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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寸草春晖——有多少爱能够从头再来

高一(3)班马亨尧

庭院深深,月光如水,把一片皎洁泼洒在广袤的大地上。粉蝶孤寂,雏燕孑孓,昏黄的烛光在我忧郁的脸颊上沉默,凝滞成戴望舒《雨巷》中的油纸伞,飘散出丁香般的忧伤与愁怨,我的思绪飞到了四年前的春末。那是一次小学五年级的质量统考,妈妈把我送到学校门口,拍拍我的头,从怀里慢慢掏出一个垫板说:“儿子,争一口气,考一个像样的名次!”那一刻,我没有理会。

四年后的今天,我又遇上了初三毕业升学考试,在陌生的考场门口再次张望时,却再也无法找到那个熟悉了十五年的身影为我守候。

猛然想起,妈妈与我久违已经有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了。

依稀记得,妈妈会变戏法,总是能从怀里掏出我想要的东西,如芝麻糖、锅巴、果冻,而最多的是苹果。

我爱吃苹果,却从未对妈妈说过“谢谢”!

有一次妈妈开玩笑说:“儿子,我看着你吃比妈妈亲口吃还要香,等我老了你再买东西给妈妈吃。”每每于此时,我就跑到妈妈的怀里说:“妈妈,你老了,我养活你!”妈妈笑了,笑得眼眶里都盈满了泪水。

后来,到了四年级,面对日渐繁难的课业负担,我和妈妈交流的次数就不如往常那么多了,她有时想和我逗乐子,但一看到我在做作业,便不忍打扰,放下苹果就坐在一边了。

妈妈因患急性再生障碍性贫血住院时,我正在忙六年级期中考试,当我拿着进步很大的成绩通知单回到病房时,那么多人围着妈妈,我手上的单子顿时掉在地上。爸爸拾起揉皱的通知单拉着我的手说:“你妈妈一直在等你。”我猛地趴在妈妈身边,苦苦呼唤她,处于半昏迷状态下的妈妈有气无力地用手指了指床头柜上堆放的苹果,眼角涌出了泪水。妈妈的手慢慢冰凉了,松开了,任凭我的号啕声在病室回荡,却始终没能看到她再次睁开眼睛。

今天,我背负着妈妈的嘱托,在考场上答卷,我相信我不会让她失望。

有些事,错过就是永远;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不要忽略任何爱的表达,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学习用品或水果,因为毕竟有多少爱能够从头再来呢?

落日熔金,暮云四合,晚霞带着我无尽的哀思落在故乡那抔荒冢上。云无语,草默默,思绵绵,恨悠悠。

点评:尺水兴波,足见微澜。本习作并不以冗叙铺排见长,而是摄取“我”在进考场之前一瞬间的片段回忆,将四年间累积的亲情跳跃般的表达而出,托日常之物言思母之情。语言质朴凝练,首尾呼应,体现了“我手写我心”的追求。

(评荐教师:马明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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