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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回眸一梦

栖霞寺

凄冷的月光映照下的栖霞寺显得格外的幽静,长孙妃马恩慧于院内伫立,静静地望着那一弯冷月,虽远离深宫,却终究无法摆脱政治的纷扰。紫萱脚步很轻地走过来,看到马恩慧满怀心事的样子,便问:“姐姐,你有什么心事吗?”

马恩慧回过头来转向紫萱,然后徐徐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不安,为什么呢?”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这几天我总是会梦到允炆在奉天殿内自刎,我眼睁睁地看着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紫萱知道长孙皇妃是太担心朱允炆了,因为朱允炆太过单纯善良,然而善良的人在那充满明争暗斗的宫廷里是很难生存的,于是安慰道:“姐姐,你不要太过担心了,长孙殿下人那么仁厚、善良,上苍一定会保佑他的。”马恩慧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低声道:“但愿如此吧。”

燕王府

书房,朱棣他们处心积虑设下的陷阱,却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自然心生不悦。道衍见朱棣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之色,猜想着他们的计划应该出什么错了,便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朱棣将寿礼上冷依寒的事给道衍讲了一下。那道衍既然可以做朱棣的军师,自然有些能耐,他听完朱棣的叙述后,虽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哪里出现了纰漏,却可以判断出朱元璋并非真心想杀冷依寒。

齐王府内,齐王朱榑亦是大发雷霆,回到府内就抓到什么砸什么,管家周明也不敢上前,只等朱榑气消了,再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朱榑虽是个狠角色,却不像朱棣那样奸诈,是个没有头脑的家伙。发泄完了,也就没什么了。

徐辉祖回府后,跟家人说起了今夜大殿之上的事。

徐辉祖,明开国大将徐达之子,燕王妃徐妙云的哥哥,燕王之子朱高煦的舅舅,官职中军都督府左都督。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儿!”徐辉祖的小女儿徐小静惊讶道。徐辉祖点了点头说:“是啊,这可着实让我为皇太孙捏了一把冷汗啊,没想到那个依寒居然如此大胆。”徐辉祖的儿子徐文正倒不像妹妹那样惊讶,只是说:“这么说,这位依寒侍读还真是个很有胆识的人啊。”徐小静嘴里嘀咕道:“冷依寒,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静,你嘀咕什么呢?”徐文正突扭头看着徐小静,随口问道。徐小静突然被这么一问,显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很不自然的回答:“啊,没,没什么。”

夜渐渐的深了,夜风乍起,那凄凉的风声,仿佛成了宁静的深夜里的一曲哀歌,半是幽怨、半是无奈地低吟着。

东宫

由于奉天殿里那惊险的一幕,朱允炆等人还没有睡去,仍在书房内谈论着什么。黄子澄语重心长地嘱咐朱允炆,以后我们做任何事都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要再让今天的事儿重演了。朱诗颜也说此次陷害不成,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定会再次下手,所以,东宫之内,除了他们几个可以信任之外,其他的太监宫女都要多加防范。

朱静仙想法比较简单,又气又急地说:“为什么他们非要盯着允炆哥哥不放,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冷依寒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一向不羁的脸上也浮现起一丝沉重,他的视线移向千落一下,恰巧千落的目光也转向了冷依寒,两人好像都有什么话想要对对方说,却又都没开口。

“快走,你们这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干些什么。”

屋外,齐王朱榑安插在东宫里的两个奸细正在偷听朱允炆他们的谈话,刚好被巡夜的司徒凌风看到,司徒凌风上前抓住这两个人,把他们带到了朱允炆他们面前。

冷依寒他们已经知道东宫里面有奸细,只是一时苦于不知道怎么查,这次抓到了于门外偷听之人,众人都是即气又喜,黄子澄上前:“原来你们两个就是东宫里的奸细,你们幕后的主子是谁?”其中一人说:“没错,我们是奸细,但我也相信这东宫里的奸细绝对不止我们两个。”另一人说:“事已至此,要杀要剐,请动手吧,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静仙见到这两个奸细,情绪特别激动,冲上前去喊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允炆哥哥对东宫里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好,你们为什么要害他。”见朱静仙情绪很是激动,诗颜急忙上前拉住她说:“静仙姐姐,别太生气了。”知道这两人算是死士,朱允炆也无心多问什么,边让司徒凌风将他们带下去了。

那两个奸细被带下去后,朱允炆也有些疲惫了:“时间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确实挺晚的了,那就按殿下说的,我们就先回去休息吧。”冷依寒打了个哈欠。

朱静仙走到朱允炆身边说:“嗯,好吧,允炆哥哥你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好好睡一觉,把它忘了吧。”朱允炆勉强地微笑道:“嗯,别担心了,我会的。”然而这种针对自己的宫廷阴谋朱允炆又怎么能忘得了呢,另外,如果他真的忘了,就很有可能再次被陷害。

夜确实已经很深了,依寒和诗颜等人都离开书房回去,出门口时,冷依寒和千落刚好并肩而过,两人都有心事似的看了对方一下,然后就各自回去了。

虽说是要回房休息,然而发生了今晚这样的事儿,谁又能够平静的睡着呢,千落回房后,在凳子上坐下,望着桌子上脆弱的烛光,心情很是沉重,不觉已是泪水浸湿了双眼,而这眼泪中夹杂着不只是伤心,还有一些更为复杂的情绪。

