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涛笑道:“我只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问你。”
柳旭道:“那有什么不好意思,我感觉你有时候特像个女人。”
凌云涛道:“毕竟我感觉你我还不是很熟悉。”
柳旭道:“这个好办,相处几天就熟了。”
凌云涛看着微弱的灯光,道:“那你现在就说说。”
柳旭靠在了桌子上,皱着眉头道:“那天……我在春宵楼只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他又话锋一转笑道:“那你是怎么到这儿的?”
凌云涛便把大概的经过都告诉了柳旭。
当他说到他在隧道里碰见的是南云雁和游天路的时候,柳旭都为他感到惊奇,惊奇他竟然能遇见驭风三剑客的南云雁,至于游天路,柳旭也并没有听说过。
很快他便说完了。
只听他又笑着道:“你为什么不多待会儿?”
柳旭苦笑道:“我就根本没待,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然后我就被拉出去了。”
凌云涛疑惑道:“什么话?”
柳旭道:“你……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凌云涛道:“哦。”
柳旭接着道:“从那里出来之后,我发现没什么事干,就也去公义堂了。”
他叹了一声气,又道:“之后就和你差不多了,不过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再后来我看到这里有光就过来了。”
他说话的速度很快,似乎极其不愿意提起这段经历。
他的痛苦他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
凌云涛也没有细问,他只是笑道:“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柳旭忽然大声道:“这里?”
凌云涛道:“那要到哪里去?”
柳旭道:“这里这么脏,你要睡就睡,我可……”
没等他说完,山风便涌了进来。
涌进了他的喉咙中。
他急忙把身子转了过去。
风虽不猛烈,但它却可以让你把眼睛闭上。
凌云涛闭上了眼睛。
他迎着风,只是闭了眼。
对于这种感觉,他已学会了享用,所以,他不会去躲避。
飘摇的灯火,给这座伶仃的古庙增添了许些阴森。
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听柳旭叹道:“这地方的风,简直就是妖风,一阵一阵的,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凌云涛也睁开了眼睛。
月光洒在了古庙前的一片荒草上,荒草的身上仿佛披了一层银装,竟然也闪闪发光。
凌云涛道:“我有些了累了,我想要休息。你如果不愿意,我也没辙。”说着他已躺在了旁边的杂草上,接着又悠闲的说道:“好舒服。”
他背对着柳旭,缓缓道:“你这大少爷看来是养尊处优惯了,这么一点罪都受不了,这个你应该学学我。”他大笑了起来。
在他的意识中,朋友之间不应该有太多的忌讳,太多的顾虑。
可对方又会怎么想呢?
他不知道。
他现在只想知道柳旭的表情,他想以柳旭那种性格一定会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缓缓地转过了身。
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了一声。
柳旭居然已离开了古庙。
尽管此刻有风,但却没有刚才那阵妖风般剧烈。
天上不知何时飘来了几片云。
夜晚星空中的云朵,会让人清爽,也会让人的心情变好。
但柳旭看着此时的云,心情却并不怎么好。
他想不到凌云涛竟然那么自私,本打算这回路上有个照应,没想到凌云涛却只会管自己。
轻风吹拂。
吹起了他的白袍。
白袍轻舞,犹如山中的谪仙。
他走的很慢,很轻。
“带上他应该是一个累赘,遇到事我还得帮他。”
他笑了,他在笑自己,笑自己怎么也会有幼稚的时候。
想通道理的他,心情即刻愉悦了起来,不自觉的脚下的步子快了起来,但依旧很轻。
这条小路的两边都是高山。
向上一望,天上的繁星就好像放在山石上一般。
他没有仔细去欣赏这风景,因为他也是人,他也会疲惫。
忽然,响起了琴声。
缓慢,柔和,又像是在低语轻诉。
虽然是这样,但在荒山野岭中听起来却没有一丝的舒适感。
可他并不怕,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忘了问凌云涛是否之前也听到过琴声。
只听他叹气道:“他虽是个累赘,可还是比一个人要好。”
突然他感到身后有一个人。
他心头一惊。
身后那人便说道:“何况他还说不定不是累赘呢,否则你怎么到现在才发现。”
柳旭没有回头,因为他已听出这是凌云涛的声音,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让凌云涛看到他高兴的神色。
他只是懒散道:“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瞧你了。”他话音一顿,接着又道:“你怎么会来?”
