妖王而引起的无妄之灾到此为止至少还没有对人间造成什么伤害。让眠沅湘更吃惊的是玄翎告诉他如果要妖界退出还不是这么简单。恐怕还要费上不少的周折。但是在现在看来妖界也因为那让他们恐惧的一箭修改了他们的计划,没有大规模地出现在人间。那个聚集起来的道家和术者们还在三合待命,玄翎却拉着眠沅湘赶紧走人。

“这么急?”

“不急难道等他们来找我要人?”玄翎和宿云说了一声就赶紧跑路,眠沅湘在那边扭着头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来,那个名叫宿清的小弟子好像就是和玄翎一起失踪到现在也没有出现的“你该不是拐卖人口了吧?”他瞪大眼睛看玄翎。

北琉的皇太子险些从马上一头栽下来,老天爷,他的右手伤口是恢复得足够快没错,但还没完全长好,还不想英年早逝成这样,“我会吗?”

眠沅湘的眼睛里似乎说着挺像的,气得玄翎扭过头去。

他们似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对方面前他们总是表现出自己最直接和真实的一面。

“他在昆仑山王母那里。”

“啊?”昆仑山?王母?

玄翎不再理他,一路上任眠沅湘怎么问都不再说了。

一路上某位重伤的太子不多话,眠沅湘在自讨无趣了一段时间后也只好作罢。

某个安稳的夜晚,至少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对眠沅湘来说是安稳的。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之后,眠沅湘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床顶,还在那里回味是不是噩梦里发生的事情在真实的世界中是不是也发生了。

梦境中玄翎那么陌生的眼神,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全部变成银色的长发在空中披散开来,上面还凝结着暗红色的血块。那把拿在手中的剑没有丝毫犹豫地扎进身体里再拔出,然后又从水平的位置切割进了咽喉的部位。还有那冰冷的能够冻结一切的声音“你可还记得天帝之名?”

好像变得轻盈了一般,双眼的视线飞了起来,看到自己无头的身躯逐渐软倒……那种撕裂的疼痛就好像真的发生过,让醒过来的眠沅湘不由地去摸自己的脖子。

感觉是很微妙的东西,一个人能感觉到自己的房间里有人也是很微妙的。

“谁?”说话的同时他握紧了身边的剑。

“你不认识的人。”来人这么说话,暗哑的嗓音似乎是受了伤的缘故。

眠沅湘跳了起来。

坐在他桌子前的是一个浑身带着黑色雾气的人,那双带着血色的眼睛充满了疲倦和不甘。在雾气稍淡的地方眠沅湘还是看出来的,那是个年轻人的样子。眠沅湘依稀记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因为记忆太过久远,他一下子想不起来。

“见到你很不容易。”他这么说,“好不容易玄翎睡着了。”

眠沅湘下意识地望了望隔壁的房间,玄翎睡了?不会有危险吧。

“你不用担心他。”年轻人笑得抽动起来,“我只是觉得奇怪所以来看看。”

“你是谁?”眠沅湘的声音很轻。

年轻人血色的眼睛闪了闪,“幽河。”

眠沅湘在那里倒抽了一口气,“妖王?”记忆的闸口打开了,他突然联想到了小时候那场让他怀念了很长时间的儿戏般的婚礼,也想起了那个时候和名为轩辕的神秘女子同时出现的就是眼前的人。

“恩。”幽河冷哼了一声,“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到底有什么牵涉。看样子玄翎最不放心的还是你,要不然怎么有血契呢?”

血契?那是什么东西?

