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终究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停留时间太长的不会是丐帮的乞丐。
乞丐也是一个职业，一个不可或缺的职业。有的人在他们身上找成就感，看着自己所为的锦衣玉食；有的人在他们身上找存在感，给着那一点所为
的施舍；还有人在他们身上找心理安慰，或许他心中会有些幸灾乐祸。总之，这个职业的存在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
东方良石不想去想这几个乞丐，却又不得不去想，这就是好奇。
他已准备起身去追，似乎他已经忘记为何要来到这棵树上，可是院中一房间传出来的金铭之声已经把他拉回了树冠之上，正想掠过去看个究竟。已
有两人从房间中荡出。
小不点没有骗他，今晚这院内果真有戏可看，这戏不小，他看得出从房间里现出来的正是拿字带刺的邱真人。
手里的朝阳剑正式华山三剑之一，自华山三位创教之日，就传下三柄剑，落雁、朝阳、莲花；三剑犹如华山三峰，屹立如斯，恰似天外来。
一黑衣人立在邱真人对面，静止。空气静止，草木静止，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黑衣人手中似乎没有武器，但刚刚房间中的声音？
“阁下莫非就是，当年一夜盗六户，三日洒万金。后被方良所擒，断手誓要改邪归正，人所称，金钩铁手，隋意。”说话的正是邱真人，说话间已
经摆起一招随风迎鹤，正式华山剑法的起手式。
“想不到还有人记得这二十多年前的旧事。邱真人何必如此。”说的时候他已准备接招，“我已经表明今晚只为送信而来，并无其他事，信已送到
，自当回去复命，后会有期。”说话间“期”字的时候隋意已经出了墙外，从东方良石脚下飞过，顺着那几个乞丐消失的方向去了。
院内邱真人收手，在院中踱几步，返回房间，点起灯来。窗外可以看到一个背阴拿出一张信纸读了起来。
戏，收场了。还没有开始就收场。
似乎应该跟着几个怪乞丐去看看也比这样的戏好看，东方良石心里有点失落，他似乎不知道该去哪里了，这个消息本是小不点告诉他的，于是转身
下树。
小不点还在那个项尾街角的夜摊上吃着面条，阳春面，素的；这样的夜摊只能吃到这样的面，东方良石对于吃穿本就没有要求，就着小不点对面坐
了下来，没有后话，两人只是吃面。
一晚面上来凉秋的夜，面摊上微弱的灯光下看到热气升起来，模糊了两人的距离，小不点没有什么话好说，他自己自然也不会去接话，对面而坐。
夜摊老板兼着伙计的活把这个小地方收拾的井井有条，也不要多余的装饰，一副担子一个棚，一世为人一颗心。自得其乐才是最重要。
这样的老板一般都是本分的人，小本生意薄利微销，不需要奢华的追求。
东方良石坐下来还在想刚刚发生的事，面发出来的热气已经越来越少。“小不点，你认识一个叫隋意的人么？”他似乎对这个人感了兴趣，因为他
总有一种认识这个人的感觉。这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却是有着隐隐约约的联系，黑衣紧身，闪出院墙那个身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却留下一
条很深的印记。
“你怎么认识这个人的？这个人似乎隐退江湖好多年了。”答话的自然是小不点。
小不点是他在来江南路上遇到。他们坐船时候发现要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而且小不点似乎知道很多关于江湖的事情，他自望风观出来后所见的一
切都是新鲜的。
望风观是一个东岛上的道观，里边住着他四位师傅，他们只养花鸟鱼虫和教他武功，吃的东西是靠尤伯伯送来，东方良石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尤
伯伯偶尔也会在岛上住上两天，跟他说说话，但总是不多。有时候他都怀疑四个师傅是不是都是哑巴，要不是小时候教他识字和练武的时候他们训
起人来从不含糊，所以这才使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一个这样的地方与一群这样的人本是枯燥乏味至极的事，何况一待就是十八年，他记得尤伯伯告诉他，只要他在岛上过完十八岁生日，他就满足
第一个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条件。
岛上有一千三百本书，自他五岁认字开始，第二个条件就是他要在看完每本书后回答十个问题，十三年来他每年看一百本，终于在十八岁生日的时
候回答完一万三千个问题。
