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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虚无力量

“事情太过于纷扰,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比较好。”玄翎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不过他并没有看到他父王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流露出来的担忧的神情。

玄翎已经年届十五了,去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也比以前更喜欢乐器了。重华曾经说过的要送给他的笛子现在还躺在南离宫里,看来制作它的神仙都已经忘记它的存在了。重华最近倒也喜欢往外面走,大概是在南离宫中闷了许久,总想要出去散散心吧。

在那之后,让帝喾为之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父王,你是不是有朋友到竹林里去了?”那天难得的玄翎抛下所有的公务来问他。

帝喾有些心不在焉,“什么样的?”

玄翎大概形容了一下,帝喾在三句话之后就知道那是谁了,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是哪位。

“也无所谓。”玄翎是这么觉得的,“反正心存恶意的也无法进入竹林,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帝喾在那里浅笑了一下,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原来重华还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个幻影。他的目光在玄翎的身上投注了很久。

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羲和的孩子,他和重华没有什么牵扯,最好今后也不会有什么牵扯。

“父王?在想什么呢?”玄翎看他发呆发了好久的样子。

“呃好像可以去放纸鸢了。”

玄翎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家到底谁是家长,怎么他现在变得要开始照顾这个眼睛里只剩下玩乐的家伙了?天庭里的神仙也真是有趣,居然没有为此觉得天庭快要完蛋了。

“玄翎也一起吧。”天帝帝喾显然忘记了自己丢给玄翎的文书有多厚,“你怎么觉得你最近的脸色也不好看啊,还是要多散散步。”

人间三月,芳菲正处在盛开的阶段,山野田间弥漫着一股春日特有的清香,玄翎的衣摆摩擦着新鲜的草叶,就好像那位曾经的女神在山花间摇曳着烂漫的笑容。

帝喾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这般相似,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竹林里的相遇之于重华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场幻梦,之于玄翎在一时之间的好奇之后也没有再提起,可是之后呢?帝喾迷茫了,他实在是希望他想象中的情景不要发生才好。

不论重华之于玄翎还是玄翎之于重华,似乎都有一根连线牵扯在那里。当然不是月老的红线。那个时候就连天庭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月老。那种相互之前的牵连就好像是一种灵息上的相互呼应,是力量的相对融合。帝喾是想要做什么,却在后来发现自己所做的终归是徒劳。所以他没有再劝阻什么,只是交给玄翎一块玉佩,告诉他在紧急的时候可以用。

记得那时候玄翎的眼神还觉得奇怪。

“我怎么还能有什么意外的。”有着深蓝色眼瞳的孩子这么说,“而且还有重华在。”

帝喾翻了个白眼,他当然不能说就是因为有重华在所以他更担心。

当猛然间发现自己找不到玄翎的灵息时,却也明白过来自己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想象不到玄翎面对失去平衡入魔的重华会有怎样的举动,甚至想象不到入魔的重华会做出什么事。他只能在九天之上静静地等待那块玉佩被弄断的时候。那孩子早就不在他的羽翼之下了。

所以当他再看到玄翎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想把自己的孩子紧紧揽在怀里安慰。经历的这些都不该是他的错。就算是继承了来自于上古的虚无力量,玄翎就是玄翎。

不明白的是重华。他顽固地认为自己能够抓住过去,却不知道那无形的伤害甚至远比他的禁锢给玄翎带来更多的绝望。

帝喾似乎是知道,清楚地记得在那之后玄翎的脸上就不怎么看到和重华相处的时候干净清晰的笑容了,更多的反而是属于上位者的礼貌性笑容和那种看透万物似的无所谓。或许那对于即将即位的天帝来说是件好事,却让他觉得玄翎离他的距离一下子拉大了。

