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死近三十人,听着只是心跳加速而已,心惊的是大地染血,万人尸体横竖场面的景象!景象不忍直视,残肢断体,内脏跟着血水敞出,脑浆崩出如花开放,才是真正的令人恐惧、发悚、作呕!
近三十人给引进一条长洞后,先前有人在厮杀,能激起离厮杀场地近的牢房的一大众少年的狂热血性,然觉得刺激!可收尸一幕到来,顿生生将这群家伙吓得魂不附体,不少人立即呕吐个不停,总的来说,没人愿意转头多看一眼那满地人尸的场面。
这一幕,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注定难眠!
这一夜,有那么点风声草动,注定会惊醒一大群人!
这一夜,人一静,总会有嗡嗡声萦绕不停,感觉亡魂游荡,眼睛不敢深闭。
天为无睡意,往外看,厮杀场地人尸已搬空,外面月芒朦胧,一湾血水妖艳月光荡漾,仿佛还有人尸沉入血水中,随着血水荡漾,人尸左右摆动似的。
这里,跟他之前的梦境有点相似,甚至有点怀疑,梦提前使人预知到了前路要发生什么,可惜梦不能回想,他有点想不明白,是要看见是要经历梦里的一些事情吗?
可惜没人告知他,他已破入梦之境!有梦才有路,这是他破入初始境中的第一境!
接下来恐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顺声望去,黑蒙蒙中,看见不远处一人惊惶地挥手,像是要赶跑什么,“别过来!啊……别杀我……”这家伙梦呓似的,却是声音清晰,奇怪这家伙声音渐小,却是不见人要醒来的样子!
这家伙两边的人被他惊醒,跳了起来,见此人在做恶梦,换了个地方,其中一人见天为开着眼一动不动,吓了一跳,等见天为挪了下脚,知是醒着,走了过去坐在天为一边。
“被吵醒了。”这人一坐下就这么说,像是打招呼。
“你睡得着?”天为这么问。
“半睡半醒,听不惯那种怪叫的声音。”这人接着说,“我是城南郊外村子的,你深更半夜偷过我们李子的莫家,我叫莫道。”
听这家伙这般介绍自己,天为突然记起,他被两个家伙追打过,“呵呵,你家那李子树太脆了,害得我从树上掉下,不过你们实在跑得太慢了,你爸跟牛似的,竟都追不上我。”
“跑得慢?不是——你说的不是我家!我家没人追过你。”莫道可没想到这家伙不止祸害他一家,估计整条村都给他祸害过。
“呵呵,是吗,记错了。”天为笑说。
“你有没有翻墙进过一个长有荆棘的园子偷李子?”莫道问。
“有围墙长有荆棘的李子园么?有点久了,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了。”
“那是我家李子园,你偷那么多吃有没中毒发作?”
“中毒发作?”天为疑惑。
“那天我家刚喷洒了防虫药,天黑你就来偷。”
“防虫药又不是防人药,我和几个兄弟吃都没事,还剩下很多,都拿去集市卖了。”
“洒了药,也吃不死你!前些日子,我还见你死了给扔进坑里埋,我还踩了几脚黄泥,你都没死还爬出来!别人都死了,你还不死!真是命大!”
“你太老实了——”天为发笑。
“我还诅咒你别死而复生,丫的,我嘴犯贱!”
见天为不说话,看向那个做恶梦的家伙,莫道也看了过去。朦胧夜色里,有个少年走近了那做恶梦的家伙,低下身子,伸手捏了会鼻子见没醒,从自己身上摸出了什么,然后往那家伙脖子上划过!
顿时,那做恶梦的家伙猛地挣扎坐了起来,直将手伸到脖子捂住,朦胧夜色中能看出他恐慌的神情,“你”了一会,渐渐软倒在地上。
“吵到我了!”此人往死人衣料上擦了擦刀子,无情说了一句,转身走回原地。
夜色朦胧,很多人都不知这人走近那做恶梦家伙身边做了什么。天为那双习惯在黑夜行偷的眼睛却看得一清二楚,这人摸出一把刀子将那家伙杀了!
“那人怎么了?”莫道问。
“死了!”天为动了下嘴巴,视线直盯着那人,天为认得此人,是那个将晓媚抓去陪床的城主老头的孙子之一。
“这……”莫道显然难以置信,毕竟这番年龄杀只鸡都需要勇气,何况去杀人!
