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攻,手段凌厉、狠辣。眨眼间,过道两边的四十人就有七人成了刀下亡魂,眼下战况稍有缓滞。剩下的三十三人已经心生一丝忐忑,开始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
但他们毕竟也是手上染过不少鲜血的亡命之徒,虽然对黑落的身手感到恐惧,可是依然将他围在中间,并未彻底退去。
黑落的周围,随着他们的退却反而变得空旷许多,永兴夜总会的大厅中央给黑落留下一片三四米的空间。
而三四米之外已经被三十三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钢刀,眼睛更是恶狠狠的盯着黑落。
站在大厅中央的黑落并没有因为身下躺着五具尸体而有一丝泄恨的感觉,擎苍的死,在他心中留下的恨,不是这仅仅七个人能消除的,就算杀了整个永兴会的人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怒了。而惹怒了我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黑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邪邪的笑意,轻声的说道。
在说完这句话时黑落整个人已经变了,他双脚站在血泊当中微微的低着头,胸口一阵起伏。一股萧杀之气仿佛来自北极的冷空气般涌向围着他的三十三人,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冷颤。
黑落缓缓的抬起了他那原本底下的头,如果被柳三或者文轩看到此时的黑落肯定会大吃一惊,这还是平时那个嬉皮笑脸一脸阳光的黑落吗?此时的黑落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本一脸的坏笑此时已经变成诡异的邪笑。
最让人吃惊的莫过于他的双眼,他的双眼从最开始的淡红变成了妖异的血红,一股无形的杀气汹涌澎湃,犹如惊涛骇浪朝四周席卷而去。
。
黑落好像并没有急着攻击的意思,他将手中的钢刀咬在口中,双手缓缓的脱去他那黑色的外套以及被自己鲜血染得血红的白衬衫,一身不是很发达却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让人望之胆怯。
突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黑落脖子上慢慢出现了一丝丝黑色纹路,充满邪异泛着黑光。黑色纹路就像纹身一样,在黑落脖子上缠绕了一圈,看起是如此的和谐与完美,仿佛那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此时的黑落气质完全变了,恰似一头杀气冲天的盖世凶兽。
黑落右手横握着钢刀,左手的双指在刀面上轻轻一抹,蘸起一点还未干涸的血渍,然后双指伸到嘴边用舌头舔了舔,脸上那邪邪的笑容更浓。看到这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三十三人脸色大变。
他们顿时感觉好像自己包围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来自九幽炼狱的杀神。
出现如此变化的黑落惊动的不止是现场的这些人,他那直冲汉霄杀气甚至惊动了一些千里之外的强大存在。
在一个不知名的乡村,一位身材有些佝偻的老人正在一间土屋里烧火做饭。突然,他的身形陡然消失,下一瞬间已经出现在了土屋外面,在漆黑的夜晚他眼中闪过一道金光,正抬头看着西南方向。
“好浓烈的杀气。”
老人皱着眉头说道。
一间残破的寺庙里,一个正在打坐的和尚猛然睁开双眼。
“这股杀气,好可怕。”
这个和尚看起来平平无奇,他只是在那颗锃亮的光头山竟然有十二道香疤,看上去有些怪异。
“是谁?难道……”
同时在另一个方向,一位须发皆白的独臂老道手持玄铁八卦仰望着夜空喃喃的说道。
而此时的黑落并不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已经引起的多位盖世强者的惊恐与关注。
犹如杀神降临般的黑落营造出来的气氛十分压抑,令包围他的三十三人感到呼吸一阵困难,就当他们忍受到极限准备先动手的时候。
“轰”
一声巨响如晴天霹雳般,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身穿紧身背心,手持一把巨型板斧的柳三如一尊战神正傲立在永兴会的大门口,而他身下原本倒塌的两扇门板已经变得四分五列。
就在这一刹那黑落动了,他趁着包围他的三十三人分神之际率先发动了攻击,看着黑落动手了柳三一刻也未停留,那把巨型板斧在他手中举重若轻,仿佛是一根稻草一般,被他狂舞着冲向包围着黑落的三十三人。
见柳三带着势不可挡之势狂冲而来,原本隐藏在大厅各处的人马也不在隐藏,都提着钢刀向柳三发起了攻击,大战一触即发。
黑落率先发起的攻击明显占尽了优势,在加上此时他的力量和速度都提升了一个档次,攻击比刚才更加猛烈了。
面对高出几十倍的敌人黑落没有一丝压力,他此时已经失去了自我的意识,眼中只有杀戮。而此时柳三更是战意高涨,天生对战斗狂热的他压根没有害怕的感觉。
黑落手中的钢刀仿似活了一般,被他挥舞的密不透风,玄奥莫测的招式更是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每挥出一刀都必将带走一条鲜活的人命。
而柳三他的攻击方式跟黑落相比犹有过之,和对方刚一接触就以一个横扫千军之势当场立毙五人。
虽然手中的板斧跟黑落那玄奥莫测的刀法相比显得不是那么华丽,但横劈竖砸的板斧此时却更加实用一些,每一斧都是摧古拉朽,和他交战的那些人没有一人敢单独与他较量。
就这样杀气迷漫的黑落和战意高涨的柳三如虎入羊群般,带着无尽的仇恨和视死如归的气势让整个永兴会的人都感到心惊胆惧。不多时整个永兴夜总会的大厅已经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两位死神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尤其是黑落。双眼血红的他此时心中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有杀。好像只有酣畅淋漓的杀戮才是他的唯一。
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战斗已经持续到了白热化状态,黑落和柳三两人此时已经受伤无数,那些都是轻伤并未影响到他们的战斗力。两人如同浴血修罗般,在人群里掀起了无尽的杀戮。
黑落的钢刀已经断去一截,柳三的板斧斧刃更是已经翻卷。
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对柳三和黑落而言只是单方面的屠杀,虽说是单方面的屠杀,但永兴会这边的人数是他们两的几十倍,想要结束战斗也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柳三再次的将敌人劈到在地时,乏力的感觉令他头脑一阵晕眩。毕竟他是人,体力是有限的。他硬是凭着过人的毅力坚持到现在,依然挥动着手中凶器和永兴会的人做着悍不畏死的拼斗。
被杀戮所代替的黑落好像并不会感觉累和痛,且还有越杀越兴奋的趋势。每每都会以受伤的代价来换取几条鲜活人命。
此时永兴会所有人终于感到绝望了,面对两尊杀人狂魔不要命的冲杀,他们连最后一丝斗志都失去了,就连握着钢刀的手都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他们早已忘了以前杀戮别人时所带来的快感,此时的他们终于明白了杀人者,人恒杀之的道理。
对于这些已经失去斗志的敌人,柳三和黑落没有一丝怜悯之情,一来是因为他们都是该死之人,可以说在场所有永兴会的成员手上都是带有人命的。
所以血债终归血来还,死。才是他们最后的解脱。
二来则是因为。仇恨!
