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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心烦

司掌世界的神只曾是如此善良和温和,让他无法质疑他的决定。

“就算知道了方法我也很难去做成。”傍晚的时候玄翎在人类城外的一处地方停留了下来,看着夕阳落下的地方。

共工眯起了眼,那里是天柱所在位置,但他们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是不周山隐藏起来了吗?还是整个人间界已经被隔绝在远古世界之外了呢?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没有心绪去整理已经烦乱的线索。

就在他们身后,响起了一片马蹄的声响。数十个火把向他们迅速靠了过来。

此刻天际已经一片黑暗,若不是神只和凡人不同共工也分辨不出来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不过就算分辨得出又如何,他们两个会怕凡人中的盗贼?

也该是那群夜袭山城的盗贼运气不好,事先就已经买通城中奸细偷偷在夜半时候打开城门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在城门外面遇到两个看似穿着华美的年轻人。更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身份就是什么。

为首的马停在了几步之外,那些凡人似乎在试探他们的虚实。

共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火焰的光在那几张扭曲的面容上映照出丑恶。他同凡人的接触向来很少,不比他那个喜欢整天钻在人间吃喝玩乐的父亲。

身后的灵息似乎微微有了些波动。他回过头看到玄翎正割开自己的手腕将暗金色的血滴落在地面上。

那是……身后呼啸的风声告诉他有什么东西袭击过来。但这位司水的神灵动也不动。任尖利的钢刀劈到了他头上,而后一分为二。

惊呼声响了起来。似乎有人在嚷嚷着见鬼了。共工不由动怒,他什么时候被和那群阴曹地府的恶鬼相提并论过。

旋风扬起尘土,而后有什么从那边播散开来,一圈又一圈的灵息涟漪滑过衣角,将他们包围在其中。地面之下血腥的味道逐渐扩散开来,共工皱起眉头,他能从这种腥气中辨别出自己臣属的气息,怎么经过了那么许久的岁月他的属下也被封印在这里了吗?介于某种原则,他是无法从这个自己还没有经历过的时代里获得关于自己的历史的。也只得看着那沙尘逐渐化出了庞大的形体,盘曲在地面上的蛇身舒展开来,九双眼睛散发着骇人的血色光芒。

“相柳?”共工诧异,这里居然封印着相柳。

九头的蛇神出现的刹那就夺走了诸多山贼的胆子,此刻他们坐下的马匹纷纷双脚虚软倒卧在地,上古凶兽的气息肆意散发出来,让那些感受到的生灵动弹不得。

风中隐约有歇斯底里的凡人声音。很快就平复了下去。相柳口中的涎沫在接触到空气后就化作了剧毒的瘴气。城外的山贼悉数毙命于剧毒之下,这事在第二天成了震惊全城的新鲜事,不过那时候两位过路的神只已经消失了踪影。

相柳在白天的时候闭上了八双眼睛小心翼翼地闭着嘴巴跟在两位神只身后。那恭顺的态度让共工无端地想到了人类所说的小媳妇一词。

白色的衣袍在林中踏过,人类所做的衣服不比天衣,很快边角的地方就勾破了,不过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他们并不需要在意什么。

沿着这条路依稀就能感觉到远古的灵息脉动,共工恍惚间明白玄翎要去见的究竟是谁了。

能够包容天地神灵力量的女神,唯一的一位日月之母,不被时间所侵蚀,曾经见过天地间最强大的阵法的诸神之源。

这里也不比洪荒远古时代,凡人和地方孕育的妖魔数量远比那个时代要多得多。很快他们两个又遇上了阻碍。

或许也不能说是阻碍,毕竟对方是坐落在这里的山头之主,派来的使者也是小心非常地在邀请他们。而明显地,玄翎对这个很感兴趣。

“我只想知道后来的人间会如何发展。”这是后来成为应天帝的玄翎的原话,如果不是那个时候他眼中闪动的光芒出卖了他,共工或许就真的相信了他的这句话。

他是想多玩一会儿吧。这般明白真相的共工郁卒了。

事实证明就算是转生附身还是什么其他的,玄翎就是那种喜欢清闲喜欢有趣事情的神。连一个小小的山妖的聚会若是有什么新奇的他也会很乐意参加。

杯盘交错间共工什么都没吃,上前邀约的小妖一律用冰冷的眼神吓走。反观玄翎那边,恬淡的笑颜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想要进一步结交的妖类。私底下对他们两位身份的猜测更加离谱。