“怎么样,我说下得了手,你们不信!”这人排行第五,声音有点自夸,不少人能听到。而在那人身边,有几人亦无睡意,坐在地上,神情同样有点难以置信。
看来,这是个打赌,一条人命!
看清这一幕的人都心有寒意,显然是惊寒!刚从白天那场厮杀中略显平静的心,此时很多人都不复平静!有人开始了挪离那几人,生怕无故遭遇死手!
“你够狠!”此人是老三,微颤的声音响起。
“那场厮杀,迟早会轮到我们,杀一个是一个,没什么狠不狠的!你们看隔壁牢房,躺在地上那几个怪物,都是死的,刚被抹杀不久。”杀人的老五开口,看着紧邻的那个牢房说。
“你不杀别人,迟早别人要杀你!”看来杀有一人,老五说话已无顾忌。
这番话让他身边的几兄弟震惊!同出一父,性格各异!
看出了几兄弟的惊惶,他鼓惑说,“到了这里,就不能怕,趁着别人还没意识到,此时就要拿出胆子来,不然别人意识到了想杀就难了。”
几人顿时看向了正靠在石壁上的一个少年,那少年顿时有点发怯,“别看我,我胆子不小。”
“小火,这是你妈生前给你起的小名,就是让你别那么怯懦,要胆子大一些。”想来叫小火的人也是无风城城主的孙子,跟那几人是兄弟,只是命贱,生母早死,如今却被老五劝去杀人,“很简单的,像杀鸡把刀横在脖子上一划就行了。”
“五哥,我——”
小火话未说完,就被他五哥塞过来一把刀子给打断,“拿着我的刀子,练胆子,看哪个不顺眼就把他当鸡给杀了!”
“我——连鸡都没杀过!”小火有点儒弱地说。
“所以啊,更要去学了!”老四竟然如此劝说兄弟。
“那个小偷在那,好像睡着了。”这是老三,出了个主意,往天为那边看,似注意了很久,不然这夜色看不清人脸怎知是谁!
“小偷……”小火显然是被怯懦性格掩埋了主意的少年,朦胧夜里看见那边有几条人影躺着不动,也觉得可以开刀练胆,于是他站了起来。
“他要过来了。”莫道顿时有点慌。
“他要拿我开刀,别动,闭着眼睛装睡。”天为细声说完,眯上了眼睛,只留出一条缝。右手已悄悄往腰里摸出那根射伤过他的短箭,他也有杀人心!特别是与城主老头有关系之人!
“怕他杀错,对我下手!”莫道担心的是这个。
天为不说话,心里对想要杀他之人视之为敌,此时他也想杀个人见见血——
一会儿,人未出现在眼缝中,脚步声先传来。却是后几步像是挪过来的,透过眼缝,天为见到了这个叫小火之人,夜色模糊他难以分辨他想杀之人,弯身看了几次,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转头看向了他几位哥哥那边。
“笨蛋难教啊!”看到了小火看向他们,老四性子最急,骂说,“一刀下去,不就结了,还要问问咱们是不是杀这人,什么毛病!”
结果,还是有作兄弟的努力地点了点头,可纳闷的是小火似看不到这哥点的头,仍然看向他们,老四有点气急了,尽量压低了声音,“就是他!”同时指了指,作了个斜劈的手势,杀!
见小火回过头,莫道突然直伸一手猛挥,学着刚死掉不久的家伙梦呓,“别过来!啊……别杀我……”
小火给这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跳,后退了两步。
“又是做恶梦的。”朦胧夜牢里,见那人并没有坐着身子,很快就静了下来。小火看了看那人身边躺着之人——四哥指向之人,竟没给惊醒,不由得鼓起了上前的勇气。
蹑手蹑脚走近小偷后,学着他五哥蹲下身,却是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拿出刀子,往小偷脖子靠近——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突然移不动!朦胧中他看到了一只手紧抓着他的手臂,还有一双眼,心中顿生惊慌!
被发现了!
然而,天为等的就是他,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左手抓住了小火的手之后,他右手那根早准备好的短箭,毫不留情,猛地一插!
“噗”一声响,小火连反应都来不及,一根短箭就捅入了他的喉咙!
热血如细流顺着短箭流出,天为猛的一拔短箭!
小火竟没倒下,左手要去捂脖子,还能挣扎开被抓的右手,转身就想走,却是没有鸡鸭被割破了喉咙仍能去吃食的顽强生命力,站起了身子,迈开了几步,双脚无力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身子不停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