看他的脸色表明他是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幽河冷笑了一下,不打算去解释。他倒是不知道那个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牵绊真的是眠沅湘无意识当中弄出来的,而那个时候玄翎还没有恢复他身为天帝时候的记忆。

“我只是来看看。”他这么和眠沅湘说,“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真的就是他的朋友?”当年的他,是没有见过处在神位顶端的那曾经的重华的。

眼看着那双血色的瞳中出现危险的情绪,眠沅湘顿时感觉到了某种气息的迫近,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按在了剑柄上,但是对面是妖王,不是普通人,该怎么办?就在他心思飞速转动的时候,门打开了“闭嘴!”玄翎苍白着脸色就站在那里。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妖王幽河的声音轻了下来,“我等着看呢,玄翎……还是应天帝陛下……”他身上的雾气浓郁起来,直到遮住了他的身影,然后就骤然间消散了。

眠沅湘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门口的玄翎,突然说,“我做了个噩梦。”

北琉的太子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但是他没有再说下去,“你累了,回去休息吧。”就在片刻之间,他觉得他和玄翎之间横隔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他不想说,也不想去想了。

眠沅湘关上了门。

有些累了。真的累了。以前的感觉怎么也找不回来了。现在的玄翎,真的还是以前的玄翎吗?他心中的影响无论如何也叠加不到一起,为什么?好像他们之间隔了很遥远的距离。他怎么走还是在迷雾当中,看不到任何的出路。

他这厢关上了门,那厢玄翎不乐意了。

正准备上床继续休息的眠沅湘就听到了身后很大的呯的一声。

回头“你什么意思?”玄翎眼睛里的怒火直线上升,比先前他对上妖王幽河的时候还要厉害。

“……”眠沅湘傻眼,他什么意思?他还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呢?

“想说什么就说啊!”玄翎的声音很大,旁边房间的几个客人都已经被吵起来了,探头探脑地看看这里的架势,然后很明智地缩回自己的房间里。明明心里告诉他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可是那个家伙和以前那般相似能够让他气得磨牙的脾气已经让怒火超过了他的界限。回想起神话时代的记忆也就代表着所有关于那个时代的情绪也复苏了,就算是记忆不完整,那些因为记忆而产生的情绪是无法改变的。

“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还把我当朋友。”眠沅湘的火气也上升了,直接用吼的。

“我哪里不把你当朋友了?”玄翎的火气加上莫名其妙。

这个时候要是飞廉在的话肯定能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可惜他不在,而这两个在某个方面属于全然弱势的家伙在争吵的同时似乎也完全偏离了方向。

“你哪里把我当朋友了,什么都不告诉我。”眠沅湘生气也就生在这里。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画符怎么画还是告诉你桃木剑比桦木剑好用?”告诉他有个用,他现在不是普通人一个吗?难道他还指望他帮他去摆平妖界那帮家伙不成。

“我不是问你这个。”他难道要去玄翎那里当学徒吗。

“那你要我说什么?”抓鬼降妖不就是这点事。

“你”眠沅湘气结,瞪着眼睛瞪了半天,把玄翎往外边一推,“回去睡觉!”他也要睡觉了,吵架吵得也太费劲了。

“不要!”玄翎直接拒绝,反手把他的房门再度拉开,“今天不说清楚我就不去睡了!”

眠沅湘在那里翻白眼,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他只好整顿了下自己的思路后继续吵架。

“那你先说,你和他什么关系?”先从最简单的问题入手比较好。

玄翎突然没声了,看着他眨眨眼睛。

“不想说了吗?”眠沅湘在那里磨牙,“不想说就回去睡觉!!”吼得全店都听到了。

“说就说!他是我弟弟。”

眠沅湘一时之间傻眼了,然后回过神来关门。哪天是不是要去找个医术更高明点的大夫?玄翎怎么开始胡说八道了。

看他的动作和关门前的神情,某位被错认为不怎么正常的北琉太子表情那个扭曲啊。

呯哗眠沅湘的房门从门框上死不瞑目地掉了下来。

“你那什么眼神啊!”

“他是我爹的养子,你有意见啊!”

“……”哪敢。

“还有什么问题你给我快问!”

“……”还有问题吗?