“今日是我七百岁寿辰,感谢诸位前来为我贺寿。”寿宴的主人端起酒杯一一示意,眼神在划过新请来的客人时还是饱含了善意的,“等会儿有位尊贵的客人即将到来,还希望诸位能够不要惊讶。”

听他这么一说下面的猜测更加热闹,不过在微笑的玄翎眼中大概就是看到了一些小孩子在热热闹闹地讨论而已。

而此刻门口传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神女前来为山主祝寿”

在场的小妖倒都没有吃惊的意思,毕竟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既不是以前的繁荣圣地也不是以前诸位神灵喜欢来到的地方,这位神女究竟是什么来历除了山主外都没有谁知道。

倒是共工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神女,那是什么概念的人物,居然会跑到这个地方来。

“这里距离她的地方很近,而且很有趣啊。”

共工算是明白这位名为玄翎的神灵和神女是一样的脾气了。

最轻薄的纱制成的云衣披在身上被微风带着缓缓飘动,这般过来的神女如同天上降临的仙子。不过那娴熟地和各个小妖打招呼的样子让共工偏转过了头部。

“我还以为山主如此郑重是为了什么,原来就是九姐姐呀。”有亲近的小妖黏在神女裙边撒娇,惹得神女笑出声来。

“寿诞吗,总是要郑重些的。”神女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我倒是没带什么像样的寿礼呢。”

那边的白衣神只站起身来,笑颜在脸上绽放开来,“许久不见,神女安好否?”

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都静止了片刻,来源于上古的气息融洽地融合在一起,一脉相承的力量。

“我就想你大概是”神女的眼睛充满了水汽,不过那也只是片刻,转眼间两位神只的身形融在了一起。神女紧紧拥抱着那个孩子,从此都不想放手。

“好像是失态了。”神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向此地的主人道歉,“真是冷落了主角了。”

山妖给了她一个无妨的笑容。对于这位知道真实身份的神女,他向来是恭敬有加的。

等到寿宴结束了,白衣的玄翎带着共工到了神女的神殿。那是位于水底深处的神殿幽静而简单。

“房间多的是,想在哪儿休息就在哪儿休息好了。”神女的神殿中并没有什么使女之类的,那些平日里的维护都是由河底那些游弋着的诸灵们完成的。

共工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听话的一天,在炎帝一脉中他这位水神从来都是以桀骜不驯出名的,让他好好听话这种事情就连他父亲祝融在他五岁之后就再也没有成功过。

神女女神的神殿,平和而包容的力量在这里拘束着他,透过透明的结界能看到外面游动着的鱼群。它们倒映着神殿的微光的鳞片在河底闪烁着微妙的光泽。共工不想去听那位女神和玄翎的对话,然而就在不知不觉当中,水系灵息的力量将破碎的片段带到了他的耳边。

“如果这样的话,除非你能控制”

“也许可以也说不定,但是不周山山腹内的东西”

“原来你留在了那里,怪不得我和重华都找不到。”

“我已经不是过去了”

“没有关系,你还是我的孩子。”

“全天下都是你的孩子吧。”

“那是自然。”听到这里的共工都能想象的出来神女脸上带着狡猾的微笑了。

所以这位女神可以游戏人间,可以放心地不去管理任何事物而在这里参加山妖的聚会。共工觉得自己被呛到了,不过后面的对话直接让他咳嗽出来。

“唉,那个小康回很可爱啊,你儿子?”

“不是我哪来这么大的儿子,祝融的。”

“哦,炎帝的直系啊。这么纯粹的水系力量真是难得。”

“我也觉得,确实很可爱啊,和某神以前挺像的。”

“哈哈,我想到重华的那张棺材脸就好笑。”

棺材脸三个字狠狠地打击到了正水的神灵,共工就觉得胸口一团气压在那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更让他无奈的是他居然还不能在这里发火。神女的神殿,还有那个能够司掌天地的神只,他还没有笨到要和自己对抗不了的力量冲突。

况且那两个是长辈,长辈!

