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有过多久,被弹开的头的眼里有了愤怒,如熊熊的烈火燃烧,九张口同时咬来,身体被蛇身缠住得一动也不能动,无法逃开这致命的一击,毫无反抗的能力,闭上眼,等死,甚至认为自己死定了。
闻到一股湿润的清风拂过的味道,过了很久还是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什么物体的接触,也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疼痛,才睁开眼。
像有心灵感应似地,两个人的眼同时睁开,睁眼所见的不是恐怖的九头蛇,而是一个人面蛇身的怪物,一头红色头发,两条红色眉毛,眉毛下是一双深邃无比,仿佛穿越过过无数黑暗的眼。
“共工。”李雪儿看见脱口而出的惊叫,在惊叫的同时也看共工的头,共工一头红色如洪水般的头发,根根如针的直竖着,一点也看不到他头上有伤痕,好像不久前的不周山不是他撞的,可是这不周山就是他撞坍塌的。
他的双眼深邃无比的盯着自己和杨凡,一动不动的盯着,薄薄的嘴唇没有开口的意思,就这样僵持几秒,共工才开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你们不知道不周山已经坍塌了?无知的人类,你们来了一批又一批,爬到不周山想要踏上天梯,可是我没有看见有一个是活着回来的。”
“这是通往天界的路?”杨凡又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在问出的同时,想到自己在三个月前还上网查看过古代神话的资料,不周山终年积雪,凡夫俗子一般无法到达天界。
到现在才想起来,本来恐惧的心,充满狂喜,就像饿极的人,突然看见荒山里有一家旅店,旅店里有上好的肥牛肥鸡而自己的身上有一袋金币,这一袋金币足够买下旅店,因为能够踏上天界是自己蒙昧以求的。
在自己还是特工的时候就想象自己是战神杨戬,力大无穷,法术无边,撒豆成兵,通晓八九玄功,还有第三只眼,能看透人间的一切悲喜一切诡计一切人心。
只可惜,美梦一场,没想到今天却来到了古代的登天之地,自己已经修炼到斩道第一重,命运眷顾或许真的能飞入天庭,得到一切法力,成为世界的统领者。
眼前的这个家伙自己不认识,一听李雪儿叫出来,就认识了,自己的心也降到冰点,刚从鬼门关出来,又入魔口。
此时的相柳去了哪里?如何消失的?共工为何要让它消失?不杀了自己?
要知道,相柳是共工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共工要相柳吃了自己和李雪儿,相柳不得不吃,肯定是共工阻止了,不然,相柳绝不会善罢甘休,怎么能让到口的美味从自己的口中失去?
共工为何要阻止?他让自己和雪儿侥幸的逃脱了,他是要救自己还是要杀了自己?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头上的红发发出黑色的光,天上的白云就被乌云占满,太阳钻进乌云里,整个天地一片阴郁。
共工的手中握着大铁锤,用铁锥敲击大铁锤,天上的乌云被闪电劈破,接着雷鸣轰隆而来,暴雨如注,很快三个人被淋湿。
李雪儿的身体像是冰雕一样一动不动,杨凡也是。
从相柳缠住两个人到现在,两个人就没有动一下,到这个时候,似乎才意识到,两人的身体距离很近,几乎就要靠在了一起。
共工不是善类,他要杀了自己和李雪儿,不能让他杀害雪儿即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玄天匕首对准共工:“我们要去向哪里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是让路吧。”
共工如磐石一般一动不动,杨凡的匕首挥出,直插共工的脖子,共工还是没有动,快到脖子上的时候,共工用闪电般的速度举起铁锤,匕首和铁锤相撞,激出红色的火花。
玄天匕首飘在天上,一团白色的光下来,射在共工的身上。
“没想到你这把玄天匕首还是开过光的。”共工冷哼一声,迅速退到白光之外,跳到身后的一棵粗壮的树上。
树上盘着一条九头蛇就是相柳,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爬上去的?共工像一块巨石的扑来。
“快闪开!”李雪儿大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李雪儿的话音刚落,共工就到杨凡的面前,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让杨凡撞到身后二十米外的碎石块上,半天没有爬起来,从嘴角流出了血,感觉心脏伤得不轻。
杨凡艰难的从碎石块上爬起来,看着前面为自己挡住了共工致命一击的李雪儿,李雪儿躺在前面不远的碎石上,一动也不动,似乎是已经死了。
“雪儿。”杨凡跑过去,跪在李雪儿的身边,李雪儿的脸苍白如雪,已经受到共工致命的一击,眼泪从杨凡的眼里流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傻,我是可以挡住他这一击的。”
李雪儿睁开了眼,那种眼神令杨凡心碎,张开嘴巴吃力的蠕动,杨凡把耳朵贴到李雪儿的嘴巴上,听出李雪儿吃力说出的话:“你知道,共工是水神,你怎么能斗得过神仙?”
