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黄忠等人招募的事情倒是很顺利,其中多数招募的都是一些精壮的流民,钱财粮秣找本地豪门乡绅借了一部分,其中大多却是刘诞自己掏的腰包。
这次钱财刘诞没有找刘焉要,而是吴正带过来的,也就是说,是他娘家支援的,总共二百金,都是九成九含金量,可相当于普通市面九成金的二百五十金,按照现在当地的市价,一斤金(普通)等于一万一千钱左右,一千人半个月吃住要消耗近三四十万钱,这还是因为流民为多数的情况,兵员按照普通工人来给钱。
也就是说,吴正带来的钱财,最多撑到年末,毕竟那些豪门最多也就这开始的时候借得一次,以后可都得靠自己了。
最让刘诞欣慰的是,阳城因为靠近雒阳,守备武器比大多数县来的充裕,勉强可以装备一千人。
但是这毕竟是官府的,现在不能用,所以平常的操练名义上都说是‘借’,不过刘诞清楚,明年二月,这些借来的,都会归自己所有了。
黄巾一起,天下大乱,他可以毫不掩饰的装备这些兵甲,用作抵御黄巾,等黄巾一过,这些大战过后的民勇,将会真正成为他的第一支武备力量。
中午,刘诞回到杜县丞送的大宅中,就见到一个身高七尺过半,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的青年在院中练习枪法。
“哈哈,子渊的枪法倒是越来越俊。”刘诞的声音,让名为子渊的青年停了下来。
子渊的名字叫做王潭,和刘诞大上一岁,表字也是刘诞帮忙取得,因为王潭是刘诞小时候花钱买回来的,算起来应该算是奴隶,可是刘诞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所以从小就没有将王潭当奴隶使用,而是让他跟随自己读书识字,勤练武艺。
可以说,王潭在刘诞心中的地位还要高于黄忠,因为他是自己真正的心腹,除了两世记忆不能说外,他不善诗词,心中所图,王潭都心中有数,甚至多年之前,刘诞就隐约说出天下将乱的‘预言’,现在他今后的大略方向,王潭也都清楚。
当然,这也是刘诞非常清楚王潭对他的忠心的前提下,毕竟从六岁跟随至今,王潭人品性格刘诞都一清二楚。
若说王潭会背叛他,那么前提只有一个,王潭也有前世记忆,不然绝不可能。
东汉本就重孝,刘诞对王潭来说就相当于再生父母无异,决不可能背叛。
“公子,田氏罪证已齐,足可灭族。”王潭没有回应刘诞的夸奖,而是向刘诞报告交待他的要事。
公子,这是王潭一直以来对刘诞的称呼,从未变过。
“哈哈,好,我正缺钱粮,希望这田氏不要让我失望!”刘诞话落,也不在含糊,当即让王潭准备笔墨,他要上报一下颍川太守。
不过这样就要分一杯羹,毕竟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天下还太平,做事还是要按章程来。
南门亭十里外田家坞。
“我听几日前,丹儿在城外鞭打一流民,可有此事?”年过半百的田氏族长眉头深锁。
堂下几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做声,只有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点头道:“确有此事!”
“咳咳!只是一流民尔,不足道哉。”另一位族老摆手道。
他们田氏已经在阳城立足三代,大大小小的风浪也经过不少,所以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眼里。
“我知道,可关键是哪位新任县令的处理方式,让人难以理解。”田氏族长依旧皱着眉。
“哈哈,这有何奇,不过一黄口小儿,看在他面子上,能赔偿百钱已是不错。”那族老毫不掩饰对刘诞的蔑视,将其称为‘黄口小儿’。
黄口在古时指的是十岁以下的孩童,可见那族老丝毫没有把刘诞放在眼里。
“此言差矣,我见那刘诞虽年岁不大,但是这半月来,各项治理都是井井有条,且家世不弱,新来县尉也是其亲信,加上初来便得到杜氏大力支持,由此可见,实非常人。”那两鬓斑白的老者因为微微皱起眉头,他感觉到事情有异。
“哈哈,莫非他想图我田氏不成!”