“有很多事情,或许过一段时间你就能明白。”千年之后帝喾还清楚地记得当年自己和玄翎说过的话。

听到那句话的玄翎沉默不已,站立在钧天殿的回廊里,专心地看着下方变幻无常的云海,那双剔透的银色双瞳好像是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岁月不停的流逝,昔日的钧天殿依旧伫立在天庭之上,不管是千年还是万年,对帝喾来说,千年的过往就好像是一次短短的睡眠。而等到他苏醒过来的时候却好像身边曾经熟悉的都变得陌生了。

那些陌生的神仙也好,那些纷纷过来看热闹一样的三教弟子也罢。就连曾经的孩子也变成了能够独立的大人。

“看什么看?”玄冥的声音在很冲的同时也带着悻悻然,左右看看兄长并不在身边。

帝喾于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和玄冥可没有和玄翎那么熟。

早在很早很早以前,那个走路都不能走稳的孩子抱着如意珠高兴的样子就在猜测从如意珠中蕴化而出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灵,却原来和玄翎有一摸一样的外表。不过那性格“烦死了!”玄冥在那边对着手边的工作泄气,“到底为什么我要过来协助老头子工作啊?”

玄翎是让他来监工顺便让他给地府的阎君帮忙来着,到底这位应天帝陛下还是觉得亏欠了阎君很多。

帝喾在那边想笑没有笑出来。谁知道要是他笑出来玄冥是不是会跳起来发脾气。

玄翎的选择,在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了。

“父王请放心,玄翎一定不会让三界有任何差池。”

所以不择手段,所以不惜牺牲所有。

那个孩子,从来就是继承了那种顽固的。

只不过帝喾的目光从装饰精美的走廊上划过,到底还是有些后悔当年没有阻止玄翎和重华的见面,虽说那个时候他不时陷入沉睡当中,但只要他说上一句,想来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变得那般无可挽回。

后悔不是帝喾的风格。何况那两个好像自己纠纠缠缠过得很不错的样子,一点也不需要他的担心。

“你不知道玄翎在哪儿?”这是等到一切一切都平静的时候帝喾这般问陪在自己身边咬牙切齿帮忙处理地府文书的玄冥。

“不知道。”玄冥皱着眉头对着文书,连看都不想多看一下帝喾一眼,“可能是在西海还是哪里的。”

“西海?”帝喾想了想,那孩子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回自己的属地去了。记忆当中那里是一片宁静的蓝色。夜色深沉的时候很像是玄翎的眼睛。那里的水晶宫殿已经沉寂了太久,也已经寂寞了太久。

“让他去散散心也好。”帝喾这么说着,换来了玄冥的冷笑。

“我可不想让某个家伙好过。”玄冥信誓旦旦,怎么都不想去告诉某神玄翎的行踪。

“有必要吗?”帝喾轻声反问,“那该怎么说也是玄翎和他之间的事情。”

“所以我不掺和。”黑龙王平静异常。

帝喾算是明白了,他所谓的不掺和就是重华别想从他那里知道玄翎在哪儿。

不过话说回来,那也是因为重华没有刻意去找吧。要是他想要找的话,凭借着玄翎身上的刻印和相互之间灵息的互动很快就能明白玄翎在哪里。算了,他也学学玄冥也不掺和好了。有时候他得承认这个老是叫他老头子的孩子直觉还是很精准的,尤其是面对某些可能让自己倒霉的事情的时候。

“其实玄翎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不好。”帝喾抬起头思索了一下,“顶多觉得别扭点而已。”重华本身就因为失去一半灵息的关系变得非常不稳定,要是玄翎能在他身边,想必这位火神就不会那么让神仙们避之唯恐不及了。

“你觉得重华会正常?”玄冥冷笑得愈发开心,“我看是两个都不正常才对。”

北方黑龙王一语中的。

帝喾突然觉得一种疲劳到无奈的感觉。再怎么样他们的纠缠也是不可避免的。就好像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够确认彼此的存在一样。就连玄翎自己都没有觉察出在重华身边的时候他是最接近自己性情的时候,没有约束也没有什么顾忌,一个真真切切的自己。

“陛下,东华帝君来了。”

