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惨痛的纪念日，我们应该最诚恳的反省，应该这样自省：
第一，为什么我们把东北四省丢了？是不是因为我们自己太腐败了？是不是因为我们自己太不争气了？是不是因为我们自己事事不如我们的敌人？
第二，在这三年之中，我们自己可曾做何种忏悔的努力？可曾做何种补救的努力？可曾做何种有实效的改革？
第三，从今天起，我们应该从什么方向去准备我们自己？应该如何训练磨练我们自己？应该怎样加速我们自己和国家民族的进步来准备洗刷过去的耻辱，来应付这眼前和未来的大危机？
我们口头和笔下的纪念都是废话，我们的敌人不是口舌纸笔所能打倒的；我们的失地也不是口舌纸笔所能收回的。
我们的唯一的生路是努力工作，是拼命做工。我们的敌人所以能够这样侵犯我们，欺辱我们，只是因为他们曾经兢兢业业的努力了六十年，而我们只在醉生梦死里鬼混了这六十年。现在我们懊悔也无用了。只有咬紧牙根，努力赶做我们必须做的工作。
努力一分，就有一分的效果。努力百分，就有百分的效果。
奇耻在前，大难在后，我们的唯一生路是努力，努力，努力！
廿三. 九. 一七
（收入耿云志主编《胡适遗稿及秘藏书信》第12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