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阳城东西长数十万里,南北宽近十万里,人口过千万。作为草原第一大城,外来商客为数众多。此时的石阳城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打铁叫卖不绝于耳。整座城池一片欣欣向荣,繁荣昌盛。
沈辰逸终于是穿上了衣衫,依旧是黑色长衫,仿若如夜漆黑乃是最爱之色。两人行走间啧啧称赞,原始落后的石阳部落,而今发展成了一座城池。
随意找了一家酒楼,二人胡吃海喝了一顿,两个翩翩公子竟有如此大的饭量,着实让小二大开眼界,自然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只不过沈辰逸二人并未张扬,收敛气息,与常人无异。酒客们宛如看待乡下人一般瞟了一眼二人,各自谈论起来。
“许兄,你是初次光临石阳,我为你介绍介绍。”
“呵呵,好!那就劳烦阳兄了。”
“想我石阳原本只是一个中型部落,那时的我尚还年幼,成天苦练武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光大石阳。可是任凭我如何努力,都无法追赶上那人的脚步。那人的光环太过耀眼,以至于在我的心中留下了阴影。”
“哦?阳兄可说的是那四圣宫的石峰?”
“可不正是,时间过的真快啊,一眨眼十年已过。当年的狩猎队长已然成为了九州顶尖的存在,更是创立四圣宫,可谓是威风凛凛啊。”
酒楼内人声嘈杂,但二人的对话却是生生将沈辰逸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手中的酒杯缓缓放下,目中闪烁着复杂的神采。
“十年?!我居然离开了十年!”沈辰逸怎么也没有想到,昔日一别,竟是十年。这十年内他可以算是荒废而过,浑浑噩噩,体内气海被封,修为依旧是凝气五层。反观石峰,一跃成为九州耀眼新星,或多或少让沈辰逸的心中生出一丝落寞。如果自己能够安心修炼十年,恐怕现在的修为已然不是现在这般。
“哎~~”千思万绪终成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沈贤感受到沈辰逸的苦闷,陪着他一杯接着一杯。
“更可气的是,当年那死胖子竟然也成为了强者,还开创了什么吞天宫,豪言吃遍九州!哈哈~~那个死胖子,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也不见他修炼,光是不停的吃就能提升修为,真让人羡慕啊。”
“可不是,吞天宫的名气恐怕不必四圣宫小啊。吞天教主石大海以吃为道,胆敢侵犯者,二话不说,直接是生吞下肚。”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语气中有羡慕,也有深深的敬仰。
“哈哈,很难想到而今两大道宫的宫主,竟然同出石阳,这石阳不出名也不行啊。”
“呵呵,许兄有所不知,这两人当年都是凡人。而自从恩公出现之后,二人相继成为修士,我石阳部落也从那一天起,注定名动九州!”
“哦?还有这等秘辛?!那人姓甚名谁,而今又在何方?”
“哎~~这就说来话长了。此人的姓名在这石阳可算得上是家喻户晓,想必许兄来时路上也听闻不少。”
“你是说··沈辰逸?!”许姓男子沉默半响,而后露出惊疑之色,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街头巷尾郎朗上口的童谣。
“呵呵,可不正是,现在每家每户的娃子都以恩人为榜样,不管是恩人身上的血腥气息,亦或者那淡定自若的微笑,都成为了当下最热门的元素。”
“走吧,阳兄。带我去见见那位高人。”
二人交谈甚欢,旋即离开了酒楼。沈辰逸面带苦涩,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石阳最有名的人物,只是现在的他配的上那耀眼的沈辰逸三字吗?
“阿贤,我们去看看吧。”本尊就在这里,只是疑惑的是那阳姓少年为何还要带着他人去看自己。难道有人冒名顶替不成?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沈辰逸就暗自摇头,虽说石阳变成了城池,但依旧有大量石阳村民,他们可是真正的见过自己,冒名顶替一事,根本不现实。
沈辰逸二人尾随这阳姓少年,一路走向石阳深处。沈辰逸边走边探望,石阳变得异常繁华,朱岩壁瓦,重檐成双,勾心斗角,琳琅满目。只是少了一份亲切,多了一丝陌生。
前面两人的步伐很慢,沈辰逸也不急,反正回到了石阳,也想仔细看个究竟。越是深处,城池就越显安静,就连建筑也少了许多。人群稀稀拉拉,但热情洋溢,更有两岁小娃追逐打闹,口中直呼我乃仙人沈辰逸,快快受死!
“呵呵,哥,看来你是名人啊。”沈贤的笑容自然了许多,不再是模仿沈辰逸,而是发自内心的属于他自己的微笑。
沈辰逸摇头,心中升起一丝暖流,小娃身上穿的依旧是他熟悉的兽皮裙裤,终于找回了那失去已久的熟悉感。
“许兄,到了。还请见谅,村长有规定,外人不得入内,不过在这里已然能够清晰看见恩人的尊容!”
