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凝眼角悲伤更甚:“是,臣妾知道。臣妾与云裳情同姐妹自然不会做些不该做的事情!”这话说的自然是事实,各自嫁做人妇,自然不会做出那等子下作的事情来。
“好,好得很。你既知道你还是朕的皇后,那么便更该知道这世界上有一句话叫木已成舟。朕想要你,别人阻拦不得!”冷寒上前抱住她的腰,觉得有液体砸在自己的手上,强硬的将她转过身来,“你哭了,为他还是为你?”
兮凝未曾回答,只是难得柔软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他若是那么走了,自己许是就算了,只是他却选择抱住自己,而自己却拒绝不了这份温暖。兮凝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想着无论他是不是皇帝,自己都要任性一回。“你可还记得,那年我们少年初相逢的事情?”
冷寒见她乖顺,这才慢慢放平了自己的心态。“自然记得,那年的你一袭红衫,神色飞扬,只是偶尔独处时露出那一抹忧伤最是令人心疼。”
“我还记得,那时候的你是一副书生打扮,却又比子卿多了几分男子汉的气概来。”兮凝叹口气,话锋一转。“你可知我今日在寻些什么?”
冷寒轻抚她的肩,“你不说我如何知道?”
“告诉你也无妨,我不过是在寻如何才能放下自己感情的方子罢了。”
冷寒冷眸一松,以为她说的是子卿,自然欣喜万分。“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过去的便放下吧,今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兮凝轻笑不已,“你当真要我放下!”
冷寒被笑声所惑:“自然是要你放下的……”突然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方才问道:“你把话说清楚!”
兮凝卖关子:“我今儿翻遍所有书籍,别的没学到,倒是学会了一个理,若是真的放不下,那么便接受了吧。”
冷寒为她整理松散的长发,“你且一次把话说清楚吧,再这样下去,怕是我会疯了的。”
“你若疯了,这我朝朝可怎么办才好?”兮凝笑着,“放下谁呢?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年轻时候不过是一场冲动,不知何时,那年荷花池畔对酒当歌的人已经落到我的心里。”
冷寒激动的将她抱得更紧,开口想要说话,去被兮凝捂着嘴拦住。
“我想还是我太笨了,我总是告诉自己,你是九五之尊,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毕竟高处不胜寒。于是乎,我拼了命去挣扎、拒绝,谁知道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和你遇到了一起。”说着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前些年,我做的很好,真的很好。只是如今不知怎么了,许是身为皇后久了,这心便累了,总想着有个地方依靠的。”
听到这,冷寒彻底明白过来,心知她活的辛苦,自己便是拼命相护总也有不到位的地方。她害怕也是在所难免的。“你怎么能放下呢?当初一意孤行,要你入宫是朕的不是,如今你冷待了朕这么多年也该够了。放下是多么严重的词,放到我身上,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是,是我的残忍让自己努力的去做好一个皇后!”兮凝任性的哭着再没有人前那份端庄和大气。“是,是我的残忍让自己将你推的远远的,只因为你是一个帝王!”
‘唉!’冷寒叹口气,“不要再说了。我总以为待你已是够好,却不曾想这样的却不是你想要的。如今,总算好起来了。”
“你不是要我放下吗?”兮凝推开他的怀抱,自己身体未好,传染给他便不好了。
他却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放下?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夜渐渐深了,室内温情满满,两人兜兜转转、分分合合,命运的轮盘兜来转去,终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次日,冷寒春风满面的上朝。吴良辅频频看去,冷寒一敛脸上的笑。“吴良辅,你看什么?”
“老奴,见皇上心情许久没有这么好了。”
“你也看得出来?”冷寒像是说什么秘密一样神秘的瞧着他。
吴良辅嗤嗤的笑,“皇上这好心情怕是明眼人都瞧出来了。”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大臣跪地见礼,冷寒拾阶而上。待端坐好,这才道:“众爱卿平身。”
吴良辅高声喧:“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臣互相瞧了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博尔济吉特氏现任大家长蒙古科尔沁贝勒绰尔济大步跨出,因着他们祖辈皆是我朝朝的功臣且冷寒论辈分还要唤他一声‘叔父’,此人为人便一向倨傲。
“臣有事启奏。”绰尔济未曾低头行礼,只立在众大臣中间,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冷寒今儿兴致不错,未曾理会他的不驯,只开口问道。“绰尔济贝勒有何事?”
