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轻姐姐的负担,莫听南在一家咖啡厅里找到了一份兼职,这一份工作全赖了黎曦的那个邻家大哥哥的帮忙——这家咖啡厅的老板是项阳的大学同学,介绍一个工作给黎曦的闺蜜也算不上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自从莫听南在咖啡厅打工以后,黎曦就常常出现在咖啡厅里,而且还时不时地带着家属前来。在莫听南看来,他们两个是必定要终成眷属的。项阳不温不火的性格恰恰好与黎曦的风风火火形成一个完美的互补。莫听南一直羡慕黎曦,她能够很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爱,并且果断地付诸于行动。她一路追随着她亲爱的项阳哥,她也毅然地选择了现在项阳工作的C市。
在这段感情里,虽然一直是黎曦追随着项阳,但是郎有情,妾有意,这是最完满的结局——起码莫听南是这么认为的。而莫听南虽然也如黎曦一样的追随,但终究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悲切,莫听南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虽然千千万万次地想过要走到他面前告诉他,但是终究是没有那份足够的勇气。他依然是那么地完美无缺,而她能配上他的完美吗?
咖啡店打烊的时候,黎曦把项阳先打发回去,“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秘密。”当项阳问黎曦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的时候,黎曦露出一个万分诡异的照片笑容。
她们手挽着手,走在十点钟的大街上。自打高考结束之后,黎曦忙着约会,莫听南忙着打工赚钱,这还是她们头一次手挽着手,只有她们两个人。
“你说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黎曦抬头望着天空,今天晚上,繁星满天。
莫听南笑笑,“说说你所谓的‘我们女人之间的秘密吧’。”
黎曦依然看着天空,“小南,你还喜欢易文吗?”
在黎曦面前,不需要任何的掩饰以及隐瞒,她诚实地点点头。
“这一年半以来,你一直都是那么安安静静的。默默地往他的储物柜送雨衣,默默地在他身后站着,默默地追随着他,甚至被调档,小南,你应该告诉他。”这一年以来,这个傻姑娘为他做的一切黎曦都看在眼里,她眼睁睁地看着她那么固执地追随着那个暗恋的人,但是那个甚至不知道莫听南是谁的人,她是真的为这个傻姑娘心疼了。
莫听南依然是那么淡淡地笑着,她这种不冷不热的性格使她在同学们中间有着不好不坏的人缘,“黎曦,我想给自己存着一个希望。”是的,希望,这也正是她一直不曾开口的原因,她知道,只要她义无反顾地站在他面前,告诉他自己对他的暗恋,他一定会以一种非常温和的方式巧妙地拒绝你,这是诸多的前车之鉴。那个男生虽然有那么多的追求者,但是每一个女生的表白都被他拒绝,而且拒绝得恰到好处,从来没有让任何人对他心存记恨亦或是是为他伤心欲绝,这就是易文,就像莫听南所说的那样“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其实我在乎的并不是结果,结果如何我早已经料想得到。我料想得到,但是我还不能去接受,我要给自己一个希望,好让我继续完成这段时光。”
莫听南偶尔会蹦出一些特别稀奇古怪的话,黎曦得费半天的劲儿才能明白,等到她明白的时候莫听南也已经走远了。
就像现在。
“我说小南,很多事情都是我们不能够预料的。”黎曦快步追上莫听南,“你看就像我和项阳,当初还不是我一厢情愿,莫听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莫听南依然是那种淡淡的表情,莞尔一笑,嘴角画出完美的弧度,“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
“可是——”
黎曦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让莫听南迅速打断:“你是不是觉得他会像项阳接受你那样接受我?”
黎曦一时语塞,聪明如莫听南,的确,在她眼里,她觉得莫听南就像自己,至于易文就自然而然与项阳对号入座了。在他们的这段感情里,一直都是黎曦主动,项阳那种不温不火的性格近乎于内敛,黎曦每天像个小跟班儿似的跟在项阳后面,为他做这做那,最后黎曦的表白自然是水到渠成,他们终于修成正果。
莫听南看着正在原地的黎曦,知道她被自己一语中的,“有一个大前提你忽略了,项阳的心里一直有你的位置,只是他太含蓄。其实你们之间只有一句话的距离。”
换句话说,易文现在恐怕连莫听南是谁都不知道,他们之间隔着的是山长水阔。
黎曦看着莫听南,突然笑了出来,“莫听南,其实一开始我们之间隔着的是山长水阔。”
莫听南被黎曦的这句话怔住了,“什么?”
