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孤苦后宫无人援
一旁的李公公也早已见惯了皇上的这幅痴态,自皇上登基至今他一直相随相伴,这栀子花虽说普通无异,但是对于皇上而言却似乎有着特别的含义。
后宫里的那些妃嫔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只为博得龙颜一顾,可是仿佛除了那名静嫔,皇上都不太理睬。
可是尽管如此,皇上却只是偶尔去去长春宫而已,大多数时间依旧是在乾清宫呆着。
羽田赤炎合上眼将花儿放在掌心,小心翼翼的抚着,已经一年多了,紫癸消失了整整一年多了,仿佛从人间蒸发似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些悬赏皇榜早已挂在各个城镇的门口一年多了,皇榜都已经有些泛白,字体都有些黯淡,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去揭榜,所有人都已经确信万阳公主或许死于非命这个消息,但是只有他不信。
熙攘的街道,繁忙的人群里夹杂人们辛劳的汗水。
紫癸淡淡的扫视着人群,看着那些陌生的脸,心里却异常的平静。
不远处,有一群人围着,似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紫癸还没反应过来,腰已经被紧紧的揽住,向前走去。
一看竟是有几个人正在开坛做法,紫癸略略的拧了拧眉,当年在吴国,他们也是这样开坛做法,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们走吧。”
齐旻有些不解的看着紫癸,却见她有些泛白的脸色赶忙退出人群,“清颜,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紫癸摇了摇头,有些痛苦的喘着气,这些熟悉的画面让她总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臣妾想要去别处走走。”
齐旻心疼的搂着紫癸点了点头,让宝子前去打点一切。
潺潺流水,碧影相悦,两相宜。
彩云布天,白谜珊珊,尽枉然。
这只不过是紫癸心里的一句话,什么两情相悦,什么雨过天晴,对于她而言之不过是一个又一个阴云。
“怎么样,好些没。”
齐旻亲切的关怀在耳边响起,紫癸干涩的扬唇笑了笑,“就是觉得有些不适。”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
紫癸摇了摇头,整个人却有一种莫名的压抑,仅凭自己一己之力根本就无法动摇齐国,谁能告诉自己该怎么办,合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已经半月有余了,齐旻随着紫癸在宫外闲逛了整整半个多月,朝政也一直无人问津,对此朝臣们都各自议论纷纷,齐溟也左右为难。
这几日,香妃一直暗地里命人去羽国调查,也一直没有什么消息,让她颇为紧张,皇上的心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已经孤苦无援,再下去真的就会可怜的和那些冷宫女子无异样,她绝不能忍受这样的状况发生。
天色渐渐暗了,这也不知是第几日了,当兰轩紧张的来到了窓晔殿时,却对上香妃那疲惫的眉眼,来不及喘气立马冲到她的身旁。“娘娘,您看!”
香妃抬起眼来,仔细一瞧,却忽的愣在了原地,这张脸她怎么可能不识得,一旁写着一排排字,而为首的两个字竟然是“皇榜”。
“这——”
兰轩喘着粗气定定的看着香妃,香妃也不多言,直直的往下看去,“万阳公主忽失皇城,若得踪,便予迹,有消息者至各地司衙处告之,予迹者赏银黄金百两,寻到者赏银黄金千两!良田百亩!”
香妃顿时惊呆了,想不到丽妃的身份竟然是当今的羽国万阳公主!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有迹可循!难怪皇上要大费周章的对丽妃如此心机,难怪她会出现在战场之上,只是这皇榜——“娘娘,探子才到羽国,便在城门发现此物,皇榜张贴的随处可见,看来这万阳公主对于羽国而言是重之又重!”
香妃紧紧的抿着唇,道,“你可向羽国透露何消息!”
“娘娘放心,探子已经留在羽国,只要奴婢一出消息,他便会将消息告诉羽国各司!”
“很好!只要这丽妃离开了此处,本宫就不信皇上不会回来!”
漂亮的凤眼里那精明毕露,却似是多了一丝空想……
“那次落胎后。”
“为什么不告诉孤。”
“因为恨。”
“恨?”
“我曾是吴国的丽妃,因为你的好战毁了我的家,杀了我的丈夫锡皇,因为你我的孩儿腹死胎中。”手指轻轻附上了感伤的吸了一口气,“而后你又将我强行掳走占有,能不恨吗?”
“可是孤那么爱你——”
齐溟心疼的身手抓着紫癸,他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当她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回来了,齐旻这样的追问是在揭开她心底的伤痛。
“皇兄——”
“我——我不知道有没有爱过你,我累了,真的累了,咳咳——”一阵喘息自喉间散发,让人有些窒息。
“呵呵,哈哈!哈哈!孤是个傻瓜!十足的傻瓜!被你这个女人玩弄于掌心!”亏自己听闻她晕倒这样焦急的冲了过来,却面对了这个现实,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难怪,她的态度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自己以为自己的真心打动了她,没想到……这个女人毁了自己!毁了自己的心!果然,人都是虚假的!