共工咬牙切齿,却不知道在神殿内他的神情都分毫不差地映照在神女的梳妆镜中。

“果然很可爱啊”神女就想扑过去抱抱了,没有办法,她对水系的神灵都有一种近似于母亲的感觉。

“我保证要是你真的扑过去他肯定会把你踹飞,管你是他父亲还是他长辈什么的。”玄翎还是知道他的脾气的,把他惹急了什么天地诸神都不在他眼里。

“当然不会了。”神女嘟嘴,“重华那个死孩子,现在都不肯让我这个当娘的抱抱。”

玄翎决定了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事情要是说完了我就要告辞了,那东西就暂时交给你保管,等到重华来了你给他就是了。”

那是属于重华的记忆,在后来被重华封存在了汤谷当中。

“这个其实对于他也已经没有用处了吧。”就算是知道这个方法现在的玄翎也不能去用了。没有想到居然是玄翎原先打的主意是最后的方法。

“维持平衡本来就很难。”神女感慨,“更何况这些本来就是自然运作的产物,这世界的劫难也好终点也好,你要保重自己。”

那是一句最重要的嘱托,在许久以前神女还没有来得及说就已经失去了她的踪影,今天总算是能够将这些嘱托交到该交的人手里了。

“我知道。”玄翎点头,所以他带来了共工,如果万一力量有所不济,他至少能够给自己失控的灵息找一个继承者。

玄翎告辞后拉着共工就走出了神女的神殿。

“记得以后回来玩”

共工不知道玄翎的决定,不过他以后看到神女一定绕道走。

“你放心。”玄翎的眼神似乎说明他很了解共工的心思,“凡是见过她真实面目的都会在今后绕着道走。”包括重华在内。

共工的脸颊一时之间红成一片,在玄翎面前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幼年时代跟在父亲身后的时光。迷茫,无措,还有那自己不能控制的力量,一切一切都压在他身上,让他无法自持。

那是多久之前的岁月,就连炎帝都还显得稚嫩的时候,炎黄二部族的争端起源于一些小小的冲突。后来的阪泉之战中战败的部族却在神灵的调停下和轩辕部族相安无事。原来在相互了解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和对方的力量竟然能够互补。而他们现在又在共同对抗蚩尤部族的入侵。上古神灵们已经开始远去。这些都让年幼的共工迷惑,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能继续过去大家一起生活在大地上的岁月?他想要发问,却看着眼前白色的身影说不出话来。

不周山山腹中有什么?重华的记忆又是什么?来源于远古的混沌力量,盘古大神的双眼灵光里究竟蕴藏着什么。

山林间的气息拂过衣角,那些卷曲着的藤蔓也努力凑近过来接近来到这里的神只。玄翎氏恢复了自己的装扮,白色的菱纱衣物下赤着的双足并没有因为踩踏在不平的地面上有所疼痛。相反他很喜欢这样接近大地的感觉。

晨曦在天边的一角露出头来,应天帝站在山脚处停下了脚步。

那种力量仿佛天地的生长无可阻止,那种力量在记忆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那是属于木系最高的燃烧着的力量,属于火神重华最纯粹的火之力量。

玄色的法衣边角处有着青色和金色纹章,出现在薄雾中的神只浑身都笼罩在淡淡的光泽,让他显得相当虚幻。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额上是来自于远古的火神印记。带着看不清道不明情绪的黑色眼瞳深邃得能把所有的光明都吸进去。

白衣的玄翎几乎是接触到他目光的一刹那就产生了退意。

但是他身后的共工阻拦了他的道路。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玄翎觉得也许一开始带着共工是一个错误。

“你叫他来的?”

共工偏转过目光不去接触玄翎的眼神,“父亲最近一直在南离宫。”

血脉的力量几乎能穿透一切阻碍,简单那地确定一下他们在人间的位置并不困难。要是说是有什么阻碍的话,大概就是先前他们是在神女的神殿当中了。

还是那个样子。要不是眼前出现的神只一脸悔不当初的神情,玄翎都能笑出来。

盘曲在地上的是青黑的蛇尾,看来要让灵识离开重华花了不少的力气。

“帝喾在找你。”

开口就是这句话,让玄翎不由汗颜。

“你没告诉他我在这儿?”

