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进来请道:“老爷,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恩。”他抬抬手,风月連忙过去掺扶着,张婶掺着另一边扶老爷出门。
门口一顶软轿早早候着,见她亲自扶着老爷出来,两个人亲蜜无比的样子,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大少奶奶乍舌道:“老爷不会这么大年纪又动了凡心了罢?”
三夫人看她一眼没说话,走过去道:“老爷,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恩,芷兰呢?”老爷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芷兰赶忙错身上前,“爹,女儿在这儿呢!”
南宫老爷将她上下打量一遍,嘴角露出笑容,“长成大姑娘了。”
忽的眸光一转,见到人群中的燕君,老爷带着笑意的脸一瞬间化成冰霜,这一切,全都没有躲过大少奶奶叶赫那拉氏的目光,她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拉着女儿往后退了一步。
燕君想要上来说话,但看他一脸冷漠的表情,还是失落的退下了。
风月冷眼看着这戏剧性的变化,心中计较着。
老爷重重咳一声,弯腰上了轿。
“起轿。”轿子平稳的抬起,向后院走去。
风月为首的三位夫人随在轿后,旁边跟着丫头,用人,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身强力壮的轿夫抬着老爷,中途换了一次人。
等到祠堂的时候,南宫明已经先一步等在那里了,看到风月,他有些吃惊,老爷下轿时,见她又亲自上去掺扶,脸色便突然黯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二人没有说话。用人上前道:“老爷,一应东西都准备妥了,就等老爷上第一柱香了。”
“知道了。”风月道,扶着老爷进了祠堂。
大少奶奶靠近大少爷道:“老爷突然宠她了。”
她言外之音浓重,南宫明没有理她,负手进了殿,大少奶奶落了个没脸,讪讪的跟进去。
南宫老爷为首,一家子人给祖宗上了香后,又单独叫芷兰出来给祖宗磕了头,老爷将一块准备好的蓝色勾玉交给她道:“历来嫁女,都有一块勾玉,这个是你的,嫁过去就是人家的人了,要孝敬公婆,侍俸夫君,不要叫候家挑出理来。”
“女儿知道了。”芷兰接过勾玉放进怀里,磕了个头退下。
南宫老爷又将目光落在远远站在一边的人身上,“这次兰儿的婚礼多亏了你操持,完事之后不会亏待你的,前几年你在后院盖的那个别馆,过了年挑个时候就让人收拾一下住进去罢,你也不小了,该成亲了。”
南宫明冷着脸没有说话。
南宫老爷忍着火道:“我把秋喜拨给你做侍妾,只为你身边有个人侍候,别成天往烟花之地跑。”
风月站在旁边,心中一颤,原来是把秋喜调去给他做侍妾了,但是……为什么偏偏是秋喜呢?又为什么在这种时候。
她不由的想起今早娟儿的话来——我听打扫的小厮说,有一天老爷精神好,还特地过来想要瞧瞧老夫人呢?只是走到门口看见大少爷在就没进来。
“我没有父亲大人您那份雅性,就算去那种地方,也不会把窑姐领回家里来。”
“你……”老爷被气得面红耳赤,一口痰噎在嗓子眼上下不来,不住的咳嗽,用人忙作一团,风月上前拍背递茶,“老爷当心身子。”
她抬起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南宫明冷笑着直视她,没有回避,这当中眼神交错回避,都如数落在了三夫人眼里,她轻笑不语,站在一旁权当看笑话了。
老爷好久才平息下来,也无心再在停留,匆匆扶着用人出门上轿走了,几位夫人赶忙跟过去讨好俸承。“老爷,当心气坏了身子。“
“大少爷年轻,难免不懂事。”
人流随着轿子而去。
风月带着丫头出门,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一下,转身看着他道:“原来秋喜在你房里?”
南宫明抬头看着架子上摆放整齐的祖宗牌位,冷笑道:“怎么你不知道吗?”
“你明知故问,没人告诉我。”她冷笑,娟见他们说话,本想退出去,风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漠然拦下道:“不用退下,我跟大少爷不过说两句闲话。”
娟儿尴尬的站在那里,低着头退了回去。
南宫明冷笑道:“如果你想要秋喜的话可以去跟你的夫君说,这不是我的主意。”
他故意加重夫君二字,讽刺的笑,风月冷眼看着他脸上的意笑,半晌不说一句话。
南明宫挑眉看着她。
“我们走。”她道,带着娟儿先一步出了宗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