帝喾的眼神瞬间发亮,“快请。”无视于身后玄冥怨毒的眼神,帝喾就差没有一溜小跑溜出去了。

总算能暂时离开那些能堆到天花板上的文书了。

距离东华帝君上次出现在天庭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联想起来东华帝君从天庭消失的时间没有比帝喾进入沉睡晚多久。现在他笑语盈盈似乎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帝喾如此问的时候,东华帝君倪君明也没有什么隐瞒。

“我看重华去昆仑了,想必就快要找到了。”

帝喾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下,“真不容易啊。”

真不容易那位总算从自己的牛角尖里钻出来了。

“不过怎么说也是你家的孩子。就不担心?”东华帝君许久没有遇到帝喾,也不客气,端起天帝拿来招待的美酒就喝,入口甘甜清冽,闻味道就知道是花百里的杰作。这父子两也有趣,都是花百里美酒的忠实爱好者。

“担心有什么用。”帝喾摇了摇头,“要是我担心就能换回玄翎一双眼睛,我也就算是担心上一千年又如何。”

东华帝君沉默了良久,“玄翎的眼睛真的没救了?”他先前还是得知玄翎的眼睛还处在时好时坏的地步的。或许在那些四散的灵息回来之后能够有其他的办法。

“那是来自于本源的力量的相互冲击,谁也无法干涉。更何况玄翎自己也不想治。”

要说将重华的力量通过这个方法来解除也是无奈之举,当时要不是这样的话玄翎也不可能在魂魄四散之后在重华的刻印之下坚持这么久。

“让他们去。”帝喾总结,“反正我们想要插手都插不进去。”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要想插手还可能被那两个家伙埋怨,“玄翎身上的刻印到底是去不掉,不过或许他待在眠沅湘身边能够维持他眼睛的现状。”

东华帝君举起酒杯的动作顿了顿,“原来这样。”这样也好,玄翎的眼睛至少还不是全部失明,不过先前他也不过是看不到人间界的东西而已。

“是我的错。”帝喾现在的全付心神都在酒杯里面,“也没什么不好的。”

东华帝君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奇怪起来,“我该说你这父亲很失职吗?”

“本来就是。”帝喾啪地把酒杯放到玉石的桌面上,杯子里琥珀色的琼浆都溅出了杯口,“就这么把我家孩子拐带走了啊”

东华帝君在内心擦了擦满头的冷汗,摇了摇手上的酒杯认定对方已经醉了,“别喝了。”

“凭什么?”帝喾瞪大眼睛的时候居然和玄翎一样有些可爱,“我家玄翎养到这么大容易吗,居然这样就要被拐走了呜呜。”

远远地看到那边有个身影走过来,东华帝君继续在内心里擦着快要流成河的冷汗,玄翎不过是长大了自己决定谁是自己的朋友而已。瞧瞧魔域那帮家伙和他混得多熟啊。忙不迭站起来,“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管帝喾有没有听见转身就走。等到他走了老远还能听到那边传来了女神恼怒的声音“你这个醉鬼!胡说八道些什么!”

黄琮羲和一直觉得,自己的婚礼有点莫名其妙。

就和帝喾的求婚一样,让她在事后想起来的时候不是甜蜜和幸福,而是有些微妙的怒火在心中发不出来。

汤谷,后来的十个太阳使者的出生地,也是后来着名的羲和之国的所在地。女神一直都很喜欢在这里走动。这边的地面或许有些荒凉,林间的草木也没有别的地方那么多,但是这里总是蕴含着来自于天地源头的那种灵息。

在女神还在这里的时候十位太阳的使者还没有出现,天上的羲和宫也没有出现,女神喜欢在这里感觉到来自于天地的灵息,天庭上面的建制也大多没有出现。

当那个家伙突然出现在汤谷的时候女神几乎是立刻注意到了。不过他为什么要躲在石头后面呢?女神想不明白,是觉得她没有发现他吗?有可能的。因为他每一次都躲得很隐蔽,要不是女神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地熟悉,确实是不会这么快发现他的。

