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杆可汗三十来岁的样子,正如古书记载的那样——状貌奇异,面广尺余,其色赤甚,眼若琉璃。
子佩忍不住抿嘴想笑,却发现木杆可汗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木杆可汗奇怪地看着这个女子,第一次有人这么平静地看着他,没有惊讶、没有畏惧、没有揣测,只是单纯地看他,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刚才在花园里闲逛,正好看到这亭子里有两个人影和你们怪像的,所以就过来看看,果不其然就是你们。”司徒乐笑着看着木杆可汗,“可汗,你看这两个人,都偷偷跑出来约会了,你得赶快给他们定个日子,好让他们完婚啊。”
子佩闻言微微地皱起眉头,她不懂司徒乐为什么这么积极地撮合她和阿史那他坨,她对阿史那他坨的关注已经完全超过一个嫂子对小叔子的关注了。子佩这么想,忍不住偷偷的瞥了一眼阿史那他坨,她竟然发现阿史那他坨在偷偷地看着司徒乐,眼神复杂。难道……
“怎么我觉得你这个皇嫂比他们本人还急啊?”木杆可汗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然后又爽声笑道,“不如八月二十三,爱妃你看如何?”
“好啊!就这么定了吧。四弟府里可要开始准备哦。”司徒乐冲着阿史那他坨笑道。
“谢可汗,乐妃娘娘。”阿史那他坨行了个突厥的传统礼节。
子佩有点哭笑不得,她这个当事人一句话都没说,竟然就这么定了,不过封建社会想来如此,上次不也是这样吗?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子佩觉得阿史那他坨看着木杆可汗的眼神中曾经闪过一丝狡黠……
没有月光的夜格外地黑,外面“沙沙沙沙”的雨声断断续续地响着,随风摇曳的烛火随时有熄灭的危险。
子佩将手中的笔放到木桌上,揉了揉微微发疼的头皮,上好的宣纸上,一副完整的突厥皇宫地图已经呈现出来了。
子佩小心地收起墨迹未干的宣纸,小心翼翼地藏好。
八月二十三,只有半个月了,她必须在这之前逃走。只是,她该逃向何方呢?
子佩推开原本闭着的窗,任冷风吹灭残烛。
李希澈,你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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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的一角,月光如水,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里流淌着。不大的客栈,却人流窜动,这里是汉地通往突厥的必经之路,聚集了两地之间往返通商的人们。
往来于汉地与西域的人们在这漫天风沙的荒漠中行走劳顿,皆是风尘仆仆,面带疲色,在客栈里匆匆地用着饭。
客栈的角落,一个外表斯文俊朗的男子平静地用餐,一袭白衣竟然不染一丝尘埃。
“死鬼,你怎么不跟人家学学啊?你看同样是在沙漠中行走,人家怎么就如此干净。你看你……”一个略带妩媚的中年妇女不满地指着坐在她身旁的中年男人。
“你这贼婆,不就是看上人家青年俊朗了吗?怎么?要下手?”中年男人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