杀戮,毫不留情的杀戮。战斗已经形成了一面倒地局势,黑落和柳三像收割麦子般收割着永兴会成员的生命。随着最后一名敌人的倒下,柳三已经到了精疲力竭的程度,强弩之末的感觉令他已经没有在战的能力了。
“咚”
柳三单膝跪倒在地,用自己的武器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在血泊之中,缺氧的感觉令他的胸口一阵起伏,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血腥味弥漫的空气。
“啊。”
一声长啸响彻大厅,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黑落手提那把已经断去半截的钢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攻势向柳三冲了过来,柳三此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最好的兄弟会向自己下杀手。
看着那把快速逼近的钢刀,柳三脑海一片空白,就在他脸色一阵犹豫,好像要做出某种决定之时,黑落停下了。
柳三抬头一看,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踹的粗气,苍白的跟一张白纸但又不失刚毅的脸,而那把断刀离他脖子也只有一尺的距离。
“噗通”
黑落轰然倒地,血红的双目已经变回原来的黑白相间,脖子上那圈诡异的黑色纹路也在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慢慢退去。
柳三对黑落身上出现的变化感到非常惊讶,但眼下的情况不容他去多做思考,他马上将黑落扶起,双指放在他鼻前感应着。过了一会柳三才呼出口气,黑落只是过度的透支体力而导致昏迷的。
在上一刻虽然黑落差点要了柳三的命,但柳三此时眼中的担忧之色并没有一丝作假。
此刻永兴夜总会的大厅就像一场修罗炼狱般,断臂残肢随处可见,浓重的血腥味更是让人闻之作呕。
六七十人无一生还,可以见得两人的战绩是多么显赫了。同时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他们身上那无数道小伤和几道醒目的大伤口已经证明他们赢的并不轻松,险些真的丧命于此。
当柳三以为在场没有一个活口而放松警惕时。
“嗒”“嗒”
一阵脚步声让原本已经放松的神经在次紧绷,随着脚步声的停止原本空旷的楼梯口出现了几个双目冰冷表情严肃的黑衣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王义雄,他身后那七人正是永兴会最后的力量,也是股不容忽视的力量。王义雄身后的七人都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才是永兴会的中坚力量,永兴会的七大高手。
失去战力的柳三,面对这七人感觉压力倍增。
“很好,果然英雄出少年。竟然在不用火器的情况下消灭了我永兴会几乎所人手,但是你也因该知道我身后这七人才是我永兴会真正的力量。现在你已经没有在战的力气了吧,那么你的下场也只有一个。去陪你那位死去的兄弟吧”
王义雄不缓不慢的说道,语气中充满森然的寒意。对于他这只老狐狸来说就算整个永兴会的人都死去,只要他身后的七大高手还在,那么他就可以在叙州市继续呼风唤雨。
之所以刚才没有让这七人参战,就是因为王义雄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不愿让自己的底牌去打没有把握的仗。在见识了黑落和柳三的身手之后他做出了如此判断,如果让这七大高手去面对全盛时期的柳三和黑落的话。必败。
所以这只老狐狸在等,等他们两个真正失去战斗力时,然后在毫无冒险的情况下将两人除去。
“王、义、雄。你这个卑鄙小人,如果不是用火器杀了我的兄弟擎苍。就凭你们永兴会这些乌合之众也能留住他的性命吗?就算今天我死在这里也要将你们永兴会的这帮垃圾铲除”
战意,不屈的斗志。
柳三勉强的站了起来,对于他来说就算死也要战斗到最后。尽管他此时已经没有了战力,但他那欲求战死的决心丝毫不见减退。
“切,还想战斗?正如你所说我是个卑鄙小人,就让我来宣告你的死刑吧。”
见柳三摇摇欲坠的向自己走来,王义雄轻视一笑。接着抬起左手向后面一招,站在他身后的七人都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动作一致的从腰间摸出一把黑色的手枪。
可见这只老狐狸做事是何等的谨慎,就算明知道柳三已经没有在战的能力,他还是选择用最保险的方法送柳三上路。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现在是热兵器时代我们要跟得上潮流,所以你也必需跟上潮流。”
王义雄邪恶的说道。
面对七把黑洞洞的枪口柳三没有丝毫惧意,下意识的用自己身体当在地上的黑落身前,这是他出于他本能的做法。同时他脸上还皱着眉头,像是在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