凌云涛已走在了他面前,皱眉道:“一个人睡觉,有些瘆得慌。”
柳旭扇着扇子,笑了笑,道:“还好我没有走的太远。”
远处的琴声忽又变得急促了起来。
山风似乎也被惊醒,一下子从这条小道间呼啸而过,去追寻是谁打扰了它的美梦。
枯树摇摆,荒草漂浮。
即便现在是夏日,但这里依旧没有丝毫的生机。
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亡谷一般。
充满了阴魂。
充满了怒怨。
还好,风又睡着了,琴声也跟着消失了。
几片残叶慢慢地飘在了屋顶。
这是个平缓的地方。
虽然一面靠近高山,可另一面离山却还是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房屋就建在山脚下,总共有三座,房屋外用篱笆围成的墙。
这地方还有人?
凌云涛很是好奇,他看了一眼柳旭,道:“你说那弹琴的人,会在这里吗”
柳旭悠然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他虽说得很轻巧,但面色已经显得凝重了。
屋子里没有灯。
难道是这里的人睡着了吗?
柳旭用折扇轻轻地一推,外面的小门开了,或者这门根本就没关。
凌云涛紧跟其后,缓缓地走了进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像是荒废了很久,房屋的门都是半掩着的。
凌云涛小声道:“这里应该没人。”
柳旭笑了笑,道:“看过了下结论也不迟。”
月光照进了第一间屋子。
屋子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就是两张床,再别无他物。
如果硬要说有东西,那东西便是尘土。
柳旭一走进屋子的时候,地上就留下了脚印。
轮廓清晰的脚印。
他走了三步就停了下来,看着满是灰尘的屋子,正色道:“这里没人。”
走出去的他,比进来的时候更缓慢。
第二间屋子里面也很简单,一张桌子,四把椅子,椅子两两相对,整齐摆放,虽然也是尘土覆盖,但会给人一种很舒坦的感觉。
桌上还放着一盏铜灯。
铜灯被柳旭点燃。
屋子就慢慢地亮了起来。
凌云涛吹散了桌上的尘土,坐在了上面,笑道:“看来是没有人了,这里收拾收拾总可以睡了吧。”
柳旭道:“我也想,只不过还有一间屋子没有查看呢,你会放心吗?”
凌云涛无奈道:“我就不相信这里还会有人。”
柳旭笑道:“好吧,那最后一间屋子就由你来查看。”
凌云涛叹息一声,道:“徒劳之举。”
他拿着铜灯,踱步到了最后一间房屋。
轻风吹过,天地寂然。
他用力推开了木门。
突然一阵微风迎面扑来。
铜灯熄灭了。
他大步走了进去。
原来他对面的墙上有一扇窗户。
窗户是敞开的。
它的下方摆着一张床,是这间屋子唯一的摆设。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床上。
床是白色的,罗帐也是白色的。
微风中的罗帐在轻舞。
难道这就是鬼舞吗?
他可不信。
深吸了一口气,他便一步一步地向床头走去。
每一步都很小心。
他眉头紧锁,两眼直瞪瞪地看着床,仿佛一旦错过,就会丢了自己的命一样。
忽然月光越来越暗。
等到他快到时,月光已完全消失,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床影。
他来到了床前,用手轻轻的撩起了罗帐。
什么也没有。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大笑道:“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有一张床,今晚我就在这儿睡了。”他打了个哈欠,又道:“累死我了。”
一直站在外面的柳旭笑道:“那我到旁边的屋子去睡了。”
风在吹,云在动,明月照大地。
凌云涛匆忙关住了门,连鞋都没脱就躺在了床上。
床比较软,虽然依旧能感觉到下面是木板,但人躺在上面却很舒服。
对于像他这种疲惫的人来说,这已经再好不过了。
月光照在了他的脸庞,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忽然,“噔”的一声。
一枚棋子从天而落,击在了他的额头。
他好像被噩梦惊醒了一般,双眼乍然睁开。
可他看到上面的景象,已经没有丝毫的睡意了。
月色映着乌黑的长发。
长发静静地低垂着,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身体。
唯有长发在轻轻地摆动着。
像是在招魂。
凌云涛的气息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凝结了。
突然,他大声喊道:“妈呀,鬼!”
喊声中,他一个急闪,人已经到了门外。
柳旭听到后也急忙赶了出来,道:“怎么回事?”
凌云涛道:“里面有个掉死鬼,他的头发很长。”
柳旭道:“哦!进里面看看。”
凌云涛紧跟在他身后。
柳旭道:“在哪里?”
凌云涛皱眉道:“难道是我眼花了。”
柳旭看了一眼床,他发现这张床很干净,笑道:“看来你是消受不起这床啊,还是我在这里睡吧。”
说话间他已轻轻地坐在了上面。
他说道:“你说呢?”
