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君思绪在脑里一个回转,海潮人已经跑出了老远。
他当然是在想,海潮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了?跟随着海潮的脚步而去,别君眼眸墓地一亮。
不是因为他想到了法子,而是……海潮已经先一步,把他想到的东西拿在了手上。
海潮解决了玉簪的事情后,觉得天色依然很早,于是又拉着别君上了看起来最豪华的“逸香居”,准备美餐一顿。
反正时间多得是。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没心情的!
她这两天吃的都是别君做的菜,精致而细腻,不知道酒馆是不是一样?
海潮选了临窗的位子坐下,很快就有店小二上来招呼。
“客观,请问要吃点什么?”店小二客气的问。
“嗯…你们这里没有菜单么?没有菜单怎么点菜?我哪里知道你们拿手的是什么菜?”海潮一个问题接着一个的问,店小二连空都没插上。
“哦,客观请看那面墙。”店小二并没有因为海潮的问题多而表现出不耐烦,反而是态度友好的抬起手臂往海潮后方指去。
态度不错嘛,海潮暗想。
顺着店小二所指的方位,海潮转头。抬眼就看见宽大的白墙上,上半部分铺了橘黄的织锦,上面赫然写着各种菜品的名称。
海潮一看那个布匹水滑光亮的,就知道价值不菲。
“额…哥哥我们钱够吗?”海潮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严肃地问。
“你想吃什么点什么。”
看着这两人一个单纯无辜,一个风轻云淡,店小二脸色暗了暗。但是他素质也是极好,没有随便插话,默默地站在一旁。
“这样啊,那就五香鳜鱼,虾籽冬笋,素炒鳝丝,红豆膳粥再来个如意卷。”海潮基本上没有犹豫,一口气点了这几道菜。然后转头问道,“哥哥。你吃什么?”
“就这些吧。”别君淡淡的说。
店小二楞了几秒,才道,“好嘞,客官您真会吃,全是我们的招牌菜哪,您稍等,马上就来。”
那当然了,海潮回他一个白眼。
菜很快就上来了,海潮的吃相,她已经极力的控制,可是看在他人眼里,和狼吞虎咽也差不多。
而别君,自然是见识过以后就见怪不怪的了。可怜顶着无数蔑视目光的他,难以下咽啊!
……
海潮终于吃完了,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满足。
味道真是不错,她赞赏地微笑。
可怜了坐陪的别君!估计是没吃上几口。
结了帐,俩人一前一后慢慢踱回了倚月阁。
——————
房间内。
海潮将精致偏细的竹筒打开,黑玉簪整个地放进去,合上盖口。
掀起裙摆,一根艳红的绳带绑在小腿上。
这就是她想到的好办法。
海潮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以后,得意地笑笑。
她感觉,自己这样好像别了一把匕首一般,有安全感。
别君不在,海潮更加感觉无聊。
天渐渐暗下来,秋日的晚风吹得窗棂“吱吱”作响。
屋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是一群人正稀稀疏疏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海潮等脚步声渐渐远了,才拉开房门,朝着前院而去。
刚刚那些人也是朝那边去了。
海潮早上就想去看看她们到底是怎么“做生意”的。可是别君说,她们白天在房中休息,到了傍晚聚在一起吃饭以后,然后才会开门做生意,直到夜半。
具体的别君没说,大概是觉得没必要说那么详细。
海潮想到别君可能有事情要做,便没有像说好的去找他一同去,毕竟,她不能什么都依靠别人。
这种小事,她还是能够应付的。
穿过廊门,走过拐角,海潮站在扶梯边上,果然看见二三十个女人分散在三张红木的圆桌上默默的吃着饭,宽敞的大厅里只有众人嚼咽的声音。
有多少人海潮是猜得七七八八了,但是此刻她双眼瞪大,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因为这一群女人全部都是标准的美女,瓜子脸,大眼睛,粉雕玉琢的脸蛋。乍然看到这么多赏心悦目的女人,海潮也免不了被震撼住了。
震撼归震撼,但这与海潮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她们怎么会这么安静?按道理是应该吵吵闹闹的,非常靡乱才对呀。
有了疑问,海潮片刻就淡定下来。
她接着打量这个大厅,正方形的厅型,除了正前方是两扇大门之外,其余的都是同样的房间,两层楼高的空间显得整个大厅很空旷,透过扶梯下的空隙看过去,左角的部分延长出去一部分,不时有人从那边往餐桌上布菜,那边应该是厨房。大厅的主色同样是丁香色,只是横梁顶柱之上的蜿蜒雕刻呈现偏暗的玄青色,高高的天花板上吊着镶有夜明珠的巨大烛灯,十几只大大的红烛燃着,在夜明珠的衬托下,把整个房子照亮得恍若白昼。
夜明珠啊!海潮暗暗咋舌。
就在海潮感叹的间隙,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先看见了海潮,惊恐的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她……她……”
这么一出声,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部朝海潮看过来,惊讶,恐惧,怀疑的表情生动的刻在她们脸上。
“你不是死了吗?”其中一个女人忽然站起来,讶异道。
她虽然是最先问出声来,但是表情却没有畏惧,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海潮将这些都看在眼底。
正准备开口,头顶正中央的一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凤瑶穿着绯红色露肩曳地长裙款款走出来,脸上不再是素颜,精致的妆容村托出她浑然天成的妩媚气质,海潮大大的眼睛睁着,眼眨都不眨的仰视着楼上风情万种的女人,一时目瞪口呆。纵然已经在之前看到这么多美女的情况下做足了铺垫,内心依然被重重撞击了一下。
这已经不是美可以形容的了!
而大厅里的一群人,显然已经熟悉并习惯了,没有太多特别的表情。
只是在凤瑶出现的一刻,所有疑问都收在了肚子里,装做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凤瑶站在两架扶梯之间,沉静的面容扫过底下的众人,余光恍到海潮衣服的一角,轻蹙起眉头,扬声到,“我昨天说的话难道是耳边风吗?从今以后不准在议论这个话题,否则扣一个月银钱,再罚三个月不准接客。”顿了顿,又道,“从今天开始,黛心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这个,叫“海潮”。听清楚了吗?”
“是。凤瑶姑娘。”齐齐的声音道。
嗯?海潮有些搞不清楚了,如果说是别君告诉了她自己已经改名的事情她还可以理解,但是她这种无形的威慑和她们全然的服从是怎么回事?
“海潮,你上来,我有话对你说。”凤瑶此刻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慵懒,把海潮沉思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们继续吃饭。”凤瑶朝着大厅挥了挥手,长长的衣袖甩出耀眼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