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二年级,我的思想产生剧变,进入一个怪圈,卷进了漩涡。
这时,我只要遇到了认识的同学,就会在他们面前批评大跃进、总路线、人民公社。
我大谈赫鲁晓夫“三和两全”(“三和”:和平共处,和平竞赛,和平过渡。“两全”:全民党,全民国家。)的思想。
我认为赫鲁晓夫说得很有道理,至少他渴望和平,人类的冲突最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
老师说:“这是修正主义泛滥,是右倾机会主义、投降主义。”
我对此做了反向的思考:修正主义也许是一种国际新思潮?也许有它的历史必然性?人类对世界的认识不能停留在原来的水平上,马克思主义也是不断向前发展的。
我的看法是地球正在缩小,世界正在走向和平。
我对帝国主义的理论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
我认为帝国主义并不是垂死的、没落的、寄生的,资本主义在世界上许多国家还在发展。我们不能老搞阶级斗争,而不搞生产斗争。一个国家要建设好,必须要有民主,必须要有自由。
政治课上,老师还在大谈人民公社优越性、集体化的优越性,讲完后,叫大家讨论。
我举手发言,我说:“我们天天在讲人民公社的优越性,但事实上优越性在什么地方呢?理论和社会现实生活不能吻合。我以为任何一种理论只有给人民带来解放和利益,给社会带来进步和发展才是正确的理论。”
我刚说到这里,教室外的喇叭响起了《社会主义好》的歌曲。
我继续说:“每天上午第四节课下课,广播就响起了‘社会主义好’这首歌。但是,我们嘴上在唱这首歌,但肚子饿了,我们要吃饭了。实际上,任何一种理论看它好还是不好,主要看它是不是与老百姓的生活相联系,是否给人民的生活带来利益。老百姓并不以理论为天,而是以食为天……”
“正如歌德所说,理论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树常青!”
我那时在课堂上听到老师歌颂“三面红旗”,歌颂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就和老师辩论。我的这些言论在班上受批判,有的同学叫我悬崖勒马,否则是很危险的。可是我宁可碰壁也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