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他陀转头看了一眼,挥挥手,示意他进来。
那侍卫跑了进来,见到子佩和哥舒特水印草儿,匆匆行了礼,然后俯到阿史那他陀身上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子佩看得出阿史那他陀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不少。
待那侍卫说完,阿史那他陀对着子佩和哥舒特水印草儿说有事先离去了,让他们好好聊。
阿史那他陀走后,哥舒特水印草儿和子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多久,哥舒特水印草儿便起身告辞了。
子佩便对着那些侍女们挥挥手,让他们也下去了,一下子房间里便只剩下她和李希澈两个人了。
望着被侍女们合拢的木门,将王府的一切都关在了外面,子佩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什么时候才能简简单单地过日子呢?就像以前喝夏韵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逃课、一起看书、一起耍男生那样……
“铮——铮铮——”
思绪被有力的音乐打断。
轻轻地转身,却见李希澈正坐在古筝面前低头弄筝。
动作娴熟有力,弹的正是《战台风》,高低起伏,无一丝一毫差别。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抬头轻轻一笑,带着三分的温柔和七分的邪肆,一双清澈的漆目望着他,美妙的音乐自他双手间流淌出来,浑然天成。
“你……”
一曲终了,她惊讶地看着他。
“你弹奏的时候,从你的指缝间我看得出这是一首不错的曲子,只是……被你糟蹋了。”
李希澈收回双手,站了起来,对着子佩坏笑。
“李希澈,你知道我对这首曲子很有感情,才特地从我的指缝间揣测出曲调,并将它记了下来对不对?”
子佩没有理会他那邪肆的笑,顾自说道。
“傻丫头,我记下这首曲子不是为了让你哭。”
李希澈伸手抚上她早已泪痕斑斑的脸,用细长的指尖抚过她滑落的泪珠,温柔地说着。
“人家想哭嘛!”
子佩撒娇道,泪水忍不住一颗颗掉落,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
是因为被李希澈感动了吗?
是因为又想念夏韵了吗?
是因为现在的生活让她不堪重负吗?
觉得委屈吗?
觉得累吗?
……
她也不清楚,只是想哭。
“那就哭吧。”
她伸手紧紧地抱住她,让她的泪落到他的肩膀,“丫头,好好哭一场吧,记得哭完后要笑。”
“为什么啊?”
她俯在他身上,一边流泪,一边傻傻地问着。
李希澈低下头,轻轻地拉开距离,让他们能看到彼此,然后温柔地注视着她,笑得格外温暖,慢慢道:
“傻丫头,因为一直哭,就不漂亮了。”
李希澈温暖的笑让子佩的心沐浴在春的阳光里——这个男人,冷的时候让人冻得骨头都咯咯作响,温暖起来的时候却又可以让人如沐春风。
“丫头,下次不要再用抚琴的方法来弹筝了。”
李希澈轻轻地说,她弹奏的时候他便看出她是在用弹琴的方法来演奏筝,所以他才推测地出那首曲子。
“好,下次抚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