黎曦挽起莫听南的手,笑了笑,“哈?没什么……前面有家新开的奶茶店,听说味道还不错,我们快去尝尝吧!”
话音刚落,黎曦就拉着莫听南往前面那个路口走去,一路上她一直喋喋不休地介绍着那家新开的奶茶店,就好像那家店子是他们家开的似的。
“喏,就是这儿了,还好没关门。”黎曦拉着莫听南站在那家新开的店门口,莫听南觉得,跟别的奶茶店没有什么区别,这姑娘为什么这么兴奋啊?
“老板,来三杯布丁奶茶!”黎曦一如既往地没有征求莫听南的意见,特别挥洒自如地点了单。
“诶——怎么是三杯啊?”莫听南看着身边的黎曦,这家伙不会是要给他们家项阳送“爱心饮品”吧?
布丁奶茶很快就做好,黎曦结果三杯打包好的奶茶,把其中两杯递给了莫听南:“你姐姐好像很喜欢布丁奶茶吧?”
莫听南恍然大悟,原来是给姐姐的,“你干嘛这么殷勤啊?”虽然她们逛街也会给姐姐带一些吃的喝的回去,但是今天黎曦的行为却让莫听南觉得有点儿那么——不太对劲儿。
“怎么了?我对你姐姐好,你吃醋啊?”
莫听南接过奶茶:“怎么会?以后你在C市的时间比我多,我还得劳烦你经常去看看我姐姐呢。”
“那是一定的!”在黎曦看来,莫听北就像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在黎曦心目中,她一直是那么一个温柔体贴的大姐姐,对自己也是好得没话说。
不长不短的两个月工作虽然辛苦万分,但终究莫听南是得到了一笔丰厚的报酬。在假期里,姐姐也一直为妹妹的学费东奔西跑,最后终于还是申请到了大学生助学贷款,这样看来,莫听南四年的学费是不用愁了。至于生活费,莫听南也不愿意再多拿姐姐的一分钱,毕竟姐姐必须有姐姐自己的生活,到了大学,有的是机会赚取基本的生活费,所以,当姐姐一再地将五百块钱塞给莫听南的时候莫听南一再地拒绝了,终究是姐姐犟不过妹妹。
临近开学的时候,莫听南开始打包行李。当打开抽屉的时候,她看到了厚厚的一本日记本,她坐在椅子上,开始一页一页地翻起来,翻到大概三分之一的部分时,她停了下来。那个名字开始在他眼前不停地出现,她继续翻,每一页都有他的名字,一直到了最后一页。
每一个女孩子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你的日记里会频繁地出现一个人的名字,你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你关注今天穿什么衣服,并且将这一切都用笔记下来,写进这个私密的日记里。等到多年以后再去翻开的时候,依然能够感受到那时的怦然心动,只是那时候仅限于当时,合上日记之后,告诉自己,那个人已经远去,便又回到了现在的生活,波澜不惊。
但是莫听南却不,起码现在,一年的时间,在她合上日记本之后,脑子满是他的影子,他的名字,关于他的一切的一切。
在她把日记本放进行李箱的时候,她发现在箱子里堆着一打又一打的卡片,她这时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在那家名叫“追寻”的店里画的一张有一张的卡片,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却怎么也写不下来。
她换好衣服便出门了,走到那家店门口的时候她发现店子依然还在,还是那么地低调古朴,只是店门是紧锁的,门上挂着一个一个牌子“在路上……”莫听南笑了,她想象着这个清丽的女生背着背包行走于各地,或是江南水乡或是沙滩海浪或是高山峻岭或是……总之,她是幸福的。以前在店里的时候,莫听南听她提起过,她的梦想就是一个人走遍中国,莫听南相信每一人年轻的时候都曾经做过这样的梦,什么都不管不顾,背上背包,然后万水千山走遍,只是做梦的人很多,真正实现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而这个女生却是正在实现,真好!
莫听南抬头望着天空,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地灿烂,虽然是在酷暑中,却没有那种炙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