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艾依可可吃得魂不守舍,她的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安静柔和的慕妍居然会杀人,而且还是把人活活咬死!这简直就跟僵尸一样的行为,怎么可能是慕妍做出来的,会不会是警察弄错了?
杨阳将车停好,坐电梯上了暗诱十三楼,白水正在一个人下棋,见自己来了,招手示意他过来陪他下棋。
正好轮到他的白棋,杨阳扫了一眼棋盘,踢倒了白水的马。
“有进展了吗?”
“张潜的实验室里藏着一个黑色密码箱,八位数,我不知道密码。”
“以你的能力,不能打开?”白水的口气加重了些,黑棋落在棋盘上,杨阳的的相倒了,滚落在地板上。
“我看过了,没有孔,找不到锁芯就没办法弄开。”感觉到白水越来越明显的压迫感,他接着问:“慕妍找到了吗?”
“她藏得挺深。”
“我弄到了她现在的联系方式。”他掏出手机递给对方。
“不错,怎么来的。”白水将号码存了起来。
“她的好姐妹我认识。”
白水落棋的时候抬起眼皮看了看杨阳平静的神色,他长他六岁,杨阳的父母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因为一次任务双双丧命,父亲收养了这个因为自己而失去双亲的孤儿,把他拿给白水当伙伴,父亲说他的父母很忠诚,以后杨阳也会和他的父母一样忠诚,他就像哥哥一样爱护照顾着杨阳,两个人一起成长。
杨阳是个敏感早熟的孩子,有些倔强,很有自己的思想,他不太爱说话,却在很小的时候就很维护白水。
白水至今都记得他离十八岁还有两天的时候,被父亲关进了黑狱,他的身上只有一个面包,是他这两天里的唯一食物,和一把瑞士军刀,连枪药都没有一支,黑狱里关着的全是他们这个家族存在以来抓来的仇敌和背叛父亲的手下,父亲从不给他们吃喝,那里面的人,能活下的,都是已经丧心病狂完全没有理智的行尸走肉,人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等死,第二就是找食物,弱者都是选一,而强者会开始寻找食物,所以黑狱里那些极度饥饿的强者在疯狂之下会对那些已经倒下丧失求生欲的弱者充满了食欲,他们在啃食撕咬人体的过程中填饱了肚子,也发泄了他们对白家严重扭曲的仇恨心理,只要有人倒下,饥饿的人群就会蜂拥上去,不管你死没死,只要没有能力反抗,都会被活生生地吃掉。
即使是从小就经过很严格的磨练,看到这样血腥残忍的场景,他也忍不住呕吐起来,吐到胃里连酸水都再也倒不出来了,才拼命抑制住痉挛不已的咽喉,虚弱地躲在墙角,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那些已经不能称作是人的动物用贪婪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们的脸上还糊着之前被吃掉的人的血,天窗上透过来的极其微弱的光被他们充血的眼睛折射出来显得异常恐怖,黑暗中白水闻到了自己口袋里面包散发出的味道在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合的空气里显得格外诱人,他惊慌地将面包扔出去老远,那些东西立刻爬了过去疯抢,也不知道是谁吃完的,所有的人都开始朝白水围过来,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绝望,非常不理解为什么父亲要把自己丢进这种地方!
感觉到有东西已经扑了过来的动静,白水顺手摸出军刀咬牙用力捅了过去,只感觉有腥热的液体溅在脸上,然后听到有人倒下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围在不远的那些饿死鬼已经疯狂朝他杀死的尸体涌了过来,他被撞飞出老远摔倒在地上,冷眼看着又一个人被撕咬到只剩一具骨头,就连内脏都被吃得干干净净,肠子里的粪便流出来,空气变得更加恶心令人作呕。
值得庆幸的是他现在连吐的想法都没有,他只有一个信念,他不要死在这里被一群畜生吃得一干二净,他要出去,绝对不可能就死在这里,他要证明给父亲看,他足够强大了。
也许是知道这个新来的人不是好惹的,那些东西又连续吃掉了两个新鲜尸体还没有处于饥饿到要发狂的状态,它们就在白水不远不近的地方蹲着,一动不动,一双双可怕的充满了欲望的眼睛死死盯着白水,似乎在等着他的精神崩溃。
现在回想起独自一人在黑狱里度过的那整整两天一夜,白水都觉得那是他这一生中最让自己感觉到无助与恐惧的经历,没有食物,没有水,不能睡觉,需要时时刻刻绷紧了神经提防那些随时有可能扑上来吃掉自己的东西,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让他极其敏感,他看到天窗外本来就微弱的光一点一点泯灭,直到整个黑狱里被浓重的黑暗笼罩,眼前除了黑再看不到任何东西,那种未知的恐惧爬满了白水的大脑,他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旁就会突然有东西出现然后扑倒自己,撕咬自己的血肉,所以整整一个晚上,他的听觉都处于极度敏感的状态,捕捉着自己身旁的动静。
到第二天的时候他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不说没有吃喝,一天来说他还没什么感觉,但自己的神经一直这样紧绷着,比什么都让他觉得累。
终于他受不了了,原本充满了不安的眼神突然涌出了深深的杀意和残暴,他蓦地一声站了起来,握住军刀的手青筋爆起,恶狠狠地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那些畜生,仿若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响起:“你们都想死是吧?我成全你们。都来吧!一起上啊!!!”
说完那些东西已经扑了过来,他目测了一下,大概一共有三十多个,他并不是很有把握,但他知道它们对自己也有一定的畏惧,只要多杀几个,剩下的就不会再敢靠近自己,所以他才敢这样豁出去。
白水不想再继续承受精神折磨,趁着自己还有力气和意志,赌一把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