每一次女神往那边去看的时候他的身影就会立刻不见,而在女神不经意之间又会在眼角的余光里发现那个奇怪的身影。时间长了他也没有什么动作,女神逐渐就适应了他的存在,反正也没有对汤谷里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女神把他看做了这里的一个常客不在在意他。

就在女神不在在意他的时候,那个家伙反而出现在了女神的面前。

是个奇怪的家伙。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女神就这么清楚地感觉到了。银色和黑色相互夹杂的长发很有特色,高挑的身材和黑色的眼瞳,就是那身衣服看上去实在是不伦不类,里面的样式看起来像是南方的,外面的却又像是北方的。

“我听说这里有一位女神,就过来看看。”某个挠着自己头皮的家伙就是这么解释自己偷窥了几个月的行为的。

女神等着他的下文。

“还真是有一位女神。”

女神无语。

“哈哈,还是位美丽的女神……”他满头大汗地似乎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名字。”女神的声音轻轻敲打着他的耳膜。

几乎能瞬间看到对方一凛,脱口而出,“帝喾。”

那是上古第一天帝的名字,也是在那个时候支撑着这个天地的名字,不过那个时候还从来没有离开会汤谷的羲和并不知道。她看着眼前奇怪的男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羲和,我叫羲和。”

帝喾的眼神直了直,打从那一眼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完了。

自然灵息的相互吸引似乎变得那么顺畅。水中种族每每都会被那灿烂的火焰吸引,不管是后来的玄翎还是以前的帝喾,似乎都对火之力量的拥有者们非常感兴趣。

火焰的力量,其中最为代表的就是重华,但在重华之后还是有一些神灵拥有对火焰力量的控制的。比如后来出生的十位太阳的使者,比如羲和女神。后来羲和女神还是对帝喾突然的求婚动机表示怀疑,尽管后者信誓旦旦地说他是真心地想要求婚而已。

“能和我在一起吗?”帝喾问得很保守,到底他们正面相见不过才三次。

“为什么?”羲和女神的神情那个时候还很年幼,也没有后来天后的威仪,时间真的是还太早,早到天界甚至都没有建立的程度。

“呃住在一起能相互照应。”帝喾在那边搜肠刮肚。

“可是我为什么要和你相互照应?”羲和女神的问题很犀利。

“我很喜欢你。”帝喾终于说了实话,“本来还是以为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看了好久才发现你们原来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但是我要住在一起的话我更喜欢你。”

所以羲和就答应了下来。直觉得帝喾的话语很单纯,也很简单。就是一个词喜欢而已。自从创立了婚姻制度之后,帝喾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比羲和更合适的妻子选择。太阳的女神,来自于汤谷的神灵,同时也拥有能够和他相等的力量。

天帝的婚礼当然值得大肆操办。天上的神仙也好,地下的妖魔也好,那个时候他们没有后来敌对的关系,甚至那些还处在蒙昧中的人类也似乎发现了天地之间不寻常的变化,那出现在天空之上的预兆让整个世界都欢腾起来。

精致的车驾出现在了汤谷之中,红色和金色装饰着马车的每一处,浑身燃烧着火焰的两只凤凰在前面拉着车驾,汤谷上洒满了金红色的光芒。就连羲和的面容上都笼罩上了一层美艳的红色。就好像在庆祝女神的婚礼一样,汤谷的气息躁动起来,那种浮躁似乎也预示着羲和的心情,那个时候甚至连婚姻制度都是刚建立起来不久的,羲和并不知道除了汤谷之外的什么其他界面的世界,她只是答应了第一个向她求婚的神灵的要求,她在今后的日子里甚至都不知道如果当时不是帝喾来向她求婚她是不是也会这么答应。