“两位。”真的快哭出来的店老板认为自己缩在后面的后果是自己的店明天起来看就变成废墟了,再刀山火海也不要拆他的店啊,“大晚上的,你们不睡别人也要睡啊。”哭死他了。

“没关系没关系。”右边的客人连忙撇清关系。

“老板也真是的。”左边的客人根本就是在出声抱怨,“人家小两口吵架……”

唰嗖呯左边客人的大门光荣就义,冷风那个吹,剑气那个凌烈,符咒那个干脆老板那个泪流啊“我会赔的。”玄翎在那边咬牙切齿,“再说不还有他吗?”手指一指,眠沅湘躲都来不及躲。

北琉的太子和北荒王的儿子赔不起客栈大门这种事情最后还是没有发生。发生的是更悲惨的事件。介于给老板的各类赔偿,外加上左面客人冻了一个晚上后在第二天开始鼻涕喷嚏成堆赔了医药费,眠沅湘这么七赔八赔下来玄翎身上根本没带一个铜板凄惨地发现他们接下去只能在回京城的路上露宿街头了鉴于玄翎怎么都不肯去找官府解决问题,似乎是因为这个原因解释起来太丢人的缘故回京城的路,似乎还有那么个半个多月的时间一路回去,两个人一路冷战。好在玄翎恢复了不少,看起来精神状态至少是眠沅湘不用担心了。

“用光了?”玄翎突然凑到眠沅湘面前的时候让他着实吓了一大跳。

“用光了。”眠沅湘的钱袋里再也找不出半个铜子。

没钱住店还容易解决点,要是没钱买吃的眠沅湘的表情颓败了那么一点点。他们出门在外饿得半死的消息大概会让所有敌对的势力掉了下巴吧。

“走。”玄翎好像对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已经忘记了,拖起眠沅湘就走。

“啊啊?干嘛去?”稀里糊涂地眠沅湘跟在后面。

“把你卖了。”

是真的卖了,不过不是眠沅湘一个,玄翎连他自己也卖了。

杂技团的当家的看了他们半天,也就憋出来一个好字。

两个人身上的穿着打扮倒是和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可是这气势就咳咳咳。

“反正他们也是往京城去的。”玄翎就这个理由就把他们自己给卖了。要求不高,管饭就行。

眠沅湘心虚地感慨他老爹要是看到了他这副出息不知道是会哀叹怎么养出这样的儿子还是欢快地笑得打跌呢凭借他对他老爹的正确理解,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他们在杂技团里也没有干什么,眠沅湘闲的时候上去舞舞剑,玄翎帮忙做做场边的工作,不说其他的,他们两个居然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这个认知着实让眠沅湘汗颜了很大的一把。

另一个方面来说,麻烦也多了很多。

“我家主人有请两位公子前去饮宴。”拜帖和口信都送来了。

玄翎瞅瞅那帖子,上面用淡墨绘制了一朵兰花,高雅倒还高雅。

“燕之环?那是谁?”眠沅湘不认识。

他这个外来人士不认识,久在庙堂之上的玄翎也不认识,当地人和曾经屡次来过这里的杂技团成员可不可能不认识。

“难道是那位?”杂技团老板一脸麻烦果然上门的表情。

“到底是谁啊?”眠沅湘看那样子就不想去。

无奈也拒绝不了,隐藏行踪的他们至少还不想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意外连累到好心收留他们的杂技团。

“说起来大概也算是个楼吧。”老板瞄瞄眼前的两位,“专门为达官贵人做生意的。”他说的够含蓄了吧。

“有这样的地方?”玄翎隐约有听说,不过他也当那是谣传。

“什么地方?”眠沅湘还是没有明白。

“听说和不少的大官有来往呢。”杂技团的成员也插嘴。

玄翎习惯性地看向眠沅湘,对方也正习惯性地看向他,双方对了一眼才想起来他们似乎昨天又吵了一架还没有和解,顿时移开眼神。惹得杂技团成员低下头闷笑。

“他们是兄弟吧?”曾经这般猜测过,在玄翎和眠沅湘不知道的角落里。

“肯定啦。表演得也太默契了吧。”老板这般评价,“不过正闹别扭呢,还不如早点和好不是。”

“是啊是啊。”

到底还是来了。杂技团的老板还千叮咛万嘱咐说两位可以表现得尽量邋遢点,外表怎么难看怎么来,气质怎么败坏怎么来。不过如果想要进这个圈子,当然您也可以随意。

看起来还是和普通的宴会差不多,不过都是些个散客,可以看到对面想要进入燕楼的莺莺燕燕们还是很多的,还有诸多的江湖人士。很长时间以来毕竟能和官府或者官府中人搭上关系的还是不少的,那可是一顶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保护伞。

“我们看上去像江湖中人。”玄翎忍不住在眠沅湘耳朵边上嘀咕。

“我比较像。”眼神在看着那边似乎是飘香楼门口见过的美人,恩,比玄翎还差点。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还用明说?

