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赤云遵命,赤云定会等到主人。”苍老的身子拜下,抬眸时,历经苍桑的眼神里除了坚定依然是坚定。
铜镜台,再看不到任何的景象,只有他的脸,流下一行深深的泪痕。
“师父,天外飞来异物!”古老的高墙之下,一老头正倚在树干上,翘着二郎腿打盹,突然一群小弟子急急忙忙地奔走过来。
老头不以为然地翻了个身,继续眯觉,忽而一阵龙凤鸣声破天而来。这会子他是一激灵,腾得一声站起,差点从树干上掉了下来。凝神一望,果然天外有异物,一半青光,一半火光,映了半天的边。
“呵,好东西!”老头愈眼睁大了眼,赶紧托下外袍,提起体内元气,一个飞身纵起,外袍一托,稳稳当当接了异物在怀。
“师父、师父,这是什么东西?”一群小弟子好奇地拥了过来,只见老头怀中有一圆珠,比普通夜明珠稍大此许,却泛红青之光,极有灵性。
老头捋了捋胡须,瞄了一眼天际,神色变得凝重了些许,“元魔被灭,天降神珠,是好兆头。不过此珠却带奇异元气,非人间之气。不知是妖是灵?”些许犹豫之后,将珠递于弟子手中,“去,把它拿到大殿供起来,日夜香火不断,抄经诵文,是妖感化它,是灵也能超度它。”
“是,师父。”弟子抱着神珠兴奋而去。
老头又望天际,一声叹息,“飞龙子罪孽深重,养出孽徒,灾祸人间。不论是妖是孽,飞龙子都尊天命,善供养。今日,飞龙子对天起誓,从今往后此珠为青山昆仑派神圣之珠,以此谨记元魔之训!”
音飘万里,老头临地而跪,再不起。
待弟子唤时,他已魂归西天。
铜镜台中,继续轮回着往朝幕幕。
凤星辰不由地抚了抚额间的红疤,原来原来……她笑,苦笑,意味深长地笑着。
“翊儿,此行阴木城危险重重,你定要小心才是。”庄严大殿之中,一人跪着,一人站着。
定睛看清铜镜中人物,跪着的不正是他的那位傲冷无双的师父纳兰翊么,站着的老头子是昆仑子。
相比如今,昆仑子似没什么变化。
但变化大的是纳兰翊,他的脸上没有现在这般的孤冷,偶尔抬眸,眉宇间还有少年郎的阳光稚气。
这个画面应该是在五年前吧。
继续……
昆仑子从大殿供案上取下了青红两半的圣珠,“此珠是我派圣珠,据先祖所说,它颇有灵性,你带着它定可护身。”
“师父,此珠既为圣珠,翊儿怎能随带于身?”纳兰翊慌张地埋下身子,迟迟不接。
“平日时,我让你的师叔伯的那些个师兄弟们抄经诵文给它听,他们就天天偷懒打花架子,唯有你,为师说诵一百遍经文,你绝不会诵九十九遍。每日早课时你定如爱惜珍物一般焚香于它闻,更舞剑于它看。此珠颇有灵性,兴许感应得到。记得那日,天雷滚滚,珠动恐慌,满屋跳动。连为师都安抚不了,只有你,一回来,它就乖了。看得出,珠有人性,念你的好。”昆仑子难得神情严肃。
“可是……”纳兰翊依然犹豫。
“拿着罢,它愿意跟你去就会跟着,不愿意自会留在这大殿中。”昆仑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纳兰翊不再推辞,伸手捧珠之时,光愈闪,极是灿烂。
果然珠识人。
纳兰翊带珠于阴木城,重遇木兰,木兰设计用种药女子泄了他多年来修炼的元气。
情景竟是与二宝所述一模一样。
至于后来纳兰翊如何逃离阴木城,不得而知。而铜镜台中又有画面,木兰举刀之时,翊怀中之珠光芒乍显。
待光环散去,木兰再看,人已不知去向。
画面一转,纳兰翊已在小昆仑山脚下,圣珠倚在他怀,依然是光芒灿烂,直冲云霄。
意识有所苏醒的翊,不顾艰难,拼命地往山上爬去,只是不巧,圣珠碰撞到石头,呼啦啦地滚下了山崖。
从此青山昆仑派的圣珠失踪。
再后来,一痴傻女子进入青山昆仑派。
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地方,这样的傻女是处处受人排斥的。整日,她就被同门呼来唤去当作丫环使,一日,她被派去山下打山泉水,回来路上,一个不小心被石头绊住,像刺猥球似的滚下山崖。
若是常人,她定是粉身碎骨。
崖底之下,一棵小树挂住了她的腰带。如此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醒来,她吓得鬼哭狼嚎。
这深渊之中,既无过往之人,又无人听得见她的呼救。等死是她唯一的出路。
“呜呜……”
忽然一阵莫名哭声传来,竟是盖过了她的哀号。
“是谁在哭?”痴女虽傻,但耳目完好,听得犹为清楚。
“娘亲!”
空谷之中,有孩童之声,极其雀跃。
“娘终于来接我们了。”
“娘亲终于来了。”
“等得我们好辛苦啊!”
“呜呜……”
许久不见其人,痴女又哭,就在这时,树下一阵耀光升起,直冲云霄。一颗青红相间之珠大发光彩,映亮了整个空谷,甚至整片小昆仑山。
“是谁,到底是谁?呜呜……”傻女哭得愈惨。
“我们是你的宝宝啊。”
“嘻嘻……”
“呵呵……”
孩童嬉闹之声从珠中发出,眨眼一瞬,珠光化作一青一红直入傻女腹中。随即她狠狠摔地,却并不半点损伤,再看腹部,已有隆似,如似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