金红色的婚服上点缀着金线刺绣的凤鸟和三足乌的图案,还有那日月星辰和火焰的燃烧场景,就好像在夸耀着这位女神的身份和地位一样。乌黑的长发有一半盘在了头顶上,红色的宝石和美玉盘结在头发间,还有鲜美的花朵,但那些都没有女神的面庞更美丽。那双璀璨的眼神就好像将星辰的光芒都摄入了其中,那鲜艳的红唇染上了最温润的胭脂。额头上代表着女神身份的金色纹章牢牢篆刻在皮肤和魂魄身处。这是诸神的婚礼,是世界之中最高规格的联合。

金红色车驾所到之处不管是哪个种族的成员都在道路两边好奇地观望着。太阳金色的光华一直伴随着那车驾驶入钧天殿中,那里早就有神灵们在列队等待着。在面容之前覆盖着薄薄的红纱的新娘借着身边喜娘的搀扶从车驾上走出来的一刻几乎所有的神灵都忘乎所以地看着。盛装之下的羲和女神能够夺取所有生灵的瞩目。

帝喾就站在天阶之上,黑色和红色相承的冕服让他显得沉稳了很多,一点也不像那个在汤谷中向她求婚的冒失家伙。羲和想笑,又忍住了。

天帝从云阶上走了下来,向自己的新娘伸出手去,靠近了距离羲和才发现帝喾的表情与其说是面无表情还不如说是一种紧张之下的僵硬,就连握着她的手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稍微用了点力握了一下他的手,明显看到帝喾的表情松了一点下来。

原来还有比她更紧张的。羲和女神的情绪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后面的礼仪其实很简单,因为新人本身就是天地之间最高的主宰,也没有谁能够主持他们的婚礼。说起来那个时候月老甚至都没有在人间出生呢。两位神灵不过是在所有在场神灵的注视下面对天地发誓结为夫妻而已。

之后的洞房却是羲和后来一直对帝喾不满的原因。很明显地,那个时候紧张过度顺便也兴奋过度的天帝陛下喝多了。等到在新房中已经等得不耐烦的羲和耐心即将用尽的时候醉醺醺的天帝终于来到了她面前,可是没有掀起她的面纱,甚至羲和都怀疑他是不是看到了她在那里就径自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了。也是拜了那个时候底下对这位明显有不务正业倾向的天帝陛下的怨念,那天的婚礼上所有神灵都卯着劲地灌他,导致了天帝陛下难得一次地不胜酒力。

羲和有些发愣,自己把红纱掀起来之后看着躺在床上像死猪一样的夫婿,不明白这难道就是洞房花烛?不是还需要做些什么吗?还是她也睡上去就好了?床铺是够大,像帝喾这样大手大脚的睡法还有她的空位。

可是,好无聊啊婚礼到底是件花费精神和力气的事情,平静下来的羲和趴到床上看着躺着的帝喾发愣。这个家伙,怎么说呢,长得还是很不错的,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他的五官比例很是恰当,这样安静的睡颜看起来甚至有点天真。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真诚和单纯,挺可爱的。羲和笑了起来,能让房间里面的所有烛光都黯然失色,可惜已经睡得深沉的帝喾看不到。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羲和伸出两根手指捏上了帝喾的脸颊,往两边一扯,顿时上古第一天帝的脸就如同馒头一样变得矮胖。

“哈哈”羲和笑出声来,太有趣了,她继续上下齐手,反正帝喾现在什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她没有玩具也实在无聊了一点……第二天早上几乎所有钧天殿的神仙都听到了来自于新房的哀号声,让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叫得那么大声的好像是他们的天帝陛下帝喾那天之后足足有三个月时间没有在神仙的视线里出现过,就算是处理文书也是躲在书房的阴暗角落里,严重到神仙们都觉得好像那天被洞房惊吓过度的是他。

“怎么出去啊……”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天帝陛下也只有照着镜子哀号的份,羲和觉得有趣的时候从来不会手下留情,整整一个晚上直接把他掐成了猪头,身上也是青一片紫一片的,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好肉的天帝陛下还要哭笑不得地接受他的新天后埋怨的眼神和控诉的话语“谁让你睡得像死猪,我的洞房花烛夜都被你毁了。”