“没有。”古怪的笑容浮现在重华脸上。

这位火神大人总算想和帝喾撕破脸了?玄翎疑惑地看过去,不明白重华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样我才能看到你。”重华的声线很柔和,“而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是隐藏在玄翎人类身份和思想之后的神只,是一种真正的力量。

玄翎点头,“不过他也不用太担心,很快他就能看到玄翎了。这孩子的力量不完整,帝喾的心思我也知道,不过他也知道我坚持不了多久。”直到那混沌的力量被彻底分化消解,他的存在也就没有必要了。

重华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看他,“那孩子的伤”

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玄翎叹息了一声,“你就不能下手有点分寸吗?这孩子不完整的力量根本就承受不起。”曾经火焰在被撕裂的魂魄内肆意蔓延,几乎彻底毁掉帝喾的孩子。

“我的错。”重华看过来的目光带着倦怠和悔恨,“所以我想补偿。”

玄翎看到那专注的清澈目光,多少明白他以为的什么,想来帝喾也是因为玄翎的伤对重华隐瞒甚多,不过在现在的他看来某神活该不知道。

下此结论的玄翎双手微微一展,五个各色的光团浮现在了空中。木火土金水五种力量,代表着除阴阳和八卦外另一种解释世界的方法。

“如果你要补偿的话,就接受这个吧。”

赤色的光团变换着色彩,青色和金红色在跳跃着,东方木属性的力量和火焰的力量幻化成一个小小的玉璋落到了重华身前,他知道那是个幻影,真正的实物还没有形成,但那是个承诺。

“我答应。”他轻轻地说着,将细小的光影收到了手掌间。

天地间的风仿佛都要停顿。共工站在玄翎身后看着相互凝视的两位天地间至高神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带回了远古时代连诸神都没有诞生的时间。

那个时候没有炎黄部族,没有战神蚩尤,甚至连现在遥居在昆仑之上的西王母都还没有出现。那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梦。

共工没有想到自己能亲眼看到这个梦。曾经在父亲那里千百遍听说过的传说和故事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那么,再见了。”

玄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入了山林之间。

重华的叹息和身影都消融在了晨曦当中,背后的阳光照射到身上感觉很暖。世间的所有都化作了纷飞的光影。玄翎走入的地方四周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共工停下了脚步。这个地方他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来过。

天地的尽头,所有的虚幻和虚无缥缈的地方。

现在这里只有一架琴。

白木做琴,凝发为弦。世人都以为重华琴是能够称霸天下的利器,谁又知道那不过真的只是重华所做的第一架琴而已。

甚至在后来的岁月中还不断被修整过。

纤长的手指拨动了一下琴弦,泠泠的音色如同记忆当中那样清冷。

天地的尽头,玄翎曾经被迫在这里居住了上百年的岁月。

火焰的烙印在天地尽头都平息了下来。玄翎将重华琴抱了起来,对身后默不作声跟着他的共工说了一句走吧。

随着他的离开天地尽头再度封闭起来。那地方不在任何地方,又在任何地方,它只为能踏入其间的神灵打开,只接受来自于亘古的力量。

共工明白了很多。

“接下去去哪儿?”在人间走动也好,去见神女或者重华也好,都是为了化解那即将脱离控制的混沌之力。

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玄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去昆仑吧,我好久没有去那里了。”

昆仑,那是西王母的昆仑还是神仙们的居处?赤足的神灵踏足其上,能感觉到充沛的灵息涌了过来。

这里还是上古神灵的地盘,能让他感觉到无数熟悉的力量就在四周。

但他什么都不想惊动,只想安静地走一段时间。

共工在身后跟着,相柳早就在出现的时候就被他派往不周山,接下去只要等到何时的时机就可以了。

“爱与恨是两种极端。”他轻轻地说着,也不知是不是在告诉身后跟着的神只,“现在的我两个都没有。”

玄翎真的是恨重华吗?

纯粹的恨是不存在的。玄翎抬头望向天际,重华或许不明白,身为他后裔的诸多人类所表现出来的全部情感也是他自身的体现。那些爱恨情仇也好生死离别也好,上古神灵的情愫其实和人类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他们表现得有时候甚至更极端。

“那么你恨他吗?”共工低沉的声音在问。

玄翎收回了望向天际的视线,转头去看那个水系的神只,“不恨。只是”

一抹调皮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只是有些埋怨罢了。”

所以不讨回点利息来他是不会高兴的。

共工顿时同情了一下火神,谁说玄翎和帝喾不像来着,这两个要欺负神时候的笑容压根一摸一样。

在他身前的身影突然摇晃了一下,而后直直向前倒了过去,而他面对的正是万丈悬崖……后领被扯着有点不舒服,不过至少那样他没有掉下去。

而后被扯回了山崖上面,直直对上一双闪着怒火的眼神“康回?怎么了?”抬头看看四周,神情和眼神满是疑惑,“我们怎么到了昆仑了?”

