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陆,灵气氤氲;时而霞光溢彩,时而天外飞仙;好一处山美水美,人杰地灵之陆。无数宗门林立,天才横空,修仙盛世拉开帷幕。
陨石雨并非罕见,每一次都会带来无上气运。除却炫美的外表,更为修者带来天大的造化!
而十年前的一场陨石雨却是轰动了整个九州!
原因无他,只因出现万年难遇的九色玄陨。九色玄陨拖着炫丽的尾翼,掠过长空,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直坠青州。
九州掀起轰然***,当即就有无数超然身影出现在青州上空。九色玄陨所蕴含的器物定然不凡,很有可能蕴含天道。如此殊荣,默默无名的千宗万派自然不能染指,而坐落在九州不同角落的九大宗门,四大道宫经过协商,决定瓜分九色玄陨。
时间一晃,十年眨眼即逝。当年的盛景依旧历历在目,只是时光荏苒,虽说玄妙无穷,但大多数人夜只是临渊羡鱼,并不能得其真谛。
当然,瓜分玄陨之宗门,好处多多,门内再次涌现出一批超然强者。而这一切的一切乃是修者之间的故事,凡间百姓只能从说书先生那里听得三分,谁又真正见过那九色玄陨,一切都无从定论。
青州安家,乃是大户人家,家主安旭阳在商界小有成就,谈不上富可敌国,说其腰缠万贯也不足为过。安家仆人上百,每一个皆是经过严格筛选,也接受过不同程度的基础管教。也正是因为这样,普通百姓想要在安家谋一份差事,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安家东苑,围墙高耸,玉石雕砌,高低有致,错落分明。
光是这普通的围墙,就抵得上普通百姓半生财富。玉石围墙前方,有一处粗糙木房,木房简陋破旧,蛛网高挂,与高雅庄严的安家庄格格不入。
一个少年躬着腰,正卖力的挥舞着手中的短柄斧。少年一身发白灰色麻衣,裤脚破破烂烂,补丁无数,露出枯黄干瘦的脚踝,腰间白色系带很长,搭在肩上,少年时而用之擦拭额间汗液。
瘦骨嶙峋,双眼没有一丝神采,隐约间能够看见些许灰白之色,仿若将死之人。两颊深陷,嘴唇干裂,但眉宇间有着一抹灵动。
明显比左臂粗上一圈的右臂,缓慢的挥动着老旧的短斧。一尺短斧,在少年的手中宛如千斤之鼎,动作迟缓,高举无力。
不过在那少年的身后,寥寥木材,工工整整;断面整齐,大小均匀。动作虽慢,但手法极其精准。
常人劈一捆木材,只用一个时辰,而少年要花费整整一天的功夫。按照这种速度,根本供应不了安家上下百口人的柴火。
“家主,这斧子都已十岁,体力不但没有增长,反而越发虚弱。这样下去···”一个身穿华贵管家服的中年人微微欠身,轻声道来。
“哎,当年那位大人将他托付给我时,几乎生机全无。好在大人一身功法玄妙,几道灵气入体后,斧子也算捡回了一条性命。只是···”在管家身旁,站着一位高大的中年人,眉目严肃,轮廓方厚;两鬓斑白,背脊笔挺。
安旭阳看着那卖力劈柴的斧子,略微轻叹,神色复杂。以斧子目前的状况,安家大可重新招人代替,然而一想到那位大人的叮嘱,安旭阳也只能无奈摇头。
“听说斧子只能活二十年,这苦命的孩子,太过可怜。也不知犯了何等罪孽,惹得天怒,才受到如此不公。”管家沉声,脸色略带惋惜,但更多的是怜悯。
“二十年吗?也好,或许这才是他最好的宿命吧。”呼吸轻滞,斧子并非安家之人,但安旭阳也并非心若磐石之辈,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夭折,难免心生悲叹。
两人驻足良久,终究相视而叹,本想给斧子更好的生活,却被那位大人喝止,顺其意愿安排了这劈柴苦差,让本就命运不公的斧子,更显凄凉。
斧子,是少年的小名,自从六岁醒世那年,他就生活在这破旧的柴房里。他没有记忆,身体也虚弱至极,对于他来说,就连呼吸也算是奢侈。
或许他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或许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何方;或许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甚至他连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
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件必须完成的使命,劈柴。六岁那年第一次握住短斧的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从那以后,不管劈柴亦或者休息,那柄短斧始终不离身。
人们叫他斧子,他也异常开心,还不知道怎样表达内心情绪的他,只是一直憨笑个不停。