“臣家中三弟幼子成萧和兮安年之子兮词先前于集市之上发生冲突,打伤幼侄还请皇上还我们一个公道。”绰尔济言语间颇有些强硬的意味。
冷寒一听这话,这才重视起来。毕竟是关兮凝,自己刚刚才和兮凝好起来,不想因着这些外在原因再生变故。“哦,有此等事!兮安年你且细细说来。”
兮安年领命出列,恭敬的对在主位上的皇帝行礼,这才慢慢说道,“原是些小事,本不必惊动圣驾。”他本是汉军,因祖上随先祖帝四处征战,这才有了今日的名望。前些日子自己的女儿被封后,乃是天大的喜事,国纲出去喝酒一时不甚才和博尔济吉特家的成萧打起来。
绰尔济颇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意味,本来他便瞧不起这些所谓的汉人。生性怯懦,无勇无谋凭什么和自己相提并论!当下出言反对道:“你的意思是说本贝勒冤枉你了!”
兮安年并不做声,只任他大呼小叫。
绰尔济向前几步,指着他的鼻子,“我家侄儿现在还躺在床上,你居然如此无礼!”
冷寒看不过去,制止道。“兮安年,你且细细说来,朕还你们个公正就是。”
兮安年这才缓缓道:“那日小儿在街上喝酒,偶遇博尔济吉特氏家的成萧,两人因着维护各自的姐姐不过是吵了几句嘴,成萧动起手来,国纲回了几下,这才伤了成萧。”
冷寒偏袒的意味十分明显,“哦,国纲可有受伤?”
兮安年低下头,“小儿不才,也受了些伤,现下在家休养。”
绰尔济看不过去,高声大叫:“皇上!”
“绰尔济贝勒,你莫不是没听到事情的原委?兮家少爷也受伤了,且伤的不轻,此事算起来怕还是成萧的过错。”冷寒意味深长的看着绰尔济,“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绰尔济怒气冲冲,只为皇上的不公。“皇上有失公正!如今我满军那些有功之臣怕是被皇上忘得差不多了!”
冷寒这下非常不开心道:“绰尔济,你方才说什么?”
“臣方才说,皇上近些年如此倚重这些汉军,怕是把咱们这些旧人都忘了!”绰尔济无所顾忌的说起来,说到兴处还在朝上当众挥手。
冷寒双眸微眯,一直以来满汉融合一直是他心中的大病,绰尔济居然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说些大逆不道的话。“绰尔济你好大的胆子!”
冷寒的声音突然冷下来,绰尔济吓了一跳,如今的天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事无成的毛头小子。愣了愣,还是恭谨的跪下来。
有言官出来觐见:“皇上,这绰尔济贝勒说的满汉两家之道与我我朝朝的国之根本不符,还请皇上三思啊!”
冷寒笑着下旨,“绰尔济,朕看你是老糊涂了!来人,带下去!”
冷寒心里跟明镜似得,不这么处理的话,一来不利于国家统一,二来更不利于自己和兮凝的感情。这才笑眯眯的看着兮安年,“佟大人,且安心回吧。国纲的伤,记着回头去太医院找个太医瞧瞧。”
“退朝!”吴良辅高声宣布,跟在皇帝身后走了出去。兮安年擦擦额际的汗,还是有些后怕。
冷寒心气不太顺的走在御花园当中,想来这博尔济吉特氏一支该拔了才是。否则,早晚是个祸害。
吴良辅亦步亦趋的随着,“皇上,咱们这是去哪儿?”
冷寒低下头看他一眼,“坤宁宫。”
“摆驾坤宁宫!”吴良辅赶紧宣道,立即跟上皇上的脚步。
坤宁宫内此时也是一片喜气洋洋,一大早皇上便赏赐了许多东西过来。兮凝更是前所未有的一大早爬起来梳妆打扮。“娘娘,今儿心情可真好!”锦儿打趣道。
兮凝面色羞红,“你便知道了?”
“奴婢当然知道啦。”锦儿梳着她柔顺的长发,“古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莫不是娘娘现在的模样?”
兮凝从镜内瞪着她,“我不知道这个,倒是知道有句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知锦儿可是想嫁人了?”
“自然不是!”锦儿面上发窘,“娘娘怎么说这样的话!”
兮凝正要再说些什么,外面却传来奴才们的问安声。“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免礼!”随后冷寒带着大笑声,走进来。锦儿俯下身行了礼,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