“这···这就是人们口口相传的沈辰逸吗··”
两人终于是停住了脚步,前方的地面已经不再是青石板,而是原始的土地。不远处,那古老的建筑,朴实的村民依旧保持着本来的模样。
而在部落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雕像,那是一个青年,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微微扬起,目光眺望远方。许姓终于是如愿以偿,见到了沈辰逸的雕像,他震撼不已,怎么也没有想到,传说中的人物竟然如此清秀,如此年轻。
而比他更为震惊的,便是沈辰逸本尊。沈辰逸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塑像,久久不能平息。眼角已然红润,他不曾想过,自己走后石阳村民竟然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塑像。
看着那依旧原始的村落,看着那穿着兽皮不断忙碌的村民,沈辰逸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感觉-------归属感。
是的,沈辰逸感动了。任他再铁石心肠,也被那石阳的村民融成暖流,暖流直上,化作两行清泪,顺着沈辰逸的面庞缓缓流下。
“阳兄,此番参观石阳,在下倍感殊荣,真希望能看看那位大人的真容啊。”
“呵呵,许兄,总有一天,你会在九州之顶看见恩人的。咦?”阳姓青年一脸自豪,而后轻咦一声,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看着他们,只不过当他回过头来时,却发现后面空无一人。
“怎么了阳兄?”
“没事,可能是我的错觉。”阳姓少年微微一愣,目光看向了村中高大的塑像,旋即双手合十,深深的鞠了一躬。
“恩人,你回来了吗?”
沈辰逸与沈贤化作一道流光,来到了自己的雕像脚下。而雕像脚下却是早已跪满了男女老少,更有不少稚嫩少年,盘膝而坐,一丝丝虚弱的灵气蹿如体内。
“呵呵,看来这十年,石阳出现了不少修士啊。”见到这一幕,沈辰逸心生慰藉,目光看向了远处那灰白石屋,再次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雕像脚下。
“咦,豆子。我怎么感觉刚才有人来过?”
“姑姑,您别说笑了,这里除了祭拜的村民,和石阳的修士,外人不可能进来。”
“哦,是吗?难道是我眼花了?”
“不对,姑姑,我刚才也看见了一个人影。”
“是吧是吧,我就说嘛。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人一袭黑衫,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姑姑?”
被孩子们叫做姑姑的女子没有再开口,娇躯一颤,缓缓的看向了沈辰逸的雕像,眼神中闪烁着爱慕与崇敬。
沈辰逸并不想引起骚动,径直来到了自己以前居住的石屋。一进石屋,那熟悉的清香再度扑鼻而来,沈辰逸愣了好久,终于是轻笑出声。
“我,回来了。”
天色渐晚,石阳城依旧灯火通明,夜晚的石阳更加迷人。而正中央的石阳部落,村民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们保持着最原始的习俗,日出而耕,日落而息。
哪怕是开辟气海的修士,夜晚也都会回到自己的家中。但唯独有一位女子没有往自己家中走去,而是直直的朝着沈辰逸的石屋而来。
女子名为石珍儿,也是白天时被孩童称为姑姑之人。二十六七的她生得并非乖巧,但性格开朗外向,早已成为石阳部落里面的开心果。然而每当夜幕降临时,大眼内的欢愉便会被落寞替代,她与大多数女性村民一般,当初对沈辰逸的爱慕与崇拜傻傻分不清。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所有的女子都能够清晰的分辨出两者之间的差距,在石阳部落,女子十五六岁便是谈婚论嫁的年龄,其余女子都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唯独石珍儿依旧冰清玉洁。
“哎,依旧分不清吗?那就让我一辈子错下去吧。”石珍儿苦笑一声,手中捧着大束野花,不知不觉间已经出现在沈辰逸的门外。
以往,虽说沈辰逸离去,但女子们依旧持续不断的往他的家中送花。后来,女子们都为人妻母,只有石珍儿一人坚持着这种做法。
久而久之,送花已然成为了石珍儿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习惯。到了后来,石珍儿索性就住在了沈辰逸家里,村长也是无奈,拗不过石珍儿的伶牙俐齿,只好点头默认。
二十六岁的石珍儿正当芳华,爱慕者不计其数,抛开石阳本地儿郎不说,那些追求她的外来才俊已然能够排到城门外。其中不乏达官贵族,更有各大宗门的杰出弟子。
可石珍儿对于这些置之不理,不听父母劝说,也不顾村长开导,每晚日落时分,都会来到沈辰逸的家中,仿若躺在那冰冷的床榻之上,有梦中人陪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