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贾诩来到西凉军大营求见牛辅,他本来就是西凉军的人,不少人都认识他。他找到牛辅,问牛辅是想死还是相火,是想流芳千古还是遗臭万年。
牛辅大惊,他知道贾诩这个人平日里就很有心计,于是问他为何这么说。
贾诩说,凉州人的名声,在这几年,已经被董卓和西凉军给败坏完了。天下人提起凉州,都视为董卓的帮凶,无不咬牙切齿,欲杀之而后快。所以,王允就准备遣散西凉军。一方面可以节省粮食,让这十几万人回西凉就食,减轻长安的压力,另一方面,解除他们对长安的威胁。西凉军本身也如同惊弓之鸟,又没了领头羊,所以,只能怪怪的回西凉。
但,此地离西凉之地数千里,中间大汉的力量很强。若是王允改变主意,只需要一个亭长就可以把你们这些将军一个不落的全逮住,要杀要剐都是别人说了算,而且,还洗刷不了西凉军的恶名,让凉州人遗臭万年。西凉军的普通士卒,回了西凉,不是被羌族豪雄抓去做奴隶,就是被西凉的官府拿去当炮灰。这是在救他们还是在害他们?
牛辅一听,对啊,他本身就是西凉人,他知道贾诩说的是实话。现在那边韩遂马腾,边章,北宫伯玉,乱七八糟的人在西凉打成一团。乱得不得了!他又担心又害怕,就问贾诩怎么办,贾诩说他有办法,但是,要和所有的西凉军将领商量,不然这事儿没辙。
于是牛辅就和其他人说了,然后一起听贾诩说他的计策。
当时,西凉军军中有人散布“王允欲洗荡此方之人”的留言,大家都很害怕。所以,士兵们都很恐惧,都不知道怎么办。将领就更不用说了,都担心自己朝不保夕。所以,都乖乖的来牛辅的主帐听贾诩说计。
贾诩就告诉大家,他知道,杀董太师的,是一个叫秦煌的奇人,是他借天雷处罚董太师,这事儿和王允没多大关系。而且他已经猜到了,秦煌会被王允折磨一番,讨要这借天雷的方法。到了那时候,大家都犯过这么多错,肯定一个都逃不了,这是天罚!
但是,这事儿能够补救。
贾诩给大家分析了一下当今天下的形势。说白了,如今是乱世,谁有刀剑,谁就有说话的权力,所以,西凉军不能散,必须要凝成一股绳。但是,这需要一个信念,因为现在西凉军军士自己都完全丧失了信念,成了行尸走肉。
贾诩说的这个信念就是“清君侧”!那清谁呢?
贾诩说,咱不能明说啊,爱谁谁,让兵士们和天下人自己去猜,自个儿吓自己。或许是王允,或许是袁绍,或许是那些个世家大族。只要让兵士不要绝望,不要乱就好。
然后,贾诩就问这些将领,想不想封侯,而且是名正言顺的,为天下人敬仰的真正侯爷。
谁不想啊,傻子才不想!大家当然都明说了,然后问贾诩有什么办法。
贾诩说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靠手上的刀剑明抢,一个就是朝廷碍于大家的功绩,实打实的封赏。
当然了,要说咱们有刀有枪的,让朝堂强行给你们封侯也不是不行,可这样一来,天下群雄会看得起你们吗?而且,这么一搞,有实力的都封侯了,侯爷都泛滥了,这大汉坚持不下去了,这侯爷做着还有意思么?
大家当然知道这个理,然后问第二个办法。
贾诩就说,咱们西凉人啊,以前做的错事儿太多,有一件事情,不但能洗刷我们的恶名,还能让各位封侯,惠及子孙万代。
这件事儿什么事呢,那就是平定天下。
这天下一平定,朝廷肯定要论功行赏,到时候,首先不说其他的,咱们西凉人的恶名没有了,对吧!天下人还得对我们感恩戴德。然后,咱们立下的大功,朝廷怎么能不赏,到时候,朝廷会吝啬一个侯爷么?
大伙儿一想,对啊,是这么个理。论公呢,这是他们当军人该做的事,论私,一方面是为了赎罪,一方面是为了封侯。然后都表示,我们要照后面的这么干。
贾诩说,好啊,但是照后面这么干,咱们西凉军以前那一套就要改,不然还是没戏。不能在烧杀抢掠了。而且大家也都知道,我们有了堳坞,粮草不成问题,但今年三辅地区必然大旱,要是兵士一抢,三辅的人为了生存,肯定要拼命。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咱们西凉军,总不可能把三辅的人全杀了吧!
