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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送走了芳梅和什么霞,志达激动的手舞足蹈了起来,他把电视机关掉又打开,打开又关掉,从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只喝了一口,然后 把剩下的哗一下全浇到自己头上还嫌不够,于是又从自己脸上左扇一巴掌,右扇一巴掌,嘴里连连叫道:“太好了!太好了!”

是的,他疯了,他为爱激动的快要发疯了。这个时候的志达是可笑的,同时也是可爱的。他没有想到这么轻易的就得到了爱情,他很自信的走到那面大镜子前,深深的朗诵起了自己的得意之作来,他说:

你是一只纸做的小船

轻轻的停泊在我情感的荒滩

我情不自禁的打开禁锢的心灵

把思念汇成了一条幽深的河

载着你彩霞般的影儿

在我脑海里不停的颠簸

从此

你的快乐便成了我的快了

你的痛苦便成了我的痛苦

朗诵完了,志达便觉的不对劲了,怎么自己朗诵的跟刚才写的不一样呢?志达把刚才无意中朗诵出来的诗句和前面写的仔细回味了一下,不由会心的笑了。原来这才是有感而发,他对芳梅已经不再是思恋,不再是感觉。而是实实在在的爱了。

静下心来,志达总觉得心里不塌实,因为他欺骗了芳梅,他给芳梅说家里急着要给他找媳妇,他不同意说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然后请芳梅去冒充,完全是为了试探芳梅,却没有想到要弄假成真了。其实,志达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找对象,他一直认为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他现在没有事业,那就以学业为重,毕竟他还年轻,他才十九岁。

志达给芳梅写了一封信,信是这样写的:

芳梅:

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爽快就答应做我的“假”女朋友了,这让我既惊讶,有惊喜。不 过,这件事情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了,因为弄不好就会弄假成真……

志达把写好的信收起来,他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送给芳梅。

那天,芳梅又和什么霞跑来看电视,正好大家都没有吃饭,志达便提议做面条,芳梅自告奋勇做了一顿西红柿鸡蛋面,还搞了两个小菜,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水煮瓜片。三人越吃越香,越吃越爱吃。末了,芳梅争着抢着要洗碗,志达说什么也不答应,强行把他推出了厨房,自己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干净了。

三人又坐成一排看电视,芳梅还跟往常一样夹在志达和什么霞的中间。志达说:“真没想到,你做的饭还挺好吃的,我觉得比饭店里的还要香呢!”

什么霞一听这话,不由扑哧一笑说:“志达,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就他做的这还叫香呢,改天我露两手给你看看。”芳梅也说:“是啊,可能是你饿了吧,其实我不怎么会做饭,彩霞做的那才叫好呢,她可是专门学过炒菜的。”

“是吗?”志达漫不经心的应和了一句,他这才知道那个女孩叫彩霞,他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再把人家的名字给忘了,那样是很不礼貌的。

志达听芳梅说过,彩霞比他大一岁,是属老鼠的,今年21岁,也是从农村来的,没什么正经工作,跟男朋友同居快一年了,一直靠男朋友养活着,每天只洗个衣服,做个饭什么的。志达不喜欢这种女孩,说起话来也就爱理不理的。

“怎么,你不相信?要不我现在就给你露两手。”彩霞说着便挽起袖子,做出要到厨房去做饭的样子。志达赶紧说:“我信、我信,我没说不信啊!”

志达从骨子里讨厌透了这个彩霞,与她比起来,芳梅就显得更加美丽大方,庄重老成了。志达曾对芳梅说过,做为一个女孩子,一定要能够自立更生,否则将来是要吃亏的。志达希望芳梅能把他的意思转告给彩霞,也不知她说了没有。不过,这个问题不是他所要关心的,他现在一心只想着怎么把这份信交给芳梅,给的时候又该说些什么话。

志达忽然想起了芳梅那天答应做他的“假”女朋友时的情景。“不用考虑,这个忙我帮了。”芳梅当时的态度,现在回想起来都令他心动不已。他不敢相信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就好象那是她期待已久了的。跟她比起来,他这个所谓的男子汉大丈夫也太那什么了。

想到这,志达一下子从衣兜里掏出了那封信,递给芳梅说:“给——”

“什么呀?”芳梅刚想打开来看一下,却被志达给制止了,志达慌忙说道:“别,回去再看吧。”芳梅很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志达正用那双火辣辣的眼睛茫然的盯着芳梅看。

三天后,芳梅单独来找志达,一见面就递给他一张纸条,然后推说有事要做,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志达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志达:对不起!我不能帮你的忙了。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们两家离的太近了,我不能不替父母的名声考虑,毕竟弄虚作假不是什么好事情,你还是另找他人吧。你可以骂我是大骗子,至于你的钱,我会分文不少的奉还给你的。

SORRY:原谅我

志达沉默了,志达茫然了。尽管芳梅的做法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他还是好象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样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她妈妈的,这叫什么跟什么吗?志达刚想撕碎纸条,转而一想又不由的笑了。看得出来,这个笑容是他给自己硬逼出来的。他慢慢的收起了那张纸条,把他藏在了枕头底下。

冷静下来,志达想:其实,芳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完美。她苹果一样成熟的脸蛋,葡萄一样美丽的眼睛,瀑布一样柔顺的长发,雪花一样白皙的肌肤,这一切都无可挑剔,就是个头太小了些,而且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志达不想在老家娶媳妇,不管她有多么漂亮。志达想找一个城里姑娘,城里的姑娘没干过粗活,没经过风吹日晒,一个比一个水灵。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多城里姑娘还不如农村里的野丫头,她们一个个娇生惯养,一不会做饭,二不会洗衣服,将来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说到底,他还是没有想好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儿,他一直认为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他没有事业,他就以学习为重。既然芳梅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那他也不会强人所难,就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了。

过了几天,志达专门跑到中医院去寻找芳梅,他想告诉芳梅不要愧疚,不要老躲着他,他理解她的难处,他是不会怪她的,大家好朋友一场,那六百块钱他也不要了。可惜他去晚了一步,芳梅已经离开了中医院,不知去了那里。

夏日炎炎,万物生辉,大街上已见不得有多少人了。从公路向远处望去,志达发现远处似乎出现了片片积水,但当他走近些再看时,它又不见了,好象在与他捉迷藏似的。有些露天的金属物,已经被烈日晒熟了,红通通的,热乎乎的。

志达急匆匆的行走在大街上,想快点逃避烈日的考验,却忽然放缓脚步,转身向旁边的一栋大楼下走去,那高高的楼顶上有一个女孩正大喊大叫着要自寻短见。志达走到楼下往上一看,不由大吃一惊道:“啊!那不是彩霞吗?”

“啊哈,彩霞要跳楼吗?你还没说你跟那个芳梅,你们后来怎么样了呢?”魏晓明打断了志达的说话。

志达叹了口气道:“后来,听说有很多人上她家提亲,可她都没同意。再后来,也就是2005年年底,她请一个亲戚到我家来,让我们家到她家去提亲,说我们俩谈恋爱已经谈妥了,我爸爸妈妈当时真是说不出的高兴,他们打电话问我时,我想了想说没有那回事,我们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什么叫不了了之啊,你这人也真是的!”魏晓明叹息道。

志达沉默了,看得出他还是有那么一点遗憾的,也许他又在想,那个让他提亲的人,为什么不是武爱丽呢!

“那么,你还是说说那个彩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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