深蓝色的双瞳和先前黑色的瞳大概只在颜色上有区别,不过共工感觉额头上的青筋跳啊跳,要不是眼前的玄翎确实无辜,他不敢保证自己能不一拳头揍过去。

关键时刻出问题,这也太不靠谱了。

“你要来的。”

“啊?”玄翎把自己的衣服收拾了一下,不明白还是不明白。

“回去吧。”一句话都不漏出来。

玄翎的神情难得地空白了一下,然后蹦出一个好字来。

那之后的轰轰烈烈就不用说了。原本炎黄部族内部就在玄冥带回消息的时候变成了一锅粥。有说应天帝和共工去做什么秘密事物的,有说共工因为一言不合绑走应天帝的,甚至还有说共工投敌的。玄冥在边上冷笑,他只管陈述自己看到的东西。祝融一早就上天庭去找帝喾,现在也没回来。

炎黄二帝对此保持沉默,只说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不能妄加推断。

而此刻最火上浇油的就是蚩尤部族来袭。拥有比炎黄部族更加先进武器的他们在失去风伯和雨师之后更加迫切地想要结束战斗。远道而来的夸父氏的加入更让炎黄部族的战线雪上加霜。除非能有更好的退敌方法,否则他们只能退却。

雨师玄冥在部落当中打定了主意不闻不问,好在他也不会把他们的布置泄露出去。炎黄部族的态度就是随便这位大神待在哪里都行,只要不回去就成。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私底下炎帝也去找过黄帝,“这样下去正面战斗我方的死伤实在太大。”

一旦上了战场就是在消耗族人的生命,即便人数上有着相当的水准,但那握在蚩尤部族手上的武器不是开玩笑的。

“你以为我不想吗?”轩辕气恼,“若是有个能够克敌的战法或许会好些,但我们现在哪有时间折腾那个。”

阵法也是个办法,上古时代应用自然之力克制敌手的方法中以这个最为省力,因为它本来就源自于自然。但那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仓促之间不能成型。

应龙在炎黄部族营帐的门口守护,彻夜不休的双眼紧紧盯着敌人的方向。

女魃走到了山崖的尽头,看着远处蚩尤部族点点的火光,那些人现在在干什么?跳起欢快的舞蹈还是痛饮上好的美酒?

发丝在身后束成了一束,穿着普通裙装的女魃看起来和部落里的少女很是相似,不过那显得英气的眉带着不属于少女的坚决。

“咦?这里有人了?”

一个带着嬉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女魃回过头的时候看到那个男人慵懒地靠在树枝上,长发垂落在身前半点看不出战场上战神的样子。

“蚩尤”

叫出这个名字的女魃没有丝毫紧张,甚至连她都奇怪自己的心中半点该有的波动都没有。那是很平常的会面,就如以前她跟着父亲黄帝拜访三苗部族时见到的蚩尤。

啊,那个时候她还叫叔叔来着。

“女魃啊。”蚩尤的目光闪了一下,兴味十足,“都长这么大了。”昔日躲在父亲身后的女孩子已经变成了劲敌,能够在战场上将剑尖直指他鼻尖的神可还真是少见。

他们见面更应该是在战场上而不是在这里。女魃的心中叫嚣着某种东西,但她克制了下去,继续面带微笑和现在的敌人对话,“这里好像是我族的营地,不知道蚩尤来此做甚?”

那双眼睛直接在诉说他是偷袭的他是宵小。就连向来自诩厚脸皮的战神蚩尤都有点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咳咳,我是来找玄翎的,他不在?”

