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你命人快马加鞭送到张平手中。”仁禧太后放下毛笔,将信塞入信封道:“务必让他亲启。”
“太后,用张平来行此事,他能办妥吗?”张任有些迟疑。
“他办不办得妥是他的事。”仁禧太后毫不在意道:“哀家没指望他能对付楚渊,只要他拖住楚渊就行。再过半个月贤妃的伤势痊愈,到时候皇上就会带她离开。在此期间,哀家不想让楚渊出现在皇上面前。”
“太后,既然如此何不派人……”张任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以为哀家没派人。”仁禧太后面色阴冷道:“哀家用张平,是为了以防万一。即使动不了楚渊,拖住他也一样能达到目的。”
“太后。”宫人小步跑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出了什么事?”仁禧太后轻轻凝眉。
“太后,藩王们今儿个都闹着,说太后允诺的期限到了,要太后给个交代。”宫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城外的士兵也有些异动,倪丹将军让人传信来,说太后要是再关着藩王们,恐怕城外就要不平安了。”
仁禧太后道:“你去跟倪丹将军回话,就说哀家会尽快平息藩王之事,让他安抚下那些士兵。若是有人煽动军心,无论是何来路,全部就地格杀。出了事情,哀家给他担着!”
“太后,这样恐怕不妥……”
仁禧太后抬手制止了张任的话,起身道:“来人,去将诸位藩王全部请来。他们不是要交代?哀家就给他们一个交代!”
“太后。”众藩王站立,躬身行礼。
仁禧太后扫视众藩王一眼,心中暗自冷笑。
晾了他们半个月,如今也是时候解决了。
“刺杀太子的凶手已经找到。”仁禧太后语气淡然的说道。
众藩王面露惊愕,只有靖阳王楚明卿和淮安王楚乘风面无表情。
谁都不知道将众藩王的反应看在眼中,仁禧太后挥挥手,一群侍卫自门外闯入。
“来人,将吕南王楚敬斌抓起来!”
“我没有!”猛然被扣,吕南王错愕之下,急忙道:“太后,您抓错人了,不是我下手的!”
仁禧太后面色阴沉:“哀家查了刺客身上的腰牌,上面都刻着吕字,你还不招?!”
“有人诬陷我!”吕南王大声道:“太后,我对大楚一向忠心耿耿,太子算起来也是我的侄儿,我怎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仅凭你此言,哀家如何能信?”仁禧太后叹口气道:“把吕南王押下去。”
“不!”吕南王挣扎道:“我知道谁是凶手!我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太后,您若是将我处死,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那你说,谁是凶手?”仁禧太后目光锐利的看着吕南王,冷声道:“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哀家就让你整个吕南王府给太子赔罪!”
虽然太子楚捷在贤妃的保护下并未受伤,但此事涉及皇位之争,太后震怒不已,对凶手自是不会手软。众藩王心知肚明,所以在吕南王被抓时无人出声求情,唯恐被牵连。可如今吕南王口口声声说是被冤枉的,又说知道真正凶手,这话一出,众藩王相视一眼,除了惊讶之外都眉头紧皱。原本以为能迅速了结的事情生出变数,总会让人心生不安。
吕南王抬头扫视众藩王一眼,目光停在吴王楚睿身上。
“是他!是他派人刺杀太子!”
“你别血口喷人!”吴王瞪着双眼,回道:“要是有证据你就拿出来,没有就别随便乱说!”
“我有证据!”吕南王大声道:“我的人亲耳听见吴王吩咐心腹对太子下杀手!”
众藩王面色大变。吴王这等秘密的事都被吕南王的人听到,也就说明他安插了人在吴王身边,而这个人明显深得吴王信任。这样想来,吕南王很有可以也安排了别的细作在各个藩王中。
“那人是谁?”仁禧太后张口问道:“哀家要当堂对峙。”
到了这个地步,吕南王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道:“吴王的左右手之一贺元良可以为我作证,派刺客刺杀太子的就是吴王。”
“来人,将贺元良带来!”仁禧太后下令道。
“太后,既然贺元良是吕南王的人,那仅凭他一人的话,怎能说明就是我派人刺杀太子?”吴王顿了顿道:“如果这样的话,只要谁能买通其他王爷的手下,就可以将刺客一事栽赃到他身上。这么说来,我们所有的藩王岂不都是刺客?”
“你这是信口雌黄!”吕南王躬身行了个礼,对仁禧太后道:“太后,我一早就看出吴王居心叵测,这才让派了人去监视他,果然他心有异动。太后,切不可信他的话,否则真的就错杀无辜了。”
仁禧太后望望吕南王,望望吴王,转头对众藩王道:“诸位王爷,你们觉得该信谁的?”
众藩王垂头,沉默不语。
“靖阳王,你说哪?”仁禧太后点名问道。
靖阳王楚明卿沉吟片刻,躬身道:“臣觉得太子遇刺一事还有疑点,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那淮安王,你觉得此事该信谁的?”仁禧太后侧头问道。
“臣与靖阳王的想法是一样的。”淮安王楚乘风拱手道。
贺元良很快被人带到众藩王面前,他满脸茫然,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仁禧太后会派人让他来。
“贺元良,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听到吴王下令刺杀太子?”仁禧太后问道。
“太后何出此言,我家主子并未作出此等事情。”贺元良道。
吕南王一听,立即道:“你把你那日听到的都告诉太后,不用隐瞒。”
贺元良看看吕南王,此时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又道:“太子,草民可以作证,是吴王亲口对他的心腹说要对太子下手。”
“当时你在哪里?”仁禧太后挑眉。
“草民正在一旁,所以听得一清二楚。”贺元良道。
“太后,臣有话要说。”吴王出声道。
仁禧太后瞄了他一眼:“说吧。”
“按照吕南王所言,是我下令派人刺杀太子。”吴王停顿了一下,道:“既然这样,也就说明在我没动手之前吕南王已经知晓了此事。那吕南王为何不将此事禀告太后?他是何居心?!”
“我……”吕南王张张口,不知该如何反驳。
“再说,刺客身上的腰牌刻有吕字,不管怎么说都与吕南王有所牵连。”吴王冷笑一声道:“吕南王派细作在我身边,定然也派了人去其他藩王身边。现在,只要他肯让自己的细作出面,诬陷在场的任何藩王都可以。他根本就什么都没听到,只不过为了给自己脱罪而随口胡诌!”
“我没有随口胡诌,这都是贺元良亲耳听到的!”吕南王道。
“一个有人证,一个有物证,哀家都被弄糊涂了。”仁禧太后凉凉的说完,立即道:“既然如此,将吕南王楚敬斌与吴王楚睿一同打入天牢!”
“太后!”吕南王楚敬斌与吴王错愕的看着仁禧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