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楚渊十分了解信任边晨晨,他知道她不会骗他,所以决定顺水推舟,借着柳红玉的计谋“害死”边晨晨,让她能重生离开这个漩涡。于是,当天柳红玉受伤,他直接抱着她往卧室冲,因为他知道边晨晨当时就在那儿。后来的事,就随着他所料想的那样一件接着一件发生。
皇上害怕边晨晨不死,翻出旧账,还要赖在他头上,想让太后恨他。他想要保住边晨晨,肯定不能将她交给官府,于是就找了徐嬷嬷,让她顶下了所有的罪。徐嬷嬷是和乐的奶娘,自小看着和乐长大,视她为亲生女儿,为了救她她什么都肯做,更枉论替她顶罪。那时候,地牢里的边晨晨拼着一口气,死活不肯承认派人刺杀他,不肯死,他正好用徐嬷嬷威胁她,让她认命。
而在她死后,他将印有边晨晨指印的认罪书交给官府,然后说边晨晨畏罪自杀,已经将她的尸首扔到乱葬岗了。因为别人以为他恨和乐,所以没人怀疑他,不过为了防止楚亦轩看穿,他将边晨晨的“尸首”放了一天一夜才找人秘密运出皇城。
“你……”边晨晨望着楚渊,面色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本来只是让你在地牢里待些日子,但我没想到我趁养伤为运你出城做准备的时候,柳红玉竟然借机下手,害你吃了那么多苦。”楚渊心有余悸的抓着边晨晨的手道:“看到你被绑在架子上,任鞭子打都一动不动,我差点以为你真的死了。是我的错,没有想好整个计划,让你受苦,你怎么怨我恨我都行,我无话可说。”
边晨晨迟疑了一下。他做一切都是为了她,而且又不是他下令对她严刑拷打,她又有什么理由恨他?只不过没有恨意,并不代表心里没有怨气。
“那你也要事先跟我说清楚啊。你突然诬陷我,害得我以为你又利用我,都快要恨你了。”边晨晨埋怨道:“看到你跟柳红玉两个人狼狈为奸的样子,都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来不及跟你说。”楚渊面露愧疚道:“之前你被送到地牢时,我派了亲信去照顾你,所以很放心,只想着等你死后醒来再解释也不迟。后来我养伤的时候,人被换成柳红玉的人,我没机会说。”楚渊顿了顿又道:“再说,那时候你那么恨我我告诉你,你会信我的话吗?”
你要是说出真相,我怎么会补相信你?!压住脱口而出的话,边晨晨撇撇嘴,唇上的伤痕疼得她直皱眉:“都怪你不早说,害得我以为你是卑鄙小人,在心里不知道诅咒了你多少次。”
“你诅咒我是应该的,是我考虑不周。”楚渊十分理解边晨晨的说道。
“好了好了。”瞅着楚渊脸上的愧疚就生气,边晨晨没好气的说道:“事情都过去了,既然你已经解释清楚,我就原谅你了。”
楚渊嘴角上扬,眉宇间的忧愁一扫而去,整个人瞬间像是被阳光照到一样,只差没熠熠生辉了。
“你那么高兴干什么?”边晨晨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虽然过程有点痛苦,但是看在是好结局的份上,我还不至于像以前那样怨恨你。”
“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楚渊咧嘴笑得像个大男孩,全无半点平日里沉稳内敛的模样。
“我没有小气。”边晨晨轻舒一口气,皱了皱眉道:“不过柳红玉下手真狠,我都以为我真的会被活活打死。你那个时候还那么帮着她,虽然是假的,看起来也很可恶。”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楚渊连忙解释道:“开始我因为她像云紫才对她好,但是对她没有感情。我宠她,是要做给皇上看,不是真的。”
边晨晨翻了他一个白眼:“我又没说你跟她有什么,你这么着急干嘛?”
“我这不是……事情总要解释的,让你误会了不好。”楚渊结结巴巴的说道。
“既然解释清楚了,你抓着我的手干嘛?”边晨晨甩甩手,眼睛瞄到楚渊双手都绑着绷带,于是问道:“你怎么也受伤了?难道是我那次伤了你?可是我记得你被刺不是手上啊。”
收回手,楚渊扯了扯袖子将手藏在里面,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划伤了。”
“那可真是太不小心了。”月菱的声音传来,边晨晨和楚渊望去,只见她端着个漆盒,盈盈走来。漆盘上面放着碗勺还有一个瓷罐。
“月菱,你怎么进来了?”楚渊皱眉道。
将漆盘放在一旁的桌上,月菱笑着道:“奴婢可不是来偷听,我是来给边姑娘送粥的。她睡了那么久,肯定腹中饥饿,总要吃些填填肚子吧。”
边晨晨深吸一口气:“好香,我都快饿死了。”
月菱盛了碗粥,递给边晨晨道:“这粥按照大夫的话,放了些固本培元的中药,可能有些苦。不过姑娘喝了,对你身体大有好处。”
原以为能吃些东西,没想到却是药粥。边晨晨一股子兴奋劲少了不少。不过她肚子实在太饿,现在能有吃的就已经很高兴了,便二话不说接过碗就往嘴里灌。
“烫……烫……”边晨晨喝了一口,就苦着脸道。
楚渊接过碗,担忧的望着边晨晨:“这粥才刚从锅里出来,你怎么就不等凉了再喝。”嘴上说着,却接过月菱及时递来的手帕,动作轻柔的给边晨晨擦嘴角遗漏出的药粥。
“我这不是饿了吗?你试试几天没吃好,然后再饿上三天三夜。”边晨晨心直口快的说完,瞄到楚渊脸上浓浓的愧疚,立即道:“我……我不是在埋怨你,我知道你那么做是为了帮我。”
楚渊叹口气:“是我对不起你。”
见气氛有些窒闷,月菱连忙道:“对了,边姑娘不是想知道主子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月菱,不要说!”楚渊低喝道。
月菱不理他的话,对明显很好奇的边晨晨道:“主子见到边晨晨被绑起来打,却又不能表现出关心。忍得太过,手握成拳,就把自己给弄伤了。您不信可以解开布看看伤口,整整齐齐的指甲印,一看就知道。”
“真是这样吗?”边晨晨望着楚渊道。
侧头躲过边晨晨的目光,楚渊嘴硬道:“别听她胡说,这伤是意外划伤的,不是那时候……”
“哎呦,那谁听到大夫说边姑娘可能醒不过来时,抱着她哭得那么伤心?”月菱插话道。
“月菱!”楚渊恼怒的低吼道。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月菱耸耸肩道:“粥我已经送到,没我的事,我先告退了。”说完,迅速转身离去。
边晨晨拉过楚渊的手,对方想收手,被她目光一瞪就不动了。小心翼翼的拆开棉布,边晨晨看到敷了药的伤口,果然如月菱所说的那样。
“你演技可真好,到我们那里都能拿奥斯卡了。”边晨晨叹口气道。
“奥……斯……卡?”楚渊疑惑的望着边晨晨。
将伤口重新包住,边晨晨抬头看着楚渊:“听月菱说你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