帝喾只有低着头听训的份,谁让他那天晚上是真的睡死了,谁让他第一天当羲和丈夫就完全不合格来着。他睡得像死猪,羲和就足足让他当了三个月的“猪头”。等到脸上身上的印子总算退下去一点之后,帝喾似乎就对和羲和单独相处这种事情躲得很是勤快了,他是绝对真心喜欢他的天后的,可他实在是不想再当“猪头”了……羲和后来恼怒归恼怒,在大事上还是和帝喾很统一理念的。天庭的秩序在逐渐建立,天后的地位也在越变越高,每一步的举措和举止都开始变得优雅,却又无端地让羲和觉得一种束缚正在无形之间改变她的生活。曾经在汤谷之中漫步舞蹈的时光好像一去不复返,曾经爽朗的笑容也隐藏在了华美繁复的衣服之下,让羲和觉得自己正越来越变得不像自己。

帝喾依旧在平常的时候躲着她,让她觉得是不是在大婚的那天晚上真的把他捏怕了。

“天后陛下,汤谷那边似乎有异常的变化。”

还记得那天前来通报的使者是如此说的,帝喾正在前面处理他的文书,羲和想了想也就没有惊动他。

那熟悉的景色进入眼帘的时候羲和的心情似乎也雀跃了起来,身边仿佛传来了灵息在翻动的声音,就在汤谷的中央,发着微光的湖泊就好似是一大块半透明的琥珀。下面有几个黑色的影子正在生成,在羲和的指尖轻轻触到平静的湖面的时候那几个黑影从湖面下面跳了出来,在半空中伸展开他们的翅膀,围绕着羲和女神飞舞着。

那是她所留在这里的灵息中诞生的神灵,是太阳的使者。

“离朱。”她念出了那个名字,让那些精灵们拥有了自己的神之名。

十位使者,也就是后来着名的金乌们那个时候不过才刚刚出生,也没有在南离宫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们在汤谷之中围绕着可以说是自己母亲的羲和高兴地鸣叫着……天上的岁月说是寂寞也好,说是平淡也好,有了那些孩子们的环绕,羲和似乎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觉得天上比不上她的汤谷了。帝喾的文书她也看过不少,不过在天帝和天后同时可以执掌三界各域的时候她就决然而毅然地把那些文书工作都扔给了帝喾,那些无聊的东西她才不想去看呢。

直到羲和看到了来到她的宫殿里满脸都是无奈的帝喾。

那是凝结着虚无最后一丝灵息的如意珠,握着它好像就能感受到来自最初源头的灵息。帝喾问她有什么办法解救。她在思考了一番之后就想到了,可是眼神在帝喾身上转了转,这个家伙会同意吗?

“我想要个孩子。”羲和的眼神似乎很落寞,“一直都很想要。”一个继承她和帝喾的孩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帝喾的力量不够全面,她的力量也一样。可是他们要是能加在一起,应该足够为这最后一丝灵息找到一个留存的方法。

“那会是我们的孩子,也是继承虚无力量的孩子。”羲和很认真,帝喾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也点了点头。

可他还是不知道那样之后会导致的结果。等到他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为什么要骗我?”帝喾的神情很痛苦,很久以前羲和都不知道他也有这样的表情。那不应该出现在天帝的面容上,羲和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的眉头,却发现自己的指尖触到什么潮湿冰冷的东西。

“要是不骗你,你会答应吗?”羲和在最后还轻轻加上了一句傻瓜。

被骂的天帝没有丝毫在意,牢牢抓着羲和的手不愿意放开,那个时候羲和女神已经很虚弱了,微微透明的脸色预示着一项无法避免的惨痛,她即将陷入沉睡。

“我只知道力量不能完全相容,不过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羲和安慰着那个看起来就快要哭出来的天帝,“还有”她狠狠地捏住帝喾的脸颊往两边扯,“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当我要死了吗?”