凌云涛哼了一声,道:“换就换,看吓不死你才怪了呢。”
他刚要转身离去,便又听到了那琴声。
激荡而有力。
两人感觉就在他们眼前,他们急忙向外奔去。
只见屋顶上坐着一个人。
他的长发在风中飘舞,他的双手在拨弄着琴弦,黑色的衣袖也在风中飞扬。
月辉映在了他脸上。
虽然脸上的皱纹已清晰可见,可依旧阻挡不了他的神韵。
凌云涛看得竟有些痴了,他感觉这人就是传说中那种世外高人。
突听柳旭笑道:“不知我们是否惊扰了前辈?”
老人没有说话,依然在如痴如醉般地在抚琴。
在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琴声。
忽然,他双手一挥,就只剩下了余音。
余音缭绕,回荡在空旷的山野中,令人回味无穷。
只听他悠闲地说道:“我还以为今晚不会来人呢?”
凌云涛上前一步,好奇道:“你在等我们?”
老人笑道:“是在等你们这样的人。”
柳旭懒散道:“那我们是什么样的人?”
老人道:“有能力的人。”
凌云涛含笑道:“老人家,过奖了过奖了,那我们该怎么称呼您呢?”
老人突然怒道:“我哪里老了,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知道个什么呀。”
柳旭急忙道:“还望前辈恕罪,我这朋友眼睛有些不怎么好。”他稍一停顿,接着又道:“既然这里是前辈的宅院,那我们就不叨扰您了。”
他向凌云涛使了个赶快走的眼神。
他们转身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屋顶上那老人道:“年轻人,着什么急啊,等休息一晚再走也不迟么。”
他叹了一口气,笑道:“今天已经来了五个人,不过都已经走了,整的我这房子一点人气都没有。”
柳旭转过了身,笑道:“前辈既然都这样说了,不留下反而是我们的错了。”他转过头说道:“你去那边,我去这边。”
老人笑道:“不对不对,你们都去那边,要不然让我这老人家往哪里睡呀,说你们是小毛孩,你们还不信。”
他们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这一夜似乎过的很快,不久就出现了曙色。
凌云涛醒来的时候,发现柳旭已不在这间屋子。
他的人呢?
凌云涛大喊道:“柳旭,你在哪里?”
等了很久,没有人回应。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感觉柳旭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的溜走了。
他叹了一声气,缓缓地走到了屋外。
明媚的阳光已经出来。
他呆呆地站在阳光下,静静地接受阳光的沐浴。
他忽然发现,阳光原来是如此的温暖与美好。
可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呢?
山风轻轻吹过,吹过他的脸庞。
他凝望着远处的山脉,面色竟显得有些萧瑟。
阳光的美好并不能给他带来快乐。
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摇了摇了头,又走进了屋子。
没多久,他好像又睡着了,朦胧中他听到有人在喊道:“凌云涛,快出来,这里有条小溪。”
他听的出来那是柳旭的声音。
他笑了笑,喃喃道:“这是梦。”
不过,这声音却离他越来越近。
突然,耳边一震,听到有人大声道:“起床了!”
他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柳旭的脸。
看起来比昨晚白净了许多。
他搓着眼睛,笑道:“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他赶紧坐了起来,又道:“我差点以为你也是那种人。”
柳旭扇着扇子,笑道:“哪种人?”
凌云涛道:“独行客。”
柳旭道:“那要看什么情况了。”
他没有让凌云涛说话,接着道:“你看见那位前辈了吗?”
凌云涛摇了摇头,道:“没有。”
柳旭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就先别管了,你想洗脸吗?”
凌云涛道:“想,我这是满脸的灰尘呀。”
他刚说出来脸就有些发红。
昨晚睡觉的时候,柳旭让他好好清理一下,但他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一倒头就睡下去了。
而且睡的特别沉。
云淡风轻,碧空万里。
他来到了小溪前。
溪水晶莹碧透。
在阳光下照耀下,闪着炫目的鳞光,比夜晚满天的群星都要璀璨。
水声潺潺,流向了两座大青山之间。
凌云涛看着水中的自己,突然笑了,笑的很尴尬。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脸只是有些灰而已,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脸已有些发黑,竟和他的衣服竟然相似。
他的衣服本也是白色的。
可现在呢?
俨然也有了一副乞丐的模样。
他掬了一捧水,泼向了自己的脸。
清凉的感觉一下子就从脸部扩散到了全身。
他微一抖擞,便迅速脱了鞋,直接便跳入水中。
水不深,刚过他膝盖。
他一件件将自己的衣服脱了精光。
他正想让柳旭也来洗洗的时候,柳旭已踱着步远离了小溪。
凌云涛忍不住道:“你去哪了?”
