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为难的站在原地,皇上的意思明显不是想要逛府内,明眼人都听的出来。兮安年夫妇更是为她捏了一把汗,天子一怒,流血百步。
冷寒不知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只好走上前去轻声哄道:“兮凝,怎么了?”
兮凝却是一福身子,“皇上请莫见怪,如今家兄还躺在床上,兮凝确实没有心思陪皇上欣赏美景。”
冷寒这下算是明白为何她刚才突然翻脸,刚想要解释,不妨她已经转身朝后面带院子而去。兮安年尴尬的开口:“兮凝!回来给皇上道歉。”
兮凝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直直的向前走,冷寒忙在身后跟着追上去。兮安年夫妇没法只得跟在冷寒身后赔罪:“还望皇上恕罪,小女不懂事冲撞了皇上。”
兮凝小性子上来,突然停住脚步,大声喝道:“爹!”
兮安年当下拉下脸来教训她:“兮凝自小爹便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兮凝对着自己的爹不敢顶撞,眼睛里反倒装着无尽的委屈。
冷寒看了只觉得心疼,他反倒是认为兮凝此番和他使性子不过是拿她当自己人罢了,放在以前定然是不会这样的。只得回身对兮安年笑道:“佟大人莫要责怪兮凝,佟大人将她教的很好。都是朕的不是。”
兮凝不屑的冷哼一声,兮安年无奈的叹气。皇上都这么说了,自己为人臣子又为人父母,能说什么!
兮凝见爹叹气,怕他担心这才敛了性子,瞪他一眼,冷寒心领神会,对兮安年说道:“佟大人,你和令夫人先下去吧,朕和兮凝去看看国舅爷。”
“是。”兮安年夫妇行礼后,这才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兮安年路上询问自己夫人:“夫人,你看咱们兮凝和皇上感情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两个人过日子,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苏夫人十分放心的笑道。
“只是这伴君如伴虎,兮凝如此性子我怕她以后吃亏啊。”兮安年感叹道,“若是以后真在规矩上出了什么事,咱们只怕……”
苏夫人安慰道:“这女儿家的再大的性子只要男人肯包容自然是可以安然无恙的,你看皇上对咱们兮凝的在乎和千依百顺的样子,这两人呐怕是好得很。”
“我只是担心,当年兮凝那般不想入宫,如今几年不见,一回来便和皇上如此难分难舍,我这心里甚是不安。”
苏夫人上前几步,陪在他身边。“老爷只管放心就是,兮凝在宫里面待了不是一年了,如今贵为皇后,又有三阿哥维护着,一般人是动不得她的。”
“但愿如此吧。”夫妇俩讨论着中午该吃些什么,这才渐渐远去。
待佟氏夫妇见不到影子,冷寒便斥退了素心,将兮凝抱在怀里。“此番归家可还顺心?”
兮凝依偎在他怀里,放松着自己,“一切安好。”
“你这里一切安好,可是委屈了朕在宫里对你时刻牵挂着。”冷寒抱怨着自己的不爽。
兮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今日一见他便抑制不住的火气,这在以往是不曾有过的。“你介意吗?”
“介意什么?”冷寒将她转过身来,面对面拥着。
“我刚才……”
冷寒笑起来,“怎么?现在才知道后怕!”见兮凝不自在的神情这才认真道:“不介意,从未介意,是朕的不是,你肯对我说出来,说明你心里有我,至少不像以前一样将我拒之门外了。”
兮凝温柔的点头,却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抱不平,小声的埋怨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方才怎么能说这不是我家呢!”