女魃的脸色微微一僵,“不在。”从感觉来判断蚩尤说的是真话,不过女魃觉得既然她看到了就不能这么轻易让蚩尤战神完整地回去。

剑尖出现的刹那蚩尤不由地退后。

“女魃,这里不是战场。”蚩尤后悔自己刚才没有趁机溜走。

“当然是。”轩辕部族的女战神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是就是。”

蚩尤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遇到比他还不讲道理的,尤其对方还是他印象中那个腼腆地喜欢躲在黄帝身后的少女。

“我不想现在和你打。”他闪避着刺过来的剑,不由苦笑着感叹黄帝到底是怎么教出这样的女儿的,印象中轩辕和他妻子的脾气都没有这么火爆啊。

“战场上坐以待毙的是笨蛋。”女魃也很生气,她还不想在这种对方不想打的状态下取得胜利。

“那是战场!”蚩尤险险避开一道划过眼前的剑光,锋利的气息在地面上割裂了深深的口子。

“这里就是战场!”眼看着又要绕回去,女魃咬牙不说话,剑尖死死跟着蚩尤走。

偏偏就在战斗不能被打搅的时候有一道身影自那边的山壁后面出现“女魃?蚩尤?”

华衣玉冕的神农氏炎帝显然才参加完部族内的祭祀活动。本想趁着难得的间隙时间来山崖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前些日子漏掉的药草,却没想到会看到女魃和蚩尤的身影。先前轩辕氏还曾经见过蚩尤,他则只在战场上见过这位闻名天下的战神。这样的近距离观察让他生出了不妙的感觉。

若说族内对这位精于草药和治疗的炎帝有什么其他评价的话,大概就是希望他们的族长千万不要试图拿着剑上战场,那后果可能是他自己遭殃身边的族人遭殃,唯一不遭殃的就是他的敌人。而就轩辕评价来说就是这位炎帝陛下的行动能力和思考严重不搭调,往往是心里想着要把剑刺出去,手却直接把剑给甩飞了。炎帝曾经在阪泉之战中因为这些话恼羞成怒几乎不顾形象和黄帝打成一团,最后还好是汗颜不已的族人给拉了回来。

总而言之,这么个人物跑到战场上就是给别人添乱的。

能够被称为战神的男人自然懂得怎样获得上风,尤其是几乎在战场上长大的蚩尤。趁着女魃一个发愣的时间就直接劈手去抢她的剑。没有想到蚩尤突然反守为攻,女魃就这么轻易地让手中的长剑脱了手。

蚩尤的脸庞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这孩子到底经验还少。

他手上女魃的剑现在架到了炎帝脖子上,逼得这位向来被族人担心惯了的族长背靠到了山壁上。

炎帝也很无奈,他眼前就那么一晃蚩尤就逼到了面前。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就这么面对怒火滔天的女魃和面无表情的神农炎帝,蚩尤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手中的长剑不由地在炎帝的脖子上挪了挪,“你说,要是我现在下手能不能瓦解炎黄二族的联盟?”

女魃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的长剑,再加上炎帝的项上人头,恐怕真的会出现那样的后果。这时候她反而镇定了下来,“你说的话会有人信?”

“哦?”蚩尤的神情似乎在说他现在就很想试一下。被他长剑架着的炎帝似乎因此脸色苍白,不知道是不是被蚩尤话里的意思吓到了。

“要不这样吧。”蚩尤知道炎帝对他构成不了威胁,长剑肆意地在他的脖子上移来移去,“我们看看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大”

处在上风处的女魃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看到先前笑得一脸轻松的蚩尤脸色突然变得发紫,放开了手上属于她的长剑牢牢抓住了炎帝的肩膀。

神农氏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拆下来,疼痛让他皱起了眉头,下一瞬间他的双脚就离开了地面女魃张大了嘴巴,蚩尤居然就在她眼前把炎帝抓走了?

她愣愣地想要过去捡回自己的长剑,才刚往那个方向走了一步她就又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散发出奇怪味道的植物,那好像是被炎帝握在掌心里揉烂了,那么也就是说刚才站在这里的蚩尤中毒了。而炎帝的脸色惨白是因为他在闭气“这就是你小看神农的代价”女魃喃喃自语,还没能想好该怎么去部族里说明蚩尤带走神农的经过蚩尤第一后悔在那天去找玄翎而在没有找到的情况下居然会跑到半山腰上看风景,第二后悔在制住了女魃时怎么就没有赶紧走,还在那里闲着逗小女孩玩。第三后悔他居然把害他中毒的罪魁祸首也拖了出来。

等到他扯着炎帝飞下山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中的不过是普通的草药,只要适当调息就能恢复过来。问题是若是在他调息的时候有那么个敌人在身边,他能安全吗。

