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息怒。”众宫女太监立刻跪地。
“回太后,这鸽子是庆王妃要人抬给她观赏用的,女官认为是件小事就没禀告给太后。”张任解释道。“小事?”仁禧太后一拍桌子,怒道:“你们知不知道这鸽子中若混有一只信鸽,哀家所有的心血就要白费!哀家不是说了事无巨细都要禀告吗!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太后息怒。”众宫女太监立刻跪地。
“息怒?出了这样的事,你要哀家怎么息怒?!”仁禧太后怒视众人,道:“还不快把那个女官给哀家押过来!你们最好祈祷飞出去的只是普通鸽子,若是不然,哀家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别想好过!”
“太后,不好啦!不好啦!”宫女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高声道。
“出了什么事?”仁禧太后问道。
“城门外传信来,说倪丹将军正带着兵马朝宫里奔来!”
仁禧太后一震:“果然!”
“太后,怎么办?”张任疾声问道。
仁禧太后沉吟片刻:“传哀家命令,倪丹将军妄图犯上作乱,凡我臣民皆可杀之!若有人取其首级,哀家重赏!速到邻近州府传哀家旨意调集兵马前来救援!另外,命禁卫军集结在宫门处,迎击倪丹将军,切不可让他入宫!”
“是!”太监领旨而去。
仁禧太后一挥袖:“来人,哀家要摆架兴德殿!”
禁卫军大肆集结,宫中众人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倒也嗅出了那么点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各种猜测随即产生,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楚亦轩则因之前的示弱,怕被人看出破绽,便一直在内室休息,反倒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皇上,身体好些了吗?”仁禧太后步入内室,便见楚亦轩头朝里侧躺在床上。
听到声音,楚亦轩连忙起身:“母后,您怎么来了。”
仁禧太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楚亦轩,看得他心惊胆战。
“哀家来看看你。”
淡漠的语气,带着森森冷意,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母后,是否出了什么事?”直觉有异,楚亦轩抬头问道。
仁禧太后面色阴沉,一步步走近楚亦轩:“这事,皇上应该去问七郎。”
“七弟?他做了什么?”楚亦轩略带惊讶的问道。
“此时倪丹将军正带人冲入宫廷,用不了多久就能来救皇上了。”仁禧太后望着楚亦轩道:“皇上心里是否正在因这个消息感到高兴?”
楚亦轩愣了愣:“朕不知道母后在说什么?”
“不知?”仁禧太后轻笑一声:“好个不知!皇上你真以为哀家眼瞎了,看不出这一切都是谁在背幕后操纵?!”
“母后……”
“都进来。”仁禧太后挥袖,几个太监宫女手中捧着东西自门外进来。
“把皇上按住。”
一声令下,楚亦轩被四个太监按倒在床上。
“母后,您这是做什么?”楚亦轩挣扎着说道。
“母后……”“都进来。”仁禧太后挥袖,几个太监宫女手中捧着东西自门外进来。“把皇上按住。”一声令下,楚亦轩被四个太监按倒在床上。“母后,您这是做什么?”楚亦轩挣扎着说道。
仁禧太后冷哼一声:“皇上,你不是很喜欢正德皇后吗?哀家现在就成全你,让你去与她相见,在黄泉下互诉衷肠。”
“母后!”楚亦轩急道:“你为何如此对朕!”
仁禧太后垂下眼眸道:“怪只怪你身在皇宫,怪只怪哀家与你如今只能活一个,怪只怪七郎逼得哀家不能不这么做。”
太监闷不作声将楚亦轩压制住,一旁的宫女拿出黄纸,浸在水中。
“母后,七弟所做之事,朕一概不知!”楚亦轩大声道:“母后,朕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您要这么对我?!”
仁禧太后背过身,幽幽道:“皇上,愿你下一世托生在百姓家,一生平平凡凡却也过得幸福安顺。”
见浸水的黄纸往自己面部贴来,楚亦轩挣扎得更加厉害。
怎么办?怎么办?
他心急如焚,四肢却被太监紧紧压制处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楚亦轩脑中闪过一个画面:“母后,您还记不记得孩儿曾在蔓儿的牌位前说过的话?!”
“蔓儿。”仁禧太后轻叫着,心中一阵绞痛。
“孩儿说过会代替蔓儿好好孝敬您,您都不记得了吗?”黄纸贴在楚亦轩脸上,阻住了他的声音,然而他仍不放弃的继续道:“孩儿,孩儿心里一直把母后当做亲生母亲看待!”
仁禧太后神色恍惚,仿佛又回到那个初秋的下午。
“母后,您还有亦轩,亦轩会代替蔓儿妹妹好好侍奉母后。”
稚嫩的童音,坚定的模样,还有那双温暖的小手。原以为已经遗忘在角落中的片段,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历历在目,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母后……”黄纸下,楚亦轩的声音逐渐微弱。
母后,孩儿长大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
母后,您对孩儿的爱护,孩儿记在心里永远也不会忘记。
母后……母后……
过去的画面一一闪现,仁禧太后手握成拳,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目光渐渐模糊,呼吸慢慢衰弱,楚亦轩双手抓着身下锦缎,手上的力道逐渐变小。
已经到了极限吗?
不甘心!不甘心!
楚亦轩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口道:“母后,在孩儿的心里,您是永远爱护我的母后!”
轻微的声音在一层层黄纸的阻隔下变得更加微弱,然而这声音传到仁禧太后耳边,却让她心中一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疾声道:“住手!”
仁禧太后快步走到楚亦轩身旁,推开压制他的太监,掀开他面上的黄纸。
“亦轩。”她将楚亦轩抱在怀中,如抱着自己的蔓儿一样,小心翼翼。
无论最初把楚亦轩抱来养的原因是什么,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在仁禧太后心底,楚亦轩早已是她的孩子!
窒息的危险消失,楚亦轩喘着粗气,心中一松,整个人摊在仁禧太后怀中。
“母后。”楚亦轩断断续续的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孩儿现在是一头雾水。”
仁禧太后把头搁在楚亦轩肩上,抱着他语气柔和道:“此事已过,无需再提,皇儿也别再追究了。就把它当做一场噩梦,梦醒了就没事了。”
“母后。”楚亦轩紧紧搂住仁禧太后,道:“您可曾记得孩儿小时候经常做恶梦?”
“哀家记得。”提到从前,仁禧太后目光渐渐柔和下来:“每次你做恶梦的时候,都被吓得乱叫。那时候母后就像现在这样,紧紧抱着你不断叫你的名字,直到你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