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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勿以出身论英雄

秦煌自扳指中拿出一瓶高度高粱酒,放在酒桌之上,顿时吸引了三人的目光。那琉璃一般的瓶子,那精美的包装,一切都震撼着这几人的眼球!

“这是——琉璃?西域的琉璃?传说汉武帝之时,曾有西域客商进奉琉璃,但已经失传了,你这器物又是哪里来的?”贾诩不确定问道。“霸先,你将这器物藏在何处?”

王越也震惊的说不出话!

貂蝉知道这是秦煌的本事,但这二人来历不明,用意不明,秦煌为何会如此冒失?她搞不懂,没有作声,就这么默默的看着。

秦煌打开瓶盖,给四人一人斟了一碗,然后端起放下酒瓶,站了起来,长身一礼:“贾先生,王先生,我有求于两位,所以也不想欺骗两位。但,此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还望两位勿要外传!”

“这是自然!”贾诩和王越都答应了。

“我这小弟也知道,我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得天眷顾,得了一桩奇宝,所以能自由往来两地。在我那个时空,我就一直仰慕贾先生和王先生。所以,刚才才如此激动。我这人,待人以诚,也不欺瞒二位,这酒,乃是我们那里独有的酒,两位一偿便知。说来,我来此地的初衷便是贩卖这些酒,良种,书籍,已经一些其他器物。但到了此地,见到此地乱象,民不聊生,我又于心何忍,只关心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责任!所以,我想借助两位,帮我成事!”

贾诩冷冷的看着秦煌眼睛,一动不动,然后,脸色慢慢舒展开来:“霸先,我还以为你是南华仙人之流!但现在看来,你比他厉害多了。你说,要是我和王越将你捕杀,然后夺了你的东西,或自留,或献给太师,君以为如何?”

秦煌心神巨震,他告诉自己,这是考验,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贾先生,首先,你们要确定能够捕杀我!”秦煌深呼吸一口气,心平气和的说着,仿佛和自己无关:“你们知道我的武器和凭借是什么吗?不,你们不知道。若我没有把握,我又怎敢在王大侠的面前暴露我自己的老底?”

“就算你们能杀得了我,那又怎么样?对你们来讲,有什么好处?能升官么?能发财么?还是能干什么?你去给董太师说我是其他时空来的人,你看看他会认为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而与我合作,你们能得到无穷的好处。贾先生你,无论你是想独善其身,还是兼济天下,有我的帮助,都能事半功倍!甚至,还可以请你去我的来处见识一番。我们那里,天上有飞机,海里有轮船潜艇,移山填海只是等闲,还有种种你们无法想象,无法相信的东西。”

“至于王先生你,与我合作,好处也多。贾先生说他为你求官,我还能请王司徒为你求官。但恕我直言,你做官是为了什么呢?”

王越脸色沉了下去:“我就是想打破这些世家的垄断,让寒门黎庶也有进身之阶,可惜,我努力半生,也没有见到一点希望。而那些成功的人,要么就是依附世家,要么就是依附宦官外戚,偶尔有几个坚持操守的,于大事又有何益?我要的!是公平!是黎庶寒门也能和世家豪门一样有同样的出仕机会!”

这是王越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说出他的心声,可是他永远不会知道,公平是这个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秦煌从来都认为,只有相对的公平,没有绝对的公平。

但是在这里,相对的公平都是奢侈!

贾诩沉默了,貂蝉也沉默了,王越也没有说话了,但秦煌双目明亮,炯炯有神的看着王越:“我相信你会成功的,但是,如果没有我,你要的公平,至少要等几百年!”秦煌没有骗他,等到了唐朝,相对的公平才会勉强出现。

“好!王越拜见主公!”王越不是矫揉造作的文人,他是剑客,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剑!若不成,一剑杀了就是,何必在意!

秦煌大喜,摘下自己腰间的百炼龙泉,递给王越:“我手中暂时也没有更好的礼物,这是最适合你的。宝剑配英雄,这柄宝剑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越接过剑,拔出一看,在屈指在剑脊一敲,剑嗡嗡作响,王越大喜:“多谢主公,真是一把难得的好剑!”王越将自己原来那柄剑系在腰上,将百炼龙泉还剑入鞘,拿在手中,微一沉吟:“这把剑,就叫不悔吧!我这一生,虽九死而不悔!”

“好名字!”秦煌赞道,然后看向贾诩:“贾先生,你又如何说?”

“委实难下决定。秦煌,不知你准备如何缔造公平呢?”贾诩端起酒:“来,我先敬你和王大侠一杯,我先干为敬!”

“等等!”秦煌话没说完,贾诩就已经一仰脖子,一口灌入了酒,然后突然面色通红,一扭头,噗的一口喷出。

秦煌连忙知机的递上香茗,贾诩连灌了几碗,这才醒过神来:“好辣好烈的酒!霸先,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煌讪笑:“贾先生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是正要劝你吗?是你动作太快了,也怪我事先没有告诉你,这是烈酒,初尝之人,只能慢饮。”

然后有给他满上,四人一起干了一口。

然后四声出气声,相视一笑,默契的说道:“果然好酒!”