“来人,将溟王压入天牢!若没孤的命令,谁也不能放走他!”
紫癸一听顿时慌了,猛地冲上前一把拦在齐溟的身前,“这一切和他无关,是我伤了你!是——啊——”
肩膀一个大力的拉扯,将紫癸硬生生的推向了一旁,额头狠狠的撞在某个角落上,娟红的血顺着额角一点点的淌下,恍惚间齐溟被拖扯着出了瑶仙殿,一切都变得一片迷离。
齐旻愤恨的看着地上的紫癸,恨恨的咬着牙,眷舞刚要进来却面对这个画面刚想要出生,却被齐旻拿凶神恶煞的眼神给唬住了,竟不知所措。
齐旻一把抓起紫癸的下巴,手指的力道重重的压在她尖细的下巴上,让她不由痛苦的拧起了眉。
看着她痛苦的摸样,齐旻紧紧的捏起了拳头,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臂膀狠狠的甩向了床榻之上。
“皇上!娘娘的身子——”
“滚出去!”
“可是——”
“滚出去!”
眷舞忧心的看着紫癸,怯怯的向后退了出去,“关上门!”
其实自己早就猜到这一天会来,为什么此刻心里竟有一种讲不出来的畅快,再也不用违心的去面对这一切,虚情假意的笑,若是死了便罢了。
眼前的女人竟然还笑得出来!齐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恨,一把车去了紫癸身上的衣衫,牙齿狠狠的咬在了她的肩头,顿时一道血痕出现在她的肩膀之上。
“嘶——”
粗野的动作让她不由喘息着,他的动作粗鲁蛮横,仿佛要把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要捏碎,好痛!
猛地冲力让她不由倒抽一口气,那种痛撕心裂肺的痛。
齐旻刚想继续,却发现紫癸竟在不经意间昏迷了过去,心里酸酸的,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果然人不能动情,太痛苦了!
一把穿起撵衣,冲出了瑶仙殿!
当眷舞走进内阁时,却对上那片狼藉,丽妃全身尽是碎裂的衣衫,额角都渗着血,这幅憔悴的摸样竟与当年自己刚见她时无异!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牢里齐溟的双手被束缚着,眼神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那个男人。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和自己留着同样华贵的血液,却和自己最爱的女人私通!这个人他怎么也不可能放过!
想到这儿,手中的皮鞭狠狠地落在了齐溟的身上,齐溟痛苦的抽着气,那一鞭鞭的落在他的身上,皮开肉绽,让人都不敢直视。
宝子公公犹豫的看着这一幕,慌张的不知所措。
广祥殿里,太后正凝眉养神,却忽的听闻这个消息,本有些疲惫的眼里顿时布满了焦急,冲向了天牢。
“你这是做什么!”
齐旻愤恨的斜过眼看着来人。
看到齐旻那充红的眼,太后都有些怔住了,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儿子这种眼神,又看着那被吊挂着的齐溟,忙道,“他可是你的皇弟!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
“皇弟?母后,莫以为孤不知晓,父皇最喜欢的便是他!从小所有人的爱都集尽在他的身上,父皇喜欢,众大臣举荐,就连我最爱的女人也是!”
“皇儿——”
“母后,你帮孤夺得皇位,孤感激你!因此孤对他一直心存忍让!而他却逼人太甚,将清颜都夺走了!孤一无所有了!一无所有了!啊!”
嗖——又是狠狠的一鞭落在齐溟的身上,痛得齐溟顿时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那眼中的震惊是怎么也令人无法遗忘。
太后见此顿时慌了神,立忙冲上前一把抓着齐旻的手,“女人多的是,何必在乎那一个狐媚!”
“狐媚!狐媚!哈哈!哈哈!”眼眶竟觉得有些湿润,齐旻一把甩开太后的手,直冲冲的走出了天牢。
太后转过眼来若有所思的看着齐溟,他低垂的摸样如此瞧来竟和先皇是如此相像,脚步不由的探进,手指颤抖的抚向了他的脸颊。
明亮的光芒渐渐刺入眼帘,烟雨抬起眼来娇羞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年轻俊俏的脸令自己不由怦然心动,这个男人是自己这辈子的天,当今的齐皇。
“烟雨?你长得真俊。”他大大的手轻轻的附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摩搓着。
那一夜,自己的世界只有他,他的嘴里却念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直至那一刻烟雨才知道,娶自己不过是为了纳云姬为妃,这只不过是一个交换条件!