最后一个条件，他要能够在出去之前，围绕望风观十圈圈之内追上三师傅，而且剩下三个师傅还会在前九圈每圈送出一招，他可以选择躲避或者硬
接，如果十圈之内还没有追上那就什么时候追上，什么时候出岛。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多少良师的愿望，他不容多想，这十八年来他想的都是最后的考验快点过来，他想了很多，下岛后要做的事情，因为他从尤伯
伯的口中，从各种书中，已经听得太多，看得太多，外面的花花世界似乎总有一种魔力在吸引着没有看过这些情况的每个人。这些新奇的东西或者
深藏于脑海里边的东西无疑是更有吸引力的，他想了十八年，终于可以接触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是幸福还是兴奋，他最后一夜居然没有睡着。
出发前尤伯伯给了他两封信是他要去做的第一件事，还有五天，并且把时间告诉他，不能早也不能晚，于是他启程向江南出发。
在路上第一天他下了尤大同的船后，走陆路，见到个各地风土人情，尤大同告诉了他银票和银子铜钱的使用方法，给他置办一身行头，尤大同走了
，他似乎也该去做他的事情。这一天他在深秋的北国看到了各种风土人情。来到开封他看到了城市的繁华，殿堂楼宇比起望风观中最高的三清堂还
壮观，他终于把他十八年来的压抑疑惑都释放出来了，在开封东逛西转一天后他打算走水路继续南行。
这本是尤大同帮他安排好的行程，他没有理由拒绝，从小到大尤大同本就是与他最近亲的人，几个师傅除了严厉对人也不错，但观中的清高自然让
他们不容易接近。这次尤大同为他安排到送到信为止，所以他在这里吃面，信已经送完。
被安排好的生活嘎然而止，后边的路不知道该走向何方，小不点似乎已经吃完，他已经吃不下，小不点起身走了，他也跟了过去。
小不点进了客栈，他同样跟了进去。
小不点道：“你喝过酒没有？”
东方良石终于回过神来：“酒，喝过啊。而且喝的不少。”他没有撒谎，他的确喝过不少酒，而且都是尤大同带回来的，似乎他每次都会带不同的
酒回来给他喝，并且一定要记住这些就的味道，他同样从五岁开始喝。
“今晚想不想再喝点？”小不点似乎在问他的意见，但又接着到“小二，来五斤绍兴十年佳酿。”
酒两碗，已经放在桌子上。
酒，明透的酒。五斤，一斤一瓶所以桌子上有四瓶，第一瓶已经在碗里，酒香很浓，似乎都要盖过其他味道，东方良石抬起酒碗一口将尽，又忍了
一下还是喝了。
“好酒，好酒。好香的酒。”声音却是从门外传来，进来一个华衣青年，东方良石看过去正是刚见过的方宝儿。
东方良石道：“方兄怎有闲心来着种小地方?”
方宝儿：“江南一带这样的小地方还真不多，不是没有小地方都能找到十年绍兴陈酿的。所以我就来了。”
东方良石道：“原来方兄也是为这而来，何不坐下喝上两杯，这里不止有十年陈酿，还有十五年的酒友。”他故意把十五说得很重，似乎这需要表
明一下老酒需要懂酒之人，好友需要知心之人，以免误了酒意。
方宝儿道：“不错，陈年酒友比陈年佳酿更难得，我这一坛二十年女儿红却不知道合不合乎东方兄的胃口。”说话间已从身后取出一坛酒，就着这
张桌子坐了下来。
小不点道：“就不喝送的，至少得有个说法吧，东方兄这位是？”
送礼没有听过送酒的，吃饭却不可以没有酒的。在一起喝酒的总是要找个说法，当年太白对月独酌，不是没有酒友，只因他需要的是对月对影对饮
，三人成趣。今天三人不用对月，已可成趣。
东方良石道：“来到江南，怎可不知道这位方公子，哦，之前人称丁少侠。方公子，这位是小不点”
小不点道：“就是江南丁家少爷？”他似乎有点不信，今晚来的会是丁宝儿，此时已改为方宝儿，但他却不知道，这事本就没有发生很久，自然还
没有传开。
方宝儿到：“在下现在已是方宝儿。”他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东方兄，你我今日已是第二次见面，已是有缘至极，势必应该一醉解愁如何？”
三人已经开始喝了起来，却各怀心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小不点似乎是最安静的一个，很少插话，也很少听话。
方宝儿还在想明天应该去向何处，他本是无忧无虑的过着少爷日子，本去江湖做上一两件不大不小的事，博个好名声，一切都应该顺理成章，但今
天他却收到一封信，写自二十年前的信，他不得不面对他的人生。
忠孝礼义廉，忠君爱国，他应该忠谁，谁又值得他爱？他不想去想，又不得不去想，他不想喝醉，却已经倒在了桌上。
三人已经趴在桌上了，嘴里的嘟囔已经没人能够听清是些什么样的字眼。其他客人都已经离开，夜更凉。