那族老笑着刚一开口,田氏族长便面色一变,惊道:“此事大矣!”随后吩咐道:“不管如何,让田丹前去请罪,同时奉上粮秣千石,以助县里,实在不行,让他辞去县尉一职。”
“另外,派人前往阳翟,向张府君奉上百金与美婢两名,以备不测。”
正所谓姜是老的辣,田氏族长只是受到少量消息,便不惜花费百金,做事可谓果断。
若这次真让他送去了,刘诞能不能灭掉田氏还是问题,毕竟刘诞最多也就分出三成上交郡里,然后由颍川太守上交朝廷,那么其中利润若是不够,指不定这位张太守,就会朝田氏要价,想必就是再高的价格,田氏也愿意出。
到时候,张太守若不愿意卖刘诞面子,刘诞想要弄倒田氏,恐怕不是短期能够完成的了。
然而,这件事情,刘诞没有想到,却有人做了准备。
第二日,阳城刘诞宅院。
此时,刘诞正在练武。说实话,刘诞的武力值还是相当不错的,他经常和黄忠比试,步战百合他丝毫不落下风,到两百合的时候才会显得吃力。
马战的话,刘诞相当不习惯,只能坚持百合。
当然,这其中也有黄忠放水的缘故,但是他也自认为比一个二流武将还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弓箭,刘诞也没有自讨没趣,也没有向黄忠讨教学习,毕竟他的精力没有那么充裕,最多就是向黄忠学学如何防备暗箭之类的。
只要没有什么意外,刘诞相信,跟随自己身边的武将,绝对不会少,没有必要花费太多精力在武力上。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他可不想某次冲锋陷阵,身死沙场,所以能够不上,还是不上的好,毕竟刀剑无眼,最好还是不要拿小命开玩笑。
“咦?仲业为何如此匆忙?可有变故?”刘诞突然见到一个稍稍比他矮青年匆匆走来,身上还带着丝丝血腥气,他当即停下练习,迎上前去。
这青年名叫文聘字仲业,是东汉末三国时期历史上有名有姓的名将,也是刘诞手下的第二个名将,和文聘相遇是在一次宴会上,当时文聘十六岁,是南阳豪门之一,文氏子弟。
“确有变故!”文聘从怀中摸出一个信件交给刘诞。
信件使用的是‘蔡伦纸’,由于东汉的纸张还比较粗糙,不易储存,所以一般著书都是选择用竹简,纸张都是用来记录短期常更换的资料,或是用来传递信息。
刘诞打开一看,面色微变,看着文聘道:“可有人走脱?”
“没有!我与子渊联手,若连十余杂兵都拿不下,有何颜见刘君!”文聘肯定道。
“好!”刘诞大喜,又冷笑道:“怪不得昨日田丹那厮,不情不愿前来请罪,原来还有这般打算,看来要早些动手了。”
“何时动手?”文聘虽然也是豪门出生,但是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事不宜迟,当在今夜!”刘诞微一沉吟,便得出答案,接着又对文聘道:“你去将汉升找来。”
文聘走后,刘诞又看了看信件,心中感慨,有能人在自己手下做事,果然方便许多,怪不得经常有‘千金买马骨’‘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之类案例流传于世。
半个时辰后,黄忠等人到了,刘诞便让他们,将一些罪证、人证等都招来县衙,而他则是书写田氏罪证,让身边代笔小吏抄写多份,于第二日将其发布各亭各乡,张贴路案之上。
刚过亥时,刘诞内穿甲胄,外面披上宽袍,和文聘、王潭三人前往黄忠军营,正见到黄忠在整顿人马。
“黄县尉,可安排妥当?”刘诞一上来就开口问道。
黄忠现在手下的士卒有二百人是正儿八经的县兵,和刘诞命他招的乡勇,并不在一个军营。
“回刘使君,可随时下令。”黄忠是县尉,其实也不必如此,因为凡是出兵事宜,是由县尉说了算,哪怕县令想调兵,也得和县尉商量。
“不忙,先随我入帐。”刘诞笑着引着黄忠等五人进入军营中央,黄忠的大帐。
刘诞招呼这黄忠等五个亲信就坐后,让人挥退大帐左右,便开口道:“田氏虽有罪证,但是手下门客有不少能人,定然反抗,我不予出错,打算动用三百乡勇由子渊、仲业、平直三人于百米处埋伏,若有冲出,则就地斩杀,切不可有漏网之鱼。”
“公子(使君)所言甚是。”
黄忠等人都非常赞同刘诞这种谨慎做法,所以他们也大致猜出刘诞晚上行动的原因。
若是正常缉拿,白天即可,可是刘诞要动用乡勇,难免会留人话柄,他训练乡勇所用的名义是预防贼寇,可若是当做县兵来用,是不合乎法度的。
但是不用的话,自己这边人略少,而且这些县兵长期游手好闲,哪怕有黄忠训练半月,恐怕战斗力也略有不堪,就算黄忠等人骁勇,恐怕会有漏网之鱼。
毕竟田氏可是有三百门客,都是个中好手,不容大意。
刘诞随后和黄忠、王潭五人商议细节,约半个时辰之后,刘诞和黄忠就带着二百县兵全副武装,打着火把出发了。
王潭、文聘和吴正则是各领一队全副武装的乡勇,早刘诞借着月光沿着乡野小路暗中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