“太后!太后!”
烟雨猛地回过眼来,却发现自己正伤感的落着泪,怎么又想到这事儿了!
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迈开了,临走前,却忽的停住了脚步,“好好照顾溟王。”
这一路,她的脚步很是沉重,其实没有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这个齐溟,只有自己知道,这个齐溟是云姬的儿子,为了让齐皇的眼里能够有自己,自己不惜毒害了云姬,可是却换来齐皇一生的冷待,致死都不肯原谅自己,可是他又如何得知,一直以来自己最爱的人都是这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齐皇!
如今好不容易助齐旻登了皇位,却发现他残暴不堪,哪里还有曾经的乖顺,其实也不怪他,当年自己一直对他打骂嘲讽,又一直不得齐皇关爱,为了达到目的不顾牺牲的掠夺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盔甲,只是这层盔甲戴的久了就变成了侵略,甚至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追根究底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害。
一杯杯浓烈的酒划在喉间,淌进心肺,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快意。
“在给孤拿些酒来!”
“皇上!您都喝了这么多——”
“让你拿就拿!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宝子公公犹豫的看着齐旻,良久才叹了口气除了紫霞殿,刚走出没几步却对上香妃,忙施了礼。
“公公这是怎么了?这般匆忙?”
宝子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哎,皇上已经饮了好些酒了,怎么也不肯听劝!这——这——”
“公公莫急,你且取些酒来,在准备一壶茶,用一样的器皿盛着即可。”
“这行吗?”
香妃只是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宝子公公一听,忙应了声快速离去了。
紫霞殿里,香妃瞅准了时间,将从宝子公公那儿要来的酒茶准备好了,走上主座。
“酒……”
齐旻此时早已酒醉,脸色通红,看起来颇为狼狈,却见香妃端着酒壶走了上来,一把夺过其中一壶,刚饮下两口便猛地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
“皇上,是酒啊。”
“酒?为什么是苦的?”
“心苦的时候什么都是苦的。”
齐旻一听,略略蹙起了眉头,看向了香妃,忽然有些讽刺的别过眼去,“骗子!都是骗子!”
“皇上若觉得臣妾是骗子就是骗子吧,只是再苦也不能苦了自己,要苦就苦臣妾吧。”香妃说着便掩了掩口,忽的举起其中的一壶向口中灌去。
“你这是做什么!”
“臣妾知道臣妾在皇上心里什么都不是,臣妾不在乎,只是希望能够侍奉皇上一生一世,哪怕就这样远远望着皇上就满足了。”
齐旻一听,尽觉得心里酸酸的,一把夺过香妃手中的酒壶,有些冷笑的扬起唇来,也饮了下去。
没过多久,便迷离的倚在一旁,痴离的望着香妃,忽的冲上前来,不由分说的扯去了她的衣衫,在紫霞殿中忙起了男女之事,娇嗔之声此起彼伏让人羞于闻耳。
躺在龙榻上,看着身旁的这个男子,香妃得意的扬起唇来,她早前便听闻了丽妃的事儿,瞅准了时机这才来的,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又怎会放弃,从今儿起,她便要让那个丽妃好好尝尝自己这两年的落魄!让她也好好痛苦一番!
“咳咳——”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涌出,让紫癸冷不防的蜷缩起来。
母亲,女儿好累,好累……
眷舞看着紫癸这病弱的摸样,心疼不已,冲出宫外想要让人叫御医,却发现门口立着数名陌生的脸孔,刚要出去他们便伸出手来堵住自己的去路,急的她咬牙切齿。
紫癸虚弱的抬起眼来,看着眼前的那一幕,无奈的扬起唇来,她清楚的明白自己被软禁了,但是此刻自己已经是残败之躯,这一次归来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只怕是活不了许久了,不论如何一定要让齐溟逃出生天,自己的这辈子在踏入齐国的那一刻起已经算是完了,决不能拖累他!
“香妃娘娘驾到!”
当香妃来到瑶仙殿时,抬眼看着那牌匾只是冷哼着瞥了一眼,这个丽妃一进宫就夺走了自己所有的宠爱,让自己惹人笑话!如今自己也要让她尝尝自己所受的苦楚。
眷舞心疼的擦拭着紫癸嘴角的血迹,直至这一刻她才有一种想要好好照顾主子的心,这个女人其实远比自己想象的可怜。
“哟,妹妹这是怎么了?才失了宠便如此破败,怎不好好照顾自己?”
紫癸疲惫的抬起眼来看着香妃,辛苦的扯着笑。
“还是别笑了,笑比哭还难看,难怪皇上不喜欢了,这做人吧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妹妹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