小二走过来准备收拾桌上的碗筷，可是当他看到桌上四瓶酒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时似乎有些失落，随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手中的筷子戳
向东方良石的肩井穴，就在筷子已经触及他衣服的一刹那，一颗豆子飞至，正好打在小二的手腕处，他的手已经松开，筷子滑落在地上，他惊奇的
看着桌上的三个人，似乎没有人醒过来。
是惊恐，他已经指导这颗豆子的威力；是绝望，他知道那四瓶酒就是他最后的归宿。他打开一瓶一口气喝了下去。
终于他闭上了双眼，外边已经三更太天，夜更凉，心也更凉。
小不点起来，小二被他轻轻一提，顺手扔向厨房。
当他坐下来之后才发现东方良石已经在看着他。
东方良石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来？”他好像一直没有睡，也一直没有醉。他自小喝酒，就有问题只要有酒气他就能闻出来，尤大同不
但医术好，毒术也不出。他知道为什么他已经喝了十五年的酒，他也知道了书中所说的江湖险恶，他更知道了人心叵测。
小不点道：“好像知道他是什么人，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来。”
东方良石道：“那你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他是什么人？如果你要告诉我当然我会很乐意的。”
小不点道：“你看不到他是什么人的，只因为他那出手的速度和方式我才能猜出他至少应该跟妙笔书生有点关系，他是丐帮的长老之一。”
东方良石道：“算了，看不到就不要去想，这是我这十几年琢磨出来的事，哈哈，一个人也得找点乐子，找乐子当然要有力气，所以现在要去睡觉
了。”说着就向楼上走去了，
秋夜总是来得特别快。
冷，因为冷很多人才有了自己活着的感觉；有一种冷是心冷，当心冷了，活着的感觉都不明显，所以追名逐利，没有人能够看清楚这些人的心思，
但这种做法在利益角度看来都是无可厚非的。
小不点把方宝儿搬到东方良石隔壁房间，他知道那些人只会来一次，一次不成功自然应该换地方，换时间。所以他走了，走的很安心，顺着街道的
深处走去。
等着天明一起解决丐帮和华山的纷争。
事情出了就需要有人来解决，这是不变的定律。
既然丁重威能够约上华山邱真人，丐帮龙长老，那么解决问题的方式也就由他来定了，少林苦智大师一早就到了西湖畔。
传说当年范蠡带着西子隐居，泛舟西湖，今天来到这里虽然有舟，却没人能够泛起来。泛舟是需要心情的。垂柳上的黄叶都所剩无几，秋风扫下来
的落叶又都落入湖中，几个水鸟在落叶中啄着腐食，苦智站在湖边，风停了，树静了。
一辆马车过来接上了苦智大师来到望江楼。
望江楼，因为没有江才叫望江楼。
人们总是对没有的东西向往，对不曾拥有的东西充满憧憬，也会对无法得到的东西充满幻想。
上楼之后，丁重威已经与龙长老、凌虚道人、邱真人等几人落座。
龙长老身后站一人头低着，看来自然是那位主角了。此人一脸横肉，看来并非善类。苦智大师看了之后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并无人猜出他这是
叹丐帮不应该收这样的弟子还是叹华山门徒不应该去惹这样的人。
来西子湖畔自然应该品西湖龙井，小厮刚沏好茶准备送上楼，却被人一手拉住，“给我，上边都是朋友我去。”说话的正是东方良石，想不到他也
准备来凑凑这热闹。
小厮整在纳闷，方宝儿跟着进来像小厮手里递过去一锭银子。这小厮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当他自己开起一个酒馆之后还一直跟伙计说，
曾经有人帮他做事还给他钱。人这一辈子能遇到过的好事不会多，这一件在他看来是极好的了。
东方良石提壶已经跨步上楼，方宝儿也紧跟着过去了。
龙长老道：“凌刚，你先说一下那天的经过。”
凌刚道：“那日我本一人在闲逛，想进赌坊去凑凑热闹，可刚到门口就被人推了出来，我想既然入了帮，不能惹事生非，也就走了，进了一条无人
的巷道，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大叫，我过去看到一女子被人欺负于是就和那男的打了起来，他顺手抄起一个木棍此向我的胸口，我右手化掌推
开木棍，左手拳到打在他胸口上，他飞出去才跃身拿起剑，我已经腿到他胸口，于是他就逃走了，我也追了出去。要不是我轻功不佳，岂会让这淫
贼那么轻易逃脱。”
他已经说的很详细，并没有过多描述华山弟子行为，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自然能避则避。可有的人似乎不这么想。
邱真人道：“你说了那么多，都是你怎么出手，他难道不会还手，还是真的就没有机会还手，哼。”