“啊啊啊”

外面的侍卫听得一个激灵。怎么羲和陛下下手还是这么狠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帝喾摸着自己被捏肿的脸颊终于明白他家妻子就算是虚弱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事实,“我是担心你。”

羲和当然知道他是在担心,要不然就不止这么“轻轻”地捏一下了。

“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午睡,说不定等我醒的时候我家孩子都长得比我高了。”羲和女神很是期待那样的相会。

“好吧,只是一次小小的午睡。”帝喾的指尖轻轻勾画着自己妻子的轮廓,低下头在羲和白皙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所以不要让我担心。”

羲和疲倦地闭上眼睛,就连她自己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再度醒来……在后来名叫玄翎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帝喾一度不知道自己那样做是不是正确的,因为在那孩子出生的同时羲和女神就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张开。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玄翎的力量会和羲和的灵息相互克制和消融。最后一丝残留的灵息当中虚无的滋长,羲和尽了全力去化解,却也只能够做到这一点。在玄翎还没有能够彻底消除自己那点归属于虚无的力量之前,羲和的力量都会和他的相互克制,只要有玄翎在附近,羲和的力量就会消散。

但帝喾却从来没有和玄翎说过这些,也没有向玄翎解释过到底为什么羲和无法醒来,为什么他要在羲和沉睡的宫殿外面加上如此强大的封印。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的母后不过是睡着了,等到了睡醒的那一天就会醒来。

可那事实却是带着如此的残酷有一天出现在玄翎的面前,让他措手不及。没有质问也没有指责,玄翎甚至也没有告诉任何其他的神灵他心中的苦涩。就如后来的青龙王飞廉所说的,玄翎很容易就让自己承担一些本不该他承担的痛苦,所有的思考也好,所有的无奈也好,玄翎从来不想让它们发散出去。所以他才会有执念,对这个世界,对身边的人守护的执念。

在那么多的岁月里面,羲和却在梦境当中。帝喾的封印能够隔绝力量和灵息的流动,却无法隔绝魂魄的感知,更何况封印之内的是当代天后的神魂,要想不出点小小的缝隙是不可能的。当然,天帝陛下是不知道自己的天后能够通过梦境看到一些东西,也不知道后来的天后陛下甚至一直有点好奇地钻在一个梦境里不想出来。要是他知道的话大概就不会在背后说那么多关于羲和的坏话了吧……论起辈分来,无射只能是排在玄翎之后,却因为先前和玄翎的第一次见面而变成他是玄翎的“哥哥”。而在后面的岁月里,缘分奇怪地将他和玄翎的相处和那两个来自妖域的孩子隔绝了开来,不过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帝喾有意为之,玄翎也就算了,到底是未来的天帝,但是无射在那个时候却是个普通的人类孩子,甚至都不知道收养了自己的父亲和那个自己认作是“弟弟”的孩子究竟是怎样的身份。

所以当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他的梦境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不是中邪了就是热昏了。

“帝喾找的孩子果然很可爱啊。”天后羲和不能和玄翎见面,甚至不能出现在玄翎梦境中的怨念在看到无射之后减轻了不少,不过也就换成了无射被“祸害”了很久就是了……“帝喾?是谁?”

羲和笑起来,这孩子果然很可爱,居然这么久了连帝喾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哎呀,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他是你父亲,我是你母亲就是了。”羲和一向很直接。

“啊……不是说……”无射不明白,不过帝喾提到他妻子的时候总是含糊其辞弄得无射不明不白的。

不得不说的是,在后来无射的生命当中,羲和起了很大的作用“天后陛下,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再在我的梦里烦我了……”已经完全明白前因后果的无射嘴角抽筋地在那边看着梦境当中看着已经成为他梦境中常客的羲和陛下。就不明白了,怎么这位天后陛下这么喜欢出现在他的梦境里。