只听柳旭慢悠悠地说道:“我可不想饿死这里。”他扇了两下扇子,又说道:“这附近应该有野果,我去找找,你赶快洗。”
说完这句话,凌云涛就听不见他说的话了。
凌云涛也并没有在意。
他把这条小溪既当作了澡堂,也把它当作了洗衣池。
溪水缓缓地在流淌。
他躺在了岸边,只露出一张脸。
天已经变热,旁边的绿草似已低下头,不敢直视刺眼的光芒。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喃喃道:“他怎么还没有回来,难道这地方连吃的都没有。”他眼珠一转,又道:“看来我还是去找他。”
他穿起已经晒干的衣服,登时就感觉自己轻快了很多。
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他想到柳旭来了找不到自己又是麻烦,于是他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就坐了下来。
享受的时间往往很短,等人的时间却往往很长。
他感觉自己已经等了很久了。
“不行,我还是找他去吧。”
终于,他等不住了,向柳旭走的方向找去。
这条路并不宽,地上的野草也有一尺多长,人走在上面,就如踩着棉花行走一样。
路的尽头是树林。
没有方向。
他最后看到柳旭就是进入了这树林。
可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他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深吸了一口气,他又继续向前走去。
他的步伐稳健,神情中也充满了自信。
因为他已发现柳旭的痕迹。
脚印。
这片草地上只有这一道向前的脚印。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射在了草地上。
草地粼粼斑光,如星如梦。
人难免要驻足享受一番。
天堂是否也有这般美?
但他并却不希望这里就是天堂。
有多少人真正会喜欢天堂呢?
恐怕没有多少人。
因为去过天堂的人,没有一个是说自己喜欢的。
凌云涛并没有驻足。
他心里不知为什么会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这或许就是他的本性。
每当一件事刚发生的时候,他总会把结果想成最坏的那种。
他回头一看,已经看不到那条小溪。
在他的眼中,现在已经全部是满眼的绿色。
绿色代表着生机。
有生机并不能说明没有危机。
他沿着小草倒下的方向,不觉加快了脚步。
他眼睛注视着前方,头微微向上一抬。
突然,他感觉有一滴水掉在了他脸上。
他伸手随意一摸,自然地看了一下手。
他忽然被怔竹住了。
那不是一滴水,那是一滴血。
他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向上一望,才发现树上原来挂着一条蛇。
流血的死蛇,没有头。
它的身子十中有三已经不见了踪影。
显然杀蛇的人抓住了蛇的要害——七寸。
下面的草地上有一团血渍,血已经有些发黑。
这说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凌云涛又向前一看,突然发现前面也有血迹。
他面色骤然惨变,脸已变得煞白。
柳旭!
但他还是不愿相信。
他狂奔了过去。
他没有顾忌是否有新的危险发生。
因为在他的眼中,朋友的生死已超越了自己的生死。
或许有人认为这种行为就是意气用事,很可笑,但谁也不能否定他的存在。
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柳旭已躺在了草地上。
他小腿上有一滩血迹,从远处看去就像一朵鲜红的玫瑰。
不过,这是一朵毒玫瑰。
他嘴唇苍白,四肢无力,像是突然间就虚脱了。
看到凌云涛来了,他只是微微一笑。
凌云涛急忙蹲下,问道:“你怎么样了?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口。”
柳旭轻声道:“没事了,把毒全逼出来了。”
凌云涛可得出,柳旭说这几句话很吃力。
他便笑道:“不碍事,我背你回去。”
他叹息了一声,说道:“如果不是我洗澡,你也不会成这样。”
柳旭没有立即回答,但眼中已经充满了感激。
他忽然觉得凌云涛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自私,不禁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
只听他笑道:“你扶着我就可以,背着我,我怕把你压垮了。”
凌云涛忍不住也了笑起来。
说笑间,他已扶起了柳旭,慢慢地走向老前辈的宅院。
一阵风吹来,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
他们越往上树木就越少,风吹来的力度也越大。
篱笆做的栅栏离他们还有三四丈时,他们就闻到了一股饭香味儿。
凌云涛大声道:“老前辈,你做饭了?”
话还没说完,屋里的老前辈就出来了。
他披散着长发,卷起了双袖,双手叉腰,惊异道:“咦,你怎么了?”
柳旭无奈地笑道:“被蛇咬了。”
老前辈叹道:“不要瞎跑。”他稍一停顿,又笑着道:“来来来,快来尝一下我做的饭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