斧子的生世没人知晓,恐怕就连安旭阳口中的大人也不曾了解。好在安家上百口人,皆是善待斧子,许多丫鬟仆人从厨房偷来鸡腿、猪蹄,给斧子改善身体。
斧子体型消瘦,为人却憨厚踏实,单纯犹如一张白纸。不久他就在安家结识了不少哥哥姐姐,到了后来,就连安家三小姐也对他无话不说。
劈材之差枯燥劳累,随着年龄的增长,斧子也发理解这劈柴的重要性,从小体弱多病,但未曾停工一天。兢兢业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就这样,斧子在安家安安稳稳的度过了四年。十岁出头的他个子虽然长高了不少,身体却越发虚弱,如果不是常年累月劈柴,恐怕早已瘫痪在床。
“我每天吃那么多,为何还是如此虚弱呢?”斧子不明,劳苦的体力活最能锻炼体魄,他的食量更是不小,十岁的他已经比得上成年人的饭量,加上安家仆人的特殊“照顾”,可以说是过上了三餐饱满的日子。
然而就算这样,也无法改善哪怕一丝虚弱体质。起初,斧子认为是自己没有吃饱的缘故,可每天大腹便便的他,依旧终日撅撅不振。
“难道我身患不治之症?呵呵,难怪父母舍弃了我。”斧子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苦笑两声不再多想,继续挥斧劈柴。
“斧子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百雀鸣啼般清脆的声音传来,斧子微微一笑,不用抬头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妍儿,你来的正好,我正觉肚子饿呢。”斧子抹了一把大汗,将短斧插于腰间,大步走向少女。
少女约莫九岁,长得甚是乖巧,大眼睛水灵动人,犹如宁静湖泊,微笑时俏脸上露出两个酒窝,平添一分俏皮。
接过安璟妍递来的烧鸡,斧子没有丝毫矫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安璟妍也笑嘻嘻的坐在木桩之上,看着虎头虎脑的斧子,心里乐开了花。
两人不需过多语言,四年的接触早已彻底熟悉彼此。安璟妍比斧子小一岁,所以叫他斧子哥,而斧子也亲切的称呼她为妍儿。
打从认识安璟妍以来,斧子黑白的生活多了许多色彩。除了每日劈柴以外,剩余时间便与安璟妍一起度过。下河摸鱼,赏花扑蝶,白天踩影子,晚上数星星。好不欢乐的一对青梅竹马。
“对了,斧子哥。大姐明日出嫁,到时肯定有很多好吃的,我给你带回来。”双眼眯成月牙,安璟妍甜声道。
“恩,谢谢妍儿,妍儿真乖。”斧子满足的抹了一把嘴角的油腻,憨笑说道。
“斧子哥!你怎么了?!”
斧子手中的烧鸡还剩大半,耳边却传来安璟妍的惊呼。斧子不明白怎么回事,正欲抬头之时,一滴冰凉之意出现在手背上。
低头一看,那丝冰凉竟然是血,猩红鲜血在惨白干瘦的手背上显得格外刺眼。而后第二滴鲜血滴下,斧子下意识用手抹了一把鼻间,手背上顿时染上了大量的鲜血。
斧子一愣,刚想说话,一股强烈虚弱侵袭着大脑,身子一轻直直的躺在了地上。那逐渐模糊与黑暗的视线里,只剩一张乖巧而惊慌的脸蛋。
当斧子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身子更加的虚弱,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似的,他感觉快要呼吸不上,浑身有种说不出的冰冷。
一只粗糙微热的大手不断在自己的额间,颈间,胸间抚摸着。斧子想要转头,可怎么也转不动。那隐隐传来的哽咽声让斧子生出一丝寒意。
“呜呜~~梅大夫,斧子哥··斧子哥没事吧··?”安璟妍焦急的站在大夫身后,双手已将衣角捏的死死。
“怎么说呢?这孩子身体虚弱至极,是我从医三十年从未见过的虚弱。奇怪的是并没有其他病状,只是单纯的虚弱,仿佛···仿佛··”梅大夫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梅大夫,仿佛什么?”相比于安璟妍的焦急,安旭阳就沉稳的太多,梅大夫的医术在整个青云城都赫赫有名,许多名门贵族皆是跪求与他,就连他都无法诊断的病例,恐怕······。
“仿佛··这孩子天生缺失命魂,如若真是那样,怕是连神仙也救不了啊··”梅大夫见多识广,如今说出这么一段话语。
“哎··劳烦您了。”安旭阳苦叹,亲自送走梅大夫,而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斧子,牵着安璟妍回到了房中。冰冷的房间内,只剩下斧子孤单一人。
他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那里,梅大夫的话语无疑是天雷,将他劈的体无完肤。神仙都无法救他,那还有谁能够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