“邱真人真是洞察细微。那人正在忙的嘛，难道还有时间还手，你应该问他逃跑的时候穿衣服了没有，可能不是凌刚你轻功不好，是那家伙光腚比
泥鳅还滑，不好抓啊。”说出这话的自热是东方良石。他那日早就看邱真人不顺眼，今日能有机会顶上两句心情自然会好的。说着还提着壶顺序给
他们倒着水。
五杯热茶已经在桌上，茶叶还在盅内浮浮沉沉，似乎飘过一股桂花的香味，很淡，天气却被带的阴沉下来。
丁重威道：“东方少侠玩笑了。邱真人，此事是不是该请贤弟子，出来说两句。”
邱真人道：“他要是能说话，抬我也抬来，昨晚他竟被一人潜房中杀害了。”
这是一句震惊四座的回答，没人想到一个重伤之人，并且他所做之事被人所伤本就无可厚非，此刻怎会竟然因此丧命。
苦智道：“想不到华山青秀会因这样一件事而丢了性命，善哉善哉。”
邱真人道：“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这次小徒下山是因为一件极其隐秘的事，此事其中定要蹊跷，苦智大师，此次本就是我邀您一起来。想不到小
徒昨夜遇袭，此事只能由您来解释。”
苦智道：“此事与贫僧相干？难道与华山执教手令相关？”
邱真人道：“正是如此，当年先师与大师交好，所以将这执教手令交予少林，如今小徒去取信物换回执教手令，不料遭遇横祸。”他显然还是不信
有此大事在身的弟子竟会做出此类江湖人不削的事。
龙长老道：“此事本是华山与少林之事，知晓此事的人本是极少，丐帮又怎会无中生有来插一手。”
丁重威道：“各位说的都有理有据，现在华山弟子的横祸还没有查清，你我在这里猜测想必也是没有结果的，当下要紧之事自然是先查清死因，最
好能够再找到当日女子。”
凌刚道：“据说那女子常进出半山赌坊，最近没人见过她，昨日我已经去找过，想今日带过来，却没有得到多少消息。”
凌虚道人：“此事应该找谁来做？严加敏本是最佳人选，可现在少林既已牵涉其中，他便不必查手。”
苦智大师道：“听说丁盟主有意让丁少侠闯荡江湖，何不就从此事开始？”
凌虚道人：“不错，大师，现在应当称方少侠，此人本是方良之子。我们都期待孤剑诀能够再动江湖，还请丁盟主不要推辞。”说着哑下一口茶，
似乎温度不错。
丁重威道：“宝儿，涉世未深，恐怖难当次重任。还请诸位另觅贤良。”
方宝儿站在一边听着，也知道这本就是一件极难的事，而且牵扯少林，华山，丐帮三大门派，如若做不好最终恐怕也没有个结果，日后必将引起江
湖纷争。这样的担子他自然不会去接，更何况现在丁重威已经帮他推开了。
邱真人道：“丁盟主说的极是，此事似乎已有一个适合人选，但愿东方少侠不要推辞。”
龙长老道：“东方少侠想必也是关心此事的，要不怎会化作小二来这里呢。”
东方良石道：“我本就是一闲人，偶尔凑凑热闹，现在已经没有热闹好凑，只有麻烦，可见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说话间楼梯又上来一个人，不是小不点是谁。
小不点接道：“东方兄此言差矣，热闹是人造的，喜欢凑热闹的人当然能够制造热闹，这个热闹可以凑。”
东方良石本来还在疑惑为何邱真人和龙长老都会让他来做这件事，像通过气一样，不过看到小不点，那自然无疑惑了，这个人的存在好像什么都是
合理的，你认为不可能的事好像在他说来就都是可能的，歪理总是很多。自从看到小不点给他的一直都是这样的感觉，所以也就不再推辞了。
东方良石道：“感谢各位前辈看得起，看来这个热闹还是可以凑啊。”似乎小不点说的话也无法拒绝“方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方宝儿道：“东方兄既然愿意凑一凑这热闹，也算我一个何妨。”
话已至此，茶已经温了，热茶不烫，如熊吞冰疙瘩，咽不下吐不出。不喜欢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我们都需要自由，可很多时候我们希望
有人能给自己一定的制约，无约无束似乎总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东方良石已经被约束十八年，可这十八年又是没有约束的，他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在跟自己较劲，他总是喜欢闹出一点响动，面对五个人如此，面对
五百个人如此，五千五万五万万也是如此，他不喜欢做主角，可是希望做焦点。
江湖焦点，还有那个能比得上能摆平华山与丐帮的纠葛，查明少林与华山的真相。
小不点是了解他的，而且出现的正是时候，所以他没法拒绝，人总会遇到一些无法拒绝的事，也会遇到无法拒绝的人，他已经遇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