“哼。”“你去哪儿?”不是两个人一起行动比较好吗。

“到处走走。”懒得理你。玄翎想要看看从这边流露出来的妖息到底隐藏着什么,表现得这么明显不就是故意引他来吗,等他进来了反而躲躲藏藏的,倒是有趣。

眠沅湘耸耸肩,正想要跟上去,那边就有一个明显的江湖人士走了过来。

“你也是来见楼主的?”看那手中茧的厚度,应该是个剑术上的高手。

眠沅湘点点头。

“拔剑吧。”对方一点也不客气,立刻拔剑。

周围的人立刻看了过来。

“啊?”这就拔剑?

“少一个我的机会就多一个。”是很有道理。

再不拔剑对方就直接刺到他脸上了。眠沅湘只好无奈地应战。眼光一闪,玄翎就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开宴会的地方与其说是专门开宴会的还不如说是原先就住着人的庭院,后院的布置和京城人家的布置很是相似,玄翎左转右转就转到了人比较少的地方,隐约好像有听见刚才人多的那边闹腾起来了,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被挑衅了开打。

后院里种植上了来自于异域的花朵,在现在的时节里虽然没有开放,但是叶片里还是富含了某种让人闻着感到非常舒服的清香。玄翎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

“这是来自于西洲的沸香草,你凑那么近会发生不好的事的。”

玄翎直起腰来。眼前的人怎么说呢,面貌很标准的放荡的公子模样,衣着也是很标准的放荡的公子模样,料子是上好的料子,可那上面大团的锦绣和牡丹只能给人一种恶俗的感觉。

“请问阁下是哪位?”玄翎的语气很淡漠,尽管眼前人表现得相当没品,不过那骨子里的危险还是让他警惕了起来。

“鄙人姓花。”还真是花。

“花公子。”

“岂敢岂敢。”花姓的某人很自然熟,“叫我花百里就行了。陛下谬赞。”

玄翎的眼睛稍稍睁大了点,“花百里,我倒是想起来你是谁了。”毕竟也不是有那么妖明明到了能够飞升的标准还在人间界晃着不肯飞升也不回妖域的。

花百里眨眨眼睛,“陛下自然聪慧。”

玄翎也不说什么,真的是好久都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自从他离开天上界之后……“我还是称呼您为玄公子的好。”花妖却笑,“看得出来玄公子对这些挺有研究的。”他看看自己花圃里的东西,口气平和得不能再平和。

玄翎没有说话。

“我想请玄公子到寒舍做客几天,不知道玄公子意下如何。”还真直接。

“我想不必了吧。”玄翎下意识地拒绝,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何况现在他身上还背着幽河那件大事,谁知道花百里究竟是妖域站在哪方面的。他转身就想走,却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全身的力气都在迅速地流失。再听到花百里的声音就近在耳边。

差不多是有些恶作剧地在玄翎耳边低喃,“啊,我刚刚不就说了吗,靠得太近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

伸手扶住玄翎就要倒下去的身形,花百里略略皱了皱眉头,“很轻啊,看来陛下上次和妖王一战伤得不轻。不过,味道还是很好闻的。”

什么味道啊?玄翎的意识还在不断挣扎,可是一波一波的香气袭来,他越来越不清明。

“漂亮的人最适合拿来下酒了,你说对不对?”他就这么在玄翎耳边说话,很轻很轻,但足够让意识沦陷之前的玄翎听清楚,“我想接下去的事情你还是闭上眼睛的比较好,毕竟你会不舒服的……”