在无奈地僵持之后蚩尤在丛林中找到一个安全隐蔽的洞穴点起了篝火,这地方虽好但也太潮湿了一点。毒药似乎在血管里蔓延开来,让他觉得指尖有些发麻。唯一让他高兴的是似乎炎系力量的神农比他还要不舒服。

炎帝的头冠早就在被拉扯着下山的时候就丢得不知去向,身上刺绣着精美凤鸟图案的华美衣衫也凌乱了不少,让他能温暖一点的就是靠近那堆蚩尤点燃的篝火。对面的神只中的毒让对方没有能力现在就回到部族当中,而他自问如果蚩尤把他扔在这里除了等待部族的人来以外他也没有这个本事自己回去。

所以事情就僵持在了这般诡异的场面上。两个敌对部族的首领坐在篝火边上对对方毫无办法。

“要不这样。”蚩尤建议,“你把我的毒解了我送你回去。”

炎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休想。”

蚩尤摊摊手,也不在意自己碰了个大钉子。反正只要他小心一点就算外界有这么个干扰因素在他也能在天亮的时候恢复过来。不介意地挥挥手,说了一句我先睡了就靠在山石上大咧咧地开始打呼噜了。

被如此看不起的神农氏被气到脸色发黑。既然对方觉得他在和不在都一样,那他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回去。就算暂时回不去也不能留在蚩尤面前。等到明天他自己恢复过来天知道会怎么对付他。

一直在装睡的蚩尤也不阻止,他没有把炎帝带回部族的想法,他这时候自己离开倒是方便了大家。

晚上的夜路很不好走。就算是神明的双眼能够看透漆黑的夜晚神农氏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双脚能够更敏捷地在山石间移动。走几步路就要停下休息一下顺便分辨自己的方向。炎帝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加懊恼自己没人照顾就不能出门的糟糕习惯了。

心思那么一偏脚步也跟着一偏,脚下传来的泠泠水声让炎帝明白他是一只脚踩进了河流当中。

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就那么一声水声就惊动了原本在夜里狩猎的动物,炎帝看着眼前几点幽绿的光芒亮了起来,残忍的呼啸声说明他成了一群狼群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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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网络写手名家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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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选取网络写手名家100人,把2000年以前出现且比较活跃的写手作为第一代;2000至2004年前出现并比较活跃的写手为第二代;2004至2008年段出现并比较活跃的写手为第三代;2008年后出现且比较活跃的写手为第四代。介绍每一个人的自然情况、写作历程、作品点击率等以及对代表作进行分析评论,这对于整体了解当下网络写作的状况是有很好的参考意义的。本书是贴近网络文学现实的普及性、知识性读物。
  • 元昌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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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成2游戏改编,宫斗加政斗小说,介绍写的太好也不如正文好看,想看就快点点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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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生于乡野,被迫卷入王室争斗,却阴差阳错得遇良人,只想守着本心,平淡度日。奈何天不从人愿,一国之君毒计一环接一环,刀斩她生父,毒杀她夫君,射杀她唯一的亲人……只一朝一夕,她家破人亡。遁走他国,拼尽所有,只为复仇。携着煞气而归,看着仇家匍匐在脚下,她愤然不已。自己一生被毁,却只能取他一颗人头,何其不公!曾经的家国,均已不在,大仇得报,诸事一了,她毫不留恋纵身一跃……只是,身后凄厉的呼喊为何让她心头俱碎。是了,是她那个小夫子舍不得她啊。在陷入黑暗的那一瞬,她后悔了。她死了,那个视她如命的小夫子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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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总,怎么办,这次我可不小心把姜总得罪了”江老爷子急的在原地跺脚,“别急,曼叔,找童小姐不就完事了吗”周老爷子喝口茶不紧不慢道。“对对对,我这就去这就去”Z市但凡稍微上道点的都知道,姜家那位大佬除了童小姐,谁的好话都不听,只要童厌小姐喜欢的,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太阳,姜寻也能变着法给童小姐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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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号三十一下次元神星海之尘,首个六阶进化的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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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业刚刚起步,他却接到噩耗,生与死的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他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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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明月,入骨相思。谁不知那情无刃,却斩无敌。他是九霄圣殿的六皇子,战功赫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她只不过浑噩断念小灵,平凡普通。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