共工过来了,一脚一脚踏在碎石上,仿佛一步一步都在召唤杨凡和李雪儿死去,到了身边,粗壮的手臂狂舞着大铁锤,舞起了狂风刮过,要击在杨凡身上,久久的大铁锤没有落下来,共工的大铁锤被一只手轻轻的握住,握住这只手的是一个白胡子老人。
看见这个白胡子老人,李雪儿的眼里闪出希望的光,因为李雪儿知道这个白胡子老人是土地神张福德,左手握住共工粗壮手臂的一半,就是这一半,共工的手没有动,铁锤扬在空中,被定格在那里。
张福德的右手拿着黑色拐杖,满脸慈悲,笑眯眯的说:“他们从这里过,你又何必为难他们?”
“哼。”共工满脸怒容,脸涨得通红。
“我和他们之间的事,你这个小老头子插什么手?我要相柳发水,世间的一切都会被毁,你还是赶快回你的庙里给老百姓祈福吧,你看看这座山头外的老百姓都生活得怎么样,没有什么菜吃呀,天天啃树皮。”
张福德的手松开了,共工的铁锤垂了下来,知道在张福德面前,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再伤害到他们。
“走。”转身,对身后树上的相柳说,相柳从树上跳下来,不甘心的看着杨凡李雪儿,愤然离去。
山外,共工抚摸相柳的头说:“以后不要招惹他们,你以为他们就能让你吃掉?我看出来,这个男的,法力已经非常高强,你以为我的铁锤能够再伤害得了他们?你这样想就错了,他所修炼的法术已经到斩道的第一重,刚才你用你的身体缠住他的时候,你知不知?如果不是我到来喝止了你,现在的你已经被撕碎了,所谓斩道便是在越逼近死亡的时刻越能激发出来。”
“我一路追寻他们来到这里,我看见山脚下一片血流成河都是狼人的尸体,我亲眼看见他一个人斩杀了那些狼人。”主人的话相柳知道不会有假,也知道连主人都觉得没有把握的事情,自己去做一定会失败。
对这个小子有了一点恐惧,也有了一些要挑衅的欲念。“最好断了你的念头,你要挑衅他,我告诉你,你一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杀死得你,可是你就是被他杀死了。”相柳想什么?共工一清二楚。
“我刚才击打他,完全是试探他的功力,我的法术我想你知道,他受了我的一击,看似受了伤,几乎没有伤,很快会愈合,而且功力会更加强。”
“我调查过他的背景,我对他的背景一片空白,除了他这个人是活生生的在,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他的出生地在哪里?他的祖先是谁?他的父母是谁?他好像像空气一样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你看他像野蛮人?一点也不像。像人族?人族都留着几乎能拖到地的长发,他的是短发。像妖族的狼人族的巫族的土神族的?都不像。”
“以后见到他,离他远些,我见到他也会,这个家伙不能惹,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天地将要大变幻,甚至会换了主人,你知道,我的预感几乎错不了。”
边说边朝前方走去,前面是清澈的水,共工和相柳跳入水中,水中激起浪圈,很快,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