冷寒将嘴靠近她的耳畔,“哪里是朕说这不是你家,我不过是想着告诉你,有我的地方才是你的归宿罢了。”
兮凝被他一席话,哄得眉开眼笑,颇有风华绝代的样子,冷寒看的如痴如醉。两人耳鬓厮磨一阵,这才去兮词的屋里。兮词见圣上亲自前来,自然惶恐万分,几人又是一番客套不提。
午膳时,兮词坚持皇上在这不能失礼,在下人的扶持下到前厅用膳。小玄烨见到自己的皇爹更是欣喜万分,见他这身打扮极为新奇,争着要抱抱。摸摸这、摸摸那,爹爹的叫着,惹人怜爱的很。席间,皇上对兮凝的宠溺落在兮家人眼里,逐渐放下心来。兮家人方才神色平静的和皇上吃了一顿和和美美的寻常午膳。
且说孟府,一大早,鄂硕家的鄂夫人来访,求见云裳郡主。下人回了,云裳郡主此刻不在府中,带着一群丫头前往庙里为小世子求平安符去了,要三天才能回。
鄂夫人无奈,只得写了书信交由下人,转交给孟子卿,便带了人回去了。孟子卿下朝时回府时,拿了书信便回了书房。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写着:“郡主云裳,吾听闻皇后娘娘此番至家省亲怕是会路遇歹人,宛儿曾告诉我此事和博尔济吉特氏家的淑妃有关,你一向和皇后娘娘感情要好,还望你及早告知皇后娘娘,以免发生不幸。”
孟子卿忙传来下人询问,得知书信是鄂夫人送来的,更是不解。鄂大人既然知道皇后娘娘有危险为何不禀报皇上,反而派自己夫人来此?为保险起见,他并未直接面圣,而是派了人前往兮安年府上暗中保护皇后娘娘,以免发生意外。
冷寒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戊时,兮凝站在门外相送,依依不舍之情显露无疑。苏夫人站在身边唤她:“皇后娘娘请随老身前来。”
兮凝跟在母亲身后进了书房,苏夫人看着她轻声道:“兮凝,娘也不叫你皇后娘娘了,显得亲近些。”
“娘本该唤我乳名才是。”兮凝笑着点头,服侍她坐下。“如今我不过是进宫一趟,怎么就显得生分了?”
苏夫人解释道:“并非是生分,你可知如今你登上那后位,多少人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家,你也休怪你爹畏手畏脚的,他不过是小心些罢了,万一被人抓到把柄,咱们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家就完了。”
“女儿明白。”
“你一向是个通事理的,如今看到你和皇上好好的,烨儿又是个聪明的,我便欣慰多了。”苏夫人握着她的手感叹,“只是,为娘还是要告诉你,皇宫不比家里,万事小心。圣意难测,这是自上古年间传下来的道理,你要小心才是。”
兮凝眼角含泪,对同夫人的话深感于心。“娘放心,前些年是女儿不懂事,伤了娘的心,如今一切过去,皇上对女儿又是极好的,日子总是会好起来的。”
母女两人又说了些体己的话,这才散了各自回房睡觉。
又过了几日,一大早京城内便熙熙嚷嚷的吵闹起来。众人无不争议绰尔济贝勒要上门和兮安年佟大人道歉一事。兮府门前更是塞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素心一我朝早吵吵嚷嚷的进来。
兮凝抬头看她不规矩的样子,微微皱眉。“何事慌慌张张的?”
素心喘了口气这才缓缓道:“咱们门口挤满了百姓,说是、说是都等着……”
“等着什么?”
“都等着绰尔济贝勒前来请罪呢!”素心终是把话说了出来。
兮凝若有所思的目光划过面前的镜子,看着自己熟悉的容颜这才记起来,昨日皇上曾和自己说过,近日绰尔济贝勒可能会上门来致歉,不曾想是何人将事情吵得这般热闹。此事越是热闹,反倒越是麻烦。若是处理不当,只怕爹会下不来台。无论怎么算,他博尔济吉特氏一族只怕是会占尽了便宜。思及此,“素心,去帮我找面纱来。”
素心在正事上自然不敢回嘴,只得应下,转身拿来一条白色的面纱。
兮凝拿起蒙了,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才起身带了几个丫鬟出门去。至门口处,唤道:“阿武、阿桐!”
两名御前侍卫飞身而下。“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兮凝定睛看着他们一眼,“你们现在去门口守着,混进百姓当中,若是等会儿有什么变故发生,只管看好了百姓不要起什么****才好。”
阿武阿桐有些犹豫,自己的任务不过是看护好皇后娘娘仅此而已,但单凭昨日皇上对皇后的宠爱,又不敢违背她的命令。“这?还是皇后娘娘的安危比较重要。”
“我便在你们眼前,不会发生什么事的,只是你们千万要当心,我只怕人群之中不乏和你们一样的高手。”兮凝神色凝重,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聚集起这么多的平民百姓,她怕会发生意外。
阿武阿桐这才领命退了下去,兮凝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前厅而去。兮安年夫妇正带着凝重的表情端坐在上面,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爹,娘。”兮凝今日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衣服,同白色的面纱相配,步步涟漪轻盈美丽,仿若踏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