满意地看着玄翎闭上眼睛,花百里把玄翎抱了起来,高兴地往自己的房间里走……浪费了点力气,摆平了上来挑战的高手之后,眠沅湘平复了下自己的气息,看看自己制造的场面厄,很壮观。

来这里的江湖人士八成都倒在了地上哀号,另外两成见势不妙早就出了门口开溜了。

“……”他是不是风头出得太过了。

燕之环楼,本来就是为达官贵人服务的,他们会不定时地秘密招些人手,训练后成为达官贵人希望中的金屋藏娇的娇或是暗中能够为他们解决很多台面上不能解决问题的人手。

这一次真的是大出分楼主的意外,原先楼主到的时候就够让他意外的,楼主注意的两个人他还以为是楼主这次看上了多高的目标,那个漂亮的孩子就不说了,眼前这位的武功也高得有点离谱了吧这点眠沅湘是绝对不承认了,明明是燕楼招来的人手不经打。

先前还有点看热闹性质的莺莺燕燕们这个时候早就不见了人影,眠沅湘放眼看去居然没有找到还能回答他问题的人。

“玄翎?”他试探地叫了一声,那位自然没有回应。

他不由在心中暗骂笨蛋,把自己骂了的同时也狠狠骂了玄翎一顿。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还乱走!

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骂人的资本,即玄翎之后他也在院子里乱转。

燕楼布置成这样还是有道理的,整个院子其实布满了寻常人看不出的机关和暗道。作为燕楼的成员,他们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待在安全的地方观察进入这里的人的一举一动。

“还在那里转悠啊?”感叹。

“我以为上次那位仁兄的方向感已经够差了,没想到这次还要厉害。”感叹。

“亏我还赌了一两银子,这下赔了。”依旧感叹。

“楼主呢?”总算有人问个正经的问题了。

“在他房间里享用呢。”不正经的回答。

“喂!你怕老板听不到吗,这么大声。”

“嘿嘿,老板正在‘忙’呢……”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下属口中“棒打鸳鸯”的恶人的花百里在房间里整顿好了,顺便给自己换了件衣服,打了个哈欠再度出门。

摆平了一个,还有另外一个。

燕楼的老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那帮躲在角落的小鬼现在肯定看热闹看得很起劲,能说出来的话肯定不好听。哼,看他事后怎么教训他们。

不用走多远就能看到瞎转悠的眠沅湘了。

先前那位让他食指大动,眼前这位……怎么看都是很想欺负的种类啊啊啊。

存心摆出一个很是“吃干抹尽”的神色,他打着哈欠走过去。

“你是谁?”对方果然很戒备地问。

“花百里,这里的楼主。”他在边上慵懒地坐了下来,“请教您尊姓大名。”

“眠重华。”某人报上了一个混合的名字。

还算是真实的姓名,花百里托着下巴在那里看着他。看得眠沅湘浑身汗毛都纷纷开始抗议。

“原来你就是玄翎说的眠公子啊。”成功的上升语调把眠沅湘的敌意全吊了上去,“看起来是不错嘛。”

“他在哪儿?”先前在打斗中都没有出鞘的长剑出鞘,搭上了花百里的头颈。

用力一点,在花百里的脖子上画上一道红线。

“当然是我的房间了。”燕楼的老板丝毫不在意,还很“好心”地告诉他,“那边左转第三间,进去之前最好先敲门……”

顾不得在某个脸皮超级厚的楼主身上刺几个透明窟窿出来,眠沅湘转身就往他指的方向走。

红烛轻晃,杯影摇曳。好一派温暖旖旎的气氛。

眠沅湘着急无比。推开房门后是轻纱拽地,暖炉烧炭,室内的温暖和室外的寒凉几乎是两个世界。

玄翎就静静地躺在花百里的床上,眠沅湘凑近了打量。

不太妙啊真的不太妙。长发披散在床上,衣衫有些凌乱……玄翎慢慢张开眼睛,入目的是眠沅湘担心的表情。

“怎么是你?”那个死家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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