“没有办法。”羲和嘟着嘴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她就是那位端坐在云阶之上端庄秀丽的天后,倒像是个和自己的丈夫闹别扭的小妻子,“谁让我见不到玄翎了,就只有看你了。”顺便让无射通报一下玄翎的近况,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都要讲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害得无射晚上劳累过度白天就只能在场面上装傻补充睡眠。

“他很好,真的很好,我看不出他哪点不好。”无射在梦境当中说了无数遍,他都不知道羲和在担心些什么。在他看来那位还没有告诉他真实身份的未来天帝陛下好得很。好像说是最近刚和风伯飞廉认识的样子。

“可是我知道总有一天会不好的。”羲和摇头,要是她不知道重华的脾气的话,或许她能够更安心一点。

无射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凡人,也不过是一个世间闲散的王侯,什么天庭什么神灵和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平时的时候狩猎玩,或者约上几个相好的朋友饮酒吃点好吃的,那日子过得相当舒服。

不过那一天,在狩猎的时候,视线莫名地被牵引了过去,白色的广袖礼服穿在玄翎身上显得飘逸若飞,深蓝色的锦线在边角上勾勒出流云的图案,每一次看到似乎都变得比上一次更加沉寂。无射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开。玄翎是以为神灵,而他,只是个凡人。

和自己的同伴打了个招呼,无射下马走了过去,“有事?”

似乎对他的冷淡没有太多的反应,五年前就已经是个少年的样子玄翎现在还是那样的少年,秀丽的脸庞在比天上的少了点什么,大概是在人间的时候收敛起了不少的表现。

“有点事想问问你。”他的声音也很是清浅,让无射想起了夏日里的冰凉水流。

就如前些日子羲和所说的,玄翎就在那个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天帝的身份也好,过去的辉煌也好,还有那些如同凡人梦境中的传说。

“我其实是想来问问你的。”玄翎的声音就如同耳语,“是不是愿意跨越人类的界限。”跨过那条线,就真的和他的距离更近了。

无射却想笑,他看着玄翎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睑下投下的阴影,第一次发现他好像真的就如羲和天后在梦境中所说的那样不太好。

到底是为什么呢?他不记得小时候的玄翎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可那不是神仙都是一样的吗?

突然间想起先前别人送给他的毒药,开玩笑一样拿出来给玄翎看。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玄翎坐得很直,一看就知道是有很好的教养的孩子。恍惚间想起小时候自己什么都不懂,就会拉着忙碌的玄翎去玩,少年时的他开始明白他们的不同却把所有的疑问藏在心里,后来出现的羲和天后却在猛然间告诉了他所有的一切,那么现在呢,是不是到了可以把该有的选择都放到他面前了吗?还是……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小瓷瓶,无射轻巧地放到了玄翎面前,“见过这个吗?”

给他这个东西是的是一个好友,那个时候好友最心爱的妻子刚刚病逝,他好不容易把他劝了回来。在听从他的劝告之后好友把原先准备给自己的东西给了他。那是一个很小的瓷瓶,白色的瓷甚至隐约有些透明,红色的粉末从薄薄的瓷瓶壁间透露出一点颜色来。

他看到玄翎摇了摇头。这位天上的神灵该是不知道人类的毒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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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不畏生死不动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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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团锦簇中诞生的魅魔莉莉丝,因少时的誓言,成为魅魔之耻,一千多岁仍是纯洁之身。来自母亲的算计,让她签订了一份魔鬼的契约,必须要开启她的魅魔之路,完不成的话,她的灵魂将会堕入地狱。同样被命运捉弄的,还有被乞丐养大的少年,人们叫他恶魔之子,难为世界所容。他必须用自己的双手,开拓自己的未来。第四纪黑暗落幕,第五纪朝阳初升,诸神与魔鬼,恶灵与怪兽,还有那数不清的无尽位面……没人想到,历史就掌握在他们手中。这是一位真正传奇的男人,和他的女人的故事。——本书又名《恶魔王座》《混沌之子》《调戏♂少年的一百种方法》《我真不是暴君啊》强者传奇,王道西幻,单女主,主角三观正,欢迎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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