朱静仙并未宽衣解带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嘴里低声地嘟囔道:什么人,这么可恶,居然敢陷害允炆哥哥。然后生气的坐了起来,双手捂着头还摇晃着,看上去很痛快的样子。

朱诗颜点燃烛台上的蜡烛,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微弱的烛光,过了一会儿,她走到自己的书桌旁,打开一个精致的长长的锦盒,拿出了自己的佩剑——紫寒剑,看了一下,她把紫寒剑从剑鞘里拔出了一点,有插了回去,此时窗外一阵寒风吹来,把烛台上那盏微弱的烛火吹灭了。

回房后,冷觉得头疼得厉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总会莫明奇妙的头疼。他坐在凳子上,双手按按这头,很是痛苦。就这样,终于他晕倒在了桌子上。

夜色,愈来愈深,也愈来愈静。就连秦淮红船这等烟柳繁华之地,今夜竟也失去了以往的灯火通明,仅有船头的灯笼还有一丝亮光。栖霞山的红叶谷,在月光之下尽显一片朦胧的残红,夜风似是有情,亦似无情地吹着,只见晃动的迷离树影,却听不到风的声音。一只不知其名的鸟儿从这一片残红之中飞起,向着那一轮凄冷的玉魄飞去,愈飞愈远,直到消失在了那一片皎洁之中。

晨曦初露,血红的太阳从栖霞山下慢慢的升起,伴着朝阳,一群小鸟在林间自在的啼鸣,不知向着何处飞去。太阳越升越高,阳光也越来越强,那一轮红日已然变成炽热的白色,普照着大地。

一间教室内,语文老师正在讲着高考专项之文言文阅读,下面的学生大都在听讲学习。坐在左面角落里的冷依寒手里拿着一本李清照的《漱玉词》,似乎并没有心思听课,当然了,他好像也从来就没有听过课。冷依寒的同桌正在玩儿着手机,与之相对的另一边靠墙的同桌两个,一个在听课,另一个也在摆弄着手机。冷依寒看了看自己同桌,轻声道:“嘿,你们两个坐的这位置倒是挺对称的,居然还聊上了QQ,这得无聊成什么样了。”同桌无奈地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最近总是不想听课。”冷依寒有些自责的道:“啊,不会是被我传染了吧。”同桌道:“你不倒是听课已经习惯了,不过还不至于传染我,好了,别瞎想了,看你的宋词吧。”冷依寒便又继续看自己手中的《漱玉词》。

另外一所高中里的高三教室内,前面挂着的表上显示着两点一刻,同学们在上自习。梁心洁也在看着一本李清照的《漱玉词》,她的同桌往她身边靠了靠笑了笑说:“心洁,你有没有再梦见他啊?”梁心洁摇了摇头说:“没有。”

教室,时钟显示着三点五分,在上地理课,地理老师正在讲着高考题之光照图系列。同学们大都认真的听讲,也许是是晚上失眠的缘故吧,冷依寒居然睡着了,睡姿还很让人误解,右手支在桌子上,头靠在右手上貌似在看书,就这样睡着了。

千古的秦淮,千古的黄昏。六朝烟雨里的秦淮,几代词人笔下的黄昏,而那秦淮已不是旧时秦淮,黄昏亦不似从前的黄昏。

不知什么年代的一个夜晚,不知什么年代的秦淮河畔,两个孤独的身影分别在秦淮河的两岸遥望着,静默地不语。这两个人一个是冷依寒,另一个是梁心洁。过了些许时间,冷依寒颇感慨道:六朝金粉今何在,千古红尘醉秦淮。江南多少梦,已赋画词中。另一畔的梁心洁也有感而发:红楼谁与共,秦淮薄幸名。多少红尘事,望断相思情。说也真是难得,这两个所感慨的句子,如果连起来的话,刚好与词牌《子夜歌》的调子一致。而如果把两人的话连起来的话,也可以称得上是一首绝美的古词了。

秦淮河水静静地流淌着,涤荡着六朝的烟雨,消逝着几代的繁华。奇妙的一幕发生了,秦淮河里渐渐地显现出了几个亮点,而这些亮点刚好是北斗七星的图案。而此夜那天上的北斗星是不可能映照在这河水里的。而后,这些亮点渐渐地从水里升了起来,而且幻化出了七彩的光芒,渐渐的向上升去,凝成了一道七彩斑斓的光芒,就在这光芒的照射下,冷依寒和梁心洁同时看到了对岸的那个身影,他们两个都出神地望着对方,竟然无视这神奇的七彩之光。这七彩的亮点愈来愈高,最终凝成了一个冷白色的亮点,而后消失在了夜空中,当然,这秦淮两岸的两个孤寂的人也都不能看到对方的容颜了。

秦淮梦断秦淮夜?一场魂梦初醒时

多情的烟雨,多情的江南。在这多情的烟雨江南里,上演着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而这故事,却早已写下了一个悲情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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