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看都不看摆在一旁的椅子,拱手道:“臣弟因私事而贻误战事,请皇上降罪!”
讽刺过后,楚渊舒口气道:“那你跟朕说说,你这几日究竟去了哪里?这满朝都担忧着北面战事,你倒一个人躲着清清静静,也算逍遥啊。”
“臣弟这几日在城外一处旧屋里住着,云紫以前住的地方。”楚渊没有多说,但在场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心爱的人刚刚离去,在她曾经住过的地方躲几天伤心一下也不算太过。这样想着,众人心里悄悄松口气。楚渊能回来就好,这下皇上不会再发脾气了。
果然,提到云紫,楚亦轩叹口气道:“七弟,不是朕说你。战事正酣,你这个将军却不见踪影,实在说不过去。”
“臣弟知道错了,请皇上责罚。”楚渊放低姿态道。
楚亦轩走到他面前,双手将他扶起:“虽说有理由,但你这次确实做错了,朕不能徇私,就罚你领兵上阵,将功补过。”
“谢皇上。”楚渊拱手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楚亦轩也不在板着脸,而是面上带笑对众大臣道:“众卿都起来吧。”
“皇上,有庆王爷在,您可以高枕无忧了。”有些臣子起身后,立即腆着脸道。
其他臣子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有庆王爷在,皇上可以放心了。”
楚亦轩笑了笑,道:“众卿若是无事就先退下吧,朕还有些要与七弟说。”
大臣们已经跪了许久,也被骂了许久,如今见楚亦轩开口,纷纷躬身道:“臣等告退。”
等屋里只剩下楚渊和楚亦轩两人时,楚亦轩望着楚渊,缓缓道:“过去的事就算了,朕不想再提。这次你一定要快快打退平西王,若是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虽说流言止于智者,但又有几个人是智者?人人都说楚亦轩登位以来,大楚灾祸不断,若是换个皇帝,说不定就能安稳下来。这话一个人说可以不理会,一个地方谣传可以镇压,整个大楚传开,就能假话变真话,动摇楚亦轩的皇帝之位。
“臣弟定当竭尽全力,平叛乱党。”楚渊言简意赅的说道。
拍了拍楚渊的肩,楚亦轩语重心长道:“等你战胜而归,朕为你摆宴庆祝。”
“谢皇上厚爱。”楚渊道。
“太后病危,躺在床上几天了,等回来后你去看看她吧。”楚亦轩顿了顿:“和乐的事朕还没跟她说,她要是问起,你就说和乐得了风寒,怕传染她所以没去见她。”
楚渊垂眉低目:“臣弟明白。”
“朕听了柳红玉的事,关于和乐,朕也无话可说。只是希望你看在朕的份上,将她的尸骨送回来,她好歹也是朕的妹妹,死后应该葬在帝陵里。”迟疑了一下,楚亦轩道。
“不瞒皇上,臣弟一时生气,将她放置于乱葬岗中,现在……”感觉楚亦轩怒视自己,楚渊立即道:“皇上不必担心,臣定会将她找回。”
与楚亦轩不算欢愉的谈话后,楚渊当天匆匆领兵上战场,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速击败平西王的军队,但他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立即返回皇城。
对此,楚亦轩颇有微词,但面对楚渊战胜回归,百姓纷纷说他是百胜将军之际,也不好明着提出。于是便按照之前所说的,派人设下宴席,宴请百官为楚渊接风洗尘。
这几日,楚渊可算是出尽风头。之前的战争证明他是个出色的将领,而发生了一系列事情之后,他还能临危出征迅速获取胜利,这让百姓对他更为钦佩,一时间声望倍增。连以前曾说他受女人之惑,快要变成酒囊饭袋之徒的人也都齐齐改了口。
从听说楚渊出征到得知他战胜回来,边晨晨的心像是坐了过山车似的,从高到低,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见她这般担心,一旁的月菱倒是十分高兴,整日里在她面前提楚渊,大有撮合两人的意思。
这日,边晨晨树下,边看书边纳凉。许是没有污染,没有温室效应的加剧,大楚的夏天相比边晨晨以往的夏天而言,要凉爽许多。但因为这里的风俗习惯,让她不能穿短袖短裤,大热天的穿着薄衣,倒也流了汗。
月菱坐在她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给边晨晨扇扇子,嘴上不停说道:“王爷自打回过王府后,就去领兵打仗,好容易回来又奔去柳红玉那里,也不想想这里还住着人,至少要过来报个平安吧。省得谁谁谁成天愁着脸,望眼欲穿。”
“月菱姐姐,我没有愁着脸,也没有望眼欲穿。你不要算用词好不好?”边晨晨头也不抬的说道。
“哎呦,我可没说那谁谁就是边姑娘你,你怎么自己跳出来说话了?难不成奴婢说中了边姑娘的心思?”月菱边摇扇边道。
放下书,边晨晨无奈地抬头道:“月菱姐姐,你就不要拿说开涮了。我愁眉苦脸,是想着离开这里后要去哪里,不是因为你们王爷。”
“边姑娘这么苦恼以后的去处,不如就留在这里。反正府上也不缺吃穿,多养个人多双筷子没什么。”月菱抿嘴笑了笑道:“再说,王爷巴不得边姑娘留下,您若是同意了,他以后肯定会好好待您的。”
“月菱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边晨晨哭笑不得道。
“我可不是随便说的,王爷对边姑娘的心思,这府上谁不知道?抱着回来,啧啧啧,姑娘与王爷都这么亲密了,索性就嫁给王爷算了。”月菱笑道。
边晨晨撇撇嘴:“月菱姐姐,我觉得你不当媒婆简直是太可惜了。”
“边姑娘,您这么一说,奴婢还真有当媒婆的心。”月菱顺着边晨晨的话道:“您就留下来嫁了吧,这也我就说成了第一门亲事。头次说亲,就能说成王爷的亲事,以后岂不是人人争着让我说媒。”
边晨晨无话可说,拿着书起身进屋。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进了屋把门一关,一个人看书喝茶,惬意非常。也不再跟月菱说这些有的没的,徒惹烦恼。
见边晨晨落荒而逃,月菱笑了笑,正打算撤了桌椅,就见下人带着一人走过来道:“月菱姐,这人说他是陶家的下人,他家主子陶然有一封信要交给边姑娘。”
月菱用怀疑的眼神盯着那人,见他身着白衣,明显是家中有丧事。但陶家一直安安稳稳,没听说最近死人了啊。
“这位姑娘,请您将边姑娘请出来,我家公子有封信要下的亲自交给她。”那人顿了顿,又扯出僵硬的笑容道:“小的陶三,您可以称我三儿。”
“公子?你家公子是谁?”月菱警惕的问道。
“我家公子陶然,您只要派人去告诉边姑娘,说三儿来找她,她就知道了。”陶三道。
月菱伸手道:“边姑娘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把信给我,你家公子的信我会转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