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溪是我下铺的兄弟,还记得第一天到学校报道,我背着大包小包刚走进宿舍,他就一脸殷勤的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都可以开出一朵花,如果要说是什么花的话,那绝对是葵花,因为他满脸都是笑,好像没有一处肌肉是不动的,再加上他当时戴了个淡黄色的大浴帽,像极了一棵正在对太阳老公公当空笑的葵花。
他将我手中的包一一接了过去,边接边做自我介绍:“鄙人楚子溪,方年十八,未经人事,不懂其它,精通玩乐,略懂琵琶,五岁没爹,十岁没妈,独自生活,直到今朝。”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今日有幸与兄弟共处一室,其乃缘份也,望兄弟多多关照!”
说着他就把我的包裹往他对面的床上一扔,然后开始忙乎起来,我还没来的及说话,他己经手脚麻利的将我的床铺铺好,一脸得意的看着我,道:“怎么样?我动作很快吧?”
我看着他的劳动成果,只好点点头委婉的谢谢他,他笑道:“不用这么客气,谁让我是劳动委员呢,我不能辜负这么光荣的称号呀!要不然怎么对的起给我颁发荣誉称号的老师和全体同学呢?”
我看着他又点了点头,极力配合的说道:“楚子溪同学,为了不辜负你光荣的称号,那麻烦你帮我把床挪到上铺去吧!”
他一听,从床上跳了起来,“我靠,他奶奶的,你不早说!害老子白忙一场。”
从这以后楚子溪的粗俗烂语耳濡目染了我,什么‘他奶奶的、老子啊、你丫的’等等一些粗俗的词汇顺理成章的成了我的口头禅,以至于我把那些文赳赳的词都抛到了老祖宗的坟墓里。
刚开始我还是挺同情楚子溪的,因为他说他五岁没爹,十岁没妈,做为同胞又是同宿舍的兄弟,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个极具特殊化又可悲的人物受委屈吧,于是我有事没事都跟他凑近乎,直到有一天,他老爸开着奔驰来给他送生活费,我才知道他不仅有爹,而且还有妈,而且爹是2个,妈也是2个,他口中所说的五岁没爹是指他五岁的时候,父母离婚,把他判给了老妈,而他爹每个月支付生活费给他直到他成年,十岁没妈是在他十岁的时候,老妈改嫁把他扔给了爷爷奶奶抚养,只是每月给些生活费,就这样,他成了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
用他的话说,他就是一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浑球,他把自己比喻成浑球是因为他那对万恶的父母把他生下来却不奉养他,把他当球一样的踢来踢去,最后还把他这个浑球踢给了一对年迈的老人,好在他够争气,靠自己的努力上了大学。
不过上大学后的他可不像他嘴里说的那么有志气,他整天不是泡网巴,就是溜夜店,满脑子都是不务正业的勾当,比如哪条街上又新开了一家酒吧啊,或者哪家酒吧的美女多啊,什么时候能把到一个妹啊等等,反正用他的话说:花的是他老爸的钱,又不是他的,所以趁现在还能花就多花点,等到大学毕业后他就没这机会了。
但有一点他还是挺有人性的,他会把从老爹那得来的钱分一半给两位老人,他自己则留另一半,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还是很有孝心,他不像别人那样把钱分成4份,留给老人一份,自己得3份,他没有,他而是平分,我就是看重他这一点才和他做了三年零六个月的朋友,准确的说应该是哥们。
这几日楚子溪刚从他老爹那领了钱,于是就彻夜不归了,也许此刻正坐在哪家新开的酒吧里消遣吧!
我正想着,陈浩然他爸己将他的生活食宿安排妥当,正准备打道回府,临走时他还特地看了我一眼,这才对陈浩然道:“儿子,在学校要老老实实的学习,别跟一些不务正业的人鬼混,老爸这几天就去催促一下,尽量早点把签证给弄下来,你先好好呆着,等老爸的好消息!”说完拎着皮箱慢慢离去,而跟随他的那些随从此时正规规矩矩的分成两列跟在他屁股后面,那架势就像电视剧里乾隆皇帝后面跟着一大群太监似的。
陈浩然头也没抬继续玩游戏,我跑进洗手间正想洗个澡电话却在此刻响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就到,来电的正是楚子溪,我接起电话,没好气的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楚子溪那边声音很噪杂,依稀可以听见节奏强烈的迪斯高舞曲,想必他又在哪家新开的酒吧里鬼混着呢,他嘿嘿笑了两下,“哟!哥们,你还在装颓废呢?至于吗?不就是被女朋友给甩了,有那么悲观吗......”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想挂电话,听他在这里唠叨我还不如省点话费,就在这时,他又道:“兄弟,你快点过来,这儿有家新开的酒吧,名字取的特风雅,你知道叫什么吗?”
我对着电话道:“不会是叫苏曼云吧?”
因为我第一次把苏曼云介绍给他时,他就说这名字取得特风雅!还对曼云说你爹一定是个文人吧,苏曼云摇了摇头,他又道,那你妈是?苏曼云还是摇了摇头,他急道,那都不是,该不会是算命的吧!苏曼云一听,猛点头道,你真厉害,这也能猜着!当时笑的我前俯后仰,差点憋气而亡,现在想想,那己经是遥不可及的回忆了。
他一听,声音拉的老高,“你丫的,真是欠扁,都被那女人给甩了,你还提她名字干嘛!你抽风啊,林小洋,你******能不能正常点儿,赶紧的,给我过来陪我喝酒!”话毕,他报了个名字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