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他们进来吧。”仁禧太后语气淡然的说道。
诸位藩王走入房门,躬身行了个礼,齐齐道:“太后。”
仁禧太后睁开眼,扫视了众人一眼:“诸位王爷,今儿个哀家请你们前来,是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们,你们一定要如实回答哀家。”
众王爷垂着头,没有做声。
“昨儿个宫里出了件大事,想必你们都有所耳闻。”仁禧太后顿了顿,沉声道:“是谁做的最好现在就承认,哀家看在以往的面子上可以留个全尸。”
众王爷互相看看,沉默不语仁禧太后挑眉:“既然没人承认,哀家为了抓住凶手,不得不得罪了。来人,把诸位藩王压到侧殿中严加看管,没有哀家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直到这时,众藩王才明白过来。
仁禧太后这次招他们前来根本不是为了找刺杀楚捷的凶手,她只是想借此堂而皇之的将他们控制起来。
“太后,您要抓凶手我们都没意见。”吴王楚睿率先道:“只是事情尚未查清,您就将我们都抓起来,未免太过草率了。”
“太子被刺一事关系重大,哀家为了抓住凶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请各位谅解哀家的难处。”顿了顿,仁禧太后目光直视吴王道:“吴王爷,其他王爷都没有反对,你为何如此激动?”
“我……”
“吴王爷,你若心中无愧根本就不必担忧。”仁禧太后眯起眼道:“太子遇刺一事,哀家会查个水落石出,绝对不会冤枉无辜的人,也不会放过有罪之人。”
“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我们自然没有意见。”楚乘风拱手道:“只是不知太后需要将我等关上多久才能查出凶手?”
“少则七天,迟则半月,哀家会给诸位一个交代。”仁禧太后承诺道。
与此同时,城外军营处,大帐内倪丹将军接过张任递来的一张纸条。
倪丹将军望着纸条,面色凝重:“为了大楚,臣必当竭尽全力。请公公回去禀告太后,臣定会压制住藩王亲兵,不让他们有异动。”
“倪丹将军,如今是非常时期,就有劳你了。”张任道。
“张公公客气了。”倪丹将军道:“在下身为臣子,自当为国效力。”
张任走后,心腹入大帐内,就见倪丹将军眉头紧锁,整张脸阴沉着。
“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心腹问道。
倪丹将军叹口气:“昨夜太子住的锦竹宫遭了刺客。太后为了彻查此事,已经将诸位藩王全部困宫中,想必过不了多久,这消息就会传过来。”
“太后此举就没考虑过藩王们带来的亲兵?”心腹皱眉道。
倪丹将军苦笑一声:“太后传下懿旨,让我们想办法压制亲兵,不能让他们有异动。”
“那将军想要如何做?”心腹道。
倪丹将军沉吟片刻:“若是做得不好,太后正好有理由撤了我,换上她自己的人。所以这件事,我们必须要办好。”
“太后这次是出了个难题给我们。”心腹顿了顿道:“藩王们带来的亲兵不好对付。而且如今时局不明,凶手没查出来,我们若是贸贸然得罪他们。等事情了结后,藩王参一本,也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依你之见,如何安抚亲兵?”倪丹将军询问道。
心腹想了想道:“太后可以利用我们,我们为何不利用太后?我们现在就将亲王被困的消息告知那些亲兵,要是有人异动,正好可以借着刺客的事压制他们。就是弄错了,等藩王们出来,也不好说什么。”
“也只好这么办了。”倪丹将军点头道。
张任回到宫中之时,诸位藩王已被侍卫长带到侧殿中困住了。
“太后,倪丹将军已答应了。”张任行了个礼道:“城外亲兵有倪丹将军的兵马压制,太后可以高枕无忧。”
“高枕无忧?”仁禧太后轻哼一声:“藩王不除,哀家心中难安。”
“恕小的直言,太后为何将藩王们关在一处,就不怕他们暗中勾结?”张任道。
“暗中勾结?不这么做他们也会暗中勾结。”仁禧太后凝声道:“将他们放在一起,也省了哀家再费心思看管。”
“太后,凶手就难抓到了。”张任担忧道。
“哀家从没想抓到凶手。”仁禧太后冷声道:“哀家要的是让他们有来无回!只有斩草除根,太子一事才不会再发生。”
在楚安凝到北方之前,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然而当他看到大雪封路,饿殍满地,盗寇横行的场景才意识到事情不仅仅是救灾而已。
天灾总是伴着人祸。
在官员携款私逃,府衙无人管理,整个地方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起义军也就顺势而起,并很快得到百姓拥护形成势力。
楚安凝为救援而去,带的东西比人都多,所以在遭遇到起义军的时候,堪堪保住了一半粮食。于是急书回朝,请求派兵支援。
皇城,明泰殿自从皇上病危之后,朝中事务被仁禧太后一力揽下,大臣们每日到明泰殿中请安上朝。先开始还有大臣会私底下嘀咕几句,但随着皇上的病越来越重,反对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
“刚刚平西王传来消息,说北方有人煽动百姓谋反,带去的粮食已被这些人抢了一半,众位爱卿如何看?”一坐下,仁禧太后就道。
深夜被急召入宫,大臣们心知定是出了大事,如今被仁禧太后一问,心里也有了各自的打算。
“太后,这些刁民胆大妄为,为今之计只有派兵前去镇压。”御史大夫严复率先开口道。
仁禧太后点头赞同:“兵是要派,只是哀家在想,究竟派谁去比较好。”
藩王被关,倪丹将军驻守城外压制藩王军队。庆王楚渊因皇上中毒一事而被牵连,虽然事情还没查清楚,但人已经进了天牢。朝中的武官,刚被仁禧太后提拔上来的时间太短,没资格领兵平叛。资历深的,又因都与庆王楚渊关系匪浅而不能用。这样算下来,武官中能用的只剩下些老臣,偏偏这些人前段日子跟着太后一起等皇上的时候受了风寒,现在身体每况愈下,根本不能带兵。
“太后,不如派张平去?”严复想了想,提议道。
张平是大将军张清的嫡子,自幼熟读兵书,曾在楚渊手下当过兵但未受重用,再加上他父亲与楚渊在朝中对立,所以他与楚渊的关系并不好。
仁禧太后思前想后,叹口气:“那就张平吧。”
很快,张平就带着兵马前去救援,他求胜心切,到达当天没弄清情况就挥兵平叛,结果不止大败还被叛贼抢了军粮,累及楚安凝给他补充粮草。如此这般,使得百姓对军队恶感丛生,再加上有心人煽动蛊惑,一时间民心都向着起义军。
吃力不讨好。楚安凝苦笑不已之下,连忙派人给朝廷修书,请求支援。
啪——仁禧太后将面前的册子摔向众大臣。
时隔半月,叛军不仅没被镇压下来,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帜,得到许多百姓拥护,短短时间已经初具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