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这般隐忍自虐已经让她感觉难以接受!为了采雪莲他跌落悬崖,浑身摔得稀烂的独自回来,躺在床上无人问津。为了给她解毒,他整晚整晚的守在床边,不吃不睡,形同死人。现在,又为了别君,他消失数日,再回来满身风霜,满眼血丝,一看就是疲惫到了极致。
可是,他却第一时间来到她的面前,和她开一些无所谓的玩笑,单纯的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这个时候,她承认她是感动的。
可是,就算感动,为什么他依然还是不愿让她给他分担哪怕一点也好?
这样的一个男子,让她心疼的同时也让她恨得牙痒痒。
海潮看着他,盯着他,直到她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还是那样直直的看着,直到续亦眼睛一闭,将她拥进怀中。
他在她耳边低喃:“你这样,我应该怎么面对才是?”嗓音骤然间变得沙哑,听得海潮的喉结间也不觉一紧。
海潮趴在他怀中,呜咽着回应:“那就全都告诉我吧,不要一个背着……”既然他知道她与别君的一切,那他是否知道,她的灵魂并不属于这具身体?
他,会喜欢她么?
大街上,因为下雨的缘故人流很少,有几个行人也是撑着雨伞匆匆走过。可两人相拥的场景还是太过招摇了些,引来了许多视线,有鄙夷而视的,也有微笑以对的,还有那么几个,撑着雨伞驻足观看的。
他们停留的街道就是金屋所在的北大街,前方不远处一座金碧辉煌的楼宇坐落在哪里,在周围的砖红色房舍里散发着金光灿灿的光芒。
一个身穿华服的翩翩公子正要打开旋转门进屋,视线却被一群花花绿绿的纸伞吸引,妖艳的蓝眸随意一扫,便看见了相拥在一起的两道交叠的身影。
太叔永钰胸腔内的怒气一冲而上,完全不顾身后抬着重物的侍卫,脚步一掠,便朝着海潮的方向冲了过去。
无论离得多远,他一眼便能认出那个纤弱却动人的身影。
虽然是被续亦抱着,海潮也没有挣脱,可是她的手却是安然的竖在两侧,并没有回抱于他。也许,她自己也分不清,对续亦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如果对别君亲情,对太叔永钰是友谊,那么,对续亦呢?
她不知道。她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摸索清楚。
续亦沉默的抱了一会,等到放开的时候,眼里忽然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芒,稀稀朗朗的流波在里面萦绕流转,为他身上的疏离气质添上了一层亲和的外衣。微微勾下腰,他轻轻说:“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海潮知道他终于下定决心敞开心扉。而且,是对她敞开的。
海潮对他淡淡的笑了笑,看见他的唇瓣开合,似乎正有重要的话要从里面滑落出来。
就在这时,周围的喧闹声好像是突然闯入了两人之间,人群里不时有人发出这样那样的聒噪声:
“怎么这样啊?这姑娘是谁家的呀?这么不知检点!”
“真是有伤风化啊有伤风化……”
“你们看哪,一看就知道是从那边那个金屋出来的,不知廉耻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