几位将领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就答应了下来,然后联合起来,写了一封奏章给天子,说明了情况。天子当然很高兴,答应了。
但是王允知道了这个消息,大怒,他说,像西凉军这种无恶不作的军队,不配为军队,没救了,必须遣散。等关东军队和关内诸侯到了长安,西凉军要是还没有遣返的话,他就要命关东的袁绍等人灭了西凉军。为了震慑西凉军,他把李肃满门都抄斩了,吕布怎么劝都没用,还有李儒的满门,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找不到李儒本人和他的家小。非但如此,王允还主持清理董卓的余党,只要和董卓有勾连的,全部下狱。连蔡邕和赵岐都不能幸免。天子诏令都不管用。
这一下子,西凉军顿时群情汹涌,这是要把西凉军往死路上逼啊!贾诩这时候撺掇了一把,大家决定围攻长安,铲除王允这个逆贼。
再说王允,他也是倒行逆施。在长安不得人心,长安市民,清流士人都对他非常不满。第一点就是他扰民。他要收拢长安物资,准备预防今年必然到来的干旱。但是他做事太急,太不懂变通,得罪了很多人。还命吕布死守长安城门,严查来往人等。
也不知道王允是得意忘形还是什么的,他把吕布当做了一个下人,而且在朝堂上得意洋洋的说,他手上有亩产七石的良种,还有招引天雷的方法,他还自请圣旨,封自己为太师。俨然另一个董卓。
在西凉军攻长安的时候,长安守军大多草草抵抗了一下就收手了。因为西凉军凶名在外,而且他们本身战斗力不强,都是饿的,并且他们对王允也不满,所以都是敷衍了事。甚至还有人倒戈,加上西凉军本身的内应打开了城门,几乎没经过几场激烈的战斗。
猝不及防的吕布就是这么被下药迷昏,然后给西凉军生擒的。西凉军众将就这么,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长途奔袭,占领并掌控了长安!不过,还是有漏网之鱼,吕布的部将张辽,高顺,会同越七千并州骑军,逃出了长安。西凉军也没有追,任其自生自灭。
众将解剑,第一次参加了没有董太师的朝会。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第一次朝会又出问题了。
首先第一个,长安的百姓担心西凉军秋后算账,给董卓报仇,甚至有几十户人自杀,宁死不受辱。这让西凉军众人又惭又愧。天子和众臣也对西凉军我性我素目无王法的这种做派很头疼,担心西凉军尾大不掉。因此,朝堂上居然有过半的人支持遣散西凉军。西凉军众将当然不满,双方不欢而散。
这第二个,就是王允死了。在太仆赵岐和郭汜郭将军在天牢探监之后死了。问题是,他不是自杀,是被人用刀刺死的。用的,还是西凉军的制式斩马刀。这下,西凉军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问题是,西凉军确认,绝对没有人敢动王允一根汗毛。
但是朝廷大臣不信啊,没了董卓的压制,那些世家出身的大臣,一个个叫的梆梆响,就差没直接叫西凉军杀了他们,以印证他们的清名。可这于国事何益?
贾诩劝服了西凉军众将,并提出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在这之前,王允已经派出抚慰使节抚慰山东诸侯,也就是袁绍,曹操,袁术,陶谦等人。
王允一死,他们就有了借口,出兵长安。众所周知,袁绍出身的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而袁绍,根本就不承认献帝刘协的地位,甚至密谋让幽州牧刘虞做皇帝。这事儿许多人都知道。天子为了安抚刘虞,特地封了刘和做宗正。
所以,西凉军众将和朝廷大臣都愁眉不展,心事重重。这个时候,贾诩建议大家来司徒府找一个叫秦煌的人问计。
他还说,天命不可违。如果秦煌已死,那说明大汉无救,活该天下大乱,西凉军和长安朝廷活该为之陪葬。但是,若秦煌尚在,只要文武大臣拉得下脸,必有所得。而这个时候,张绣派人来,说有个叫秦煌的,让军中将领来司徒府一叙。大伙儿这才推举了几个,结伴前来问计。不管怎么说,有个盼头总是好的,特别这个盼头来历还这么神秘。可以召唤天雷!
听完牛辅讲的故事,秦煌目瞪口呆,这贾诩,也太妖孽了吧!
但是,他为何自己不来见秦煌?
而且,堂下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秦煌,等着他的计策。
秦煌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