秦煌放下碗,用指头蘸着酒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肆”字,然后说道:“贾先生刚才提到我如何缔造公平,愚以为,放在当下,就在以下四点!”

“哪四点?”

“第一点,平天下。你看这大汉朝,主弱臣强,外寇内贼,应接不暇,生存尚是问题,如何求得公平?所以,第一步必须平定天下,建立稳定的政权。”

“第二点,修德政。平定了天下,要兼顾法治和人治,建立监督机构和刑罚机构,同时用制度和礼法来维护政权及纲常。”

“第三点,开民智。只有开民智,让国民认识到公平的重要性,他们才会自动去维护公平。若人人仓廪实而知礼节,也许,公平就不是一件奢望的事情,但那个时候,更麻烦的事情就会更多。”

“第四点很飘渺,那就是要得天时!时移道异,要因时而动,与时俱进,不可拘泥。须知,昨日之公平,非今日之公平,明日之公平,亦非今日之公平。”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只有当我们遇到我们认为的不公的时候,才会觉得不公平。大道公平,而人道不公!只有要人,就有纷争,只要有纷争,就会有不公平。若人人都能有选择权,这就是最大的公平!解决王先生所说的那个问题很简单,那就是选材不以出身论,而唯才是举,辅以唯德是举。”

秦煌一口气把话说完,满座哑然,他们都在细细品味秦煌的这四点。

贾诩看着秦煌,若有所悟:“霸先,你的那个世界,公平了么?”

秦煌无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要说公平,现代社会确实有,但还没有达到尽善尽美的地步,反而因为人心而凸显了差距。

贾诩笑了:“怪不得。你说的相对公平这话,我很喜欢。你说的那选材不以出身论,而唯才是举,唯德是举是什么意思?”

秦煌这才为他们解释起科举制来。秦煌给他们讲解的是明代科举,分为乡试、会试、殿试三级。乡试通过可称秀才,会试通过可称举人,殿试通过可称进士。不论出声,只要报名,人人都可以参加乡试。

一番洋洋洒洒的讲下来,听得贾诩和王越拍案叫绝,貂蝉也美目连闪。

“朝闻道,夕死可矣!”贾诩长身一礼,正声说道:“霸先,还请受我一礼。”王越也激动的看着秦煌,口中喃喃道:“我这个主公,没有认错!”

秦煌满以为贾诩就会如此拿下。谁知贾诩却说道:“霸先,你描绘的这些东西确实让我心折,但要我奉你为主还不够!”

秦煌犹如当堂被泼了一盆冷水,苦涩的看着贾诩:“不知贾文和贾先生你还有何见教?”

贾诩无视秦煌那苦闷的眼光,笑道:“霸先,欲成大事,首要在于谋划,其次在于执行。你无名望,无寸功,夸夸其谈,说得再出彩,又如何取信于我?君择臣,臣亦择君。让我和你讨论经义,做一对普通的朋友,可以,但要我奉你为主,为你做谋主,这却万万不可!”

秦煌心灰若死,到手的谋臣,居然会拒绝自己!秦煌幽幽一叹:“文和兄,你这是何必,不知你有没有听过曹操的名言,宁可我负天下人,必不教天下人负我!以文和兄你的大才,今日若我不能折服你,我能保证以后也肯定能折服你么?而且今日我道出如此多的机密,你让我如何放心让你离开?今日小弟就要对不住你了,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王先生,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文和兄,待这几日过后,我再派人接来他的家眷。我是定然不会放虎归山的!”

“你这是准备囚禁我?”贾诩脸色一变,忽然惊奇的看着秦煌:“我知道了,你和王司徒阴谋不轨,妄图推翻董太师!好胆!”

秦煌脸色不变:“以文和的心思,恐怕早就在怀疑这一点了吧!若看不出来,我倒怀疑我自己的眼光了!你这样的人,我更不能放你离开,给自己培养一个强大的敌人!若你与我为敌,我寝食难安,但要我杀你,我又舍不得。真是难办!看来,只有囚禁你了!”

“主公放心,这事交给我就是,就贾先生这副身子板,绝逃不开我的视线。”王越咧嘴一笑,带着歉意的目光直视贾诩。

“不是还有第三条路么?”贾诩笑了:“贾诩心悦诚服,拜见主公!”

“什么!”秦煌眼睛都差点瞪了出来:“文和莫不是戏言?”

贾诩哈哈大笑:“若你杀我,那自不必多说。若你纵我,那我将来当为你求情。不过,既然你是囚我,我只好认你为主,为你出谋划策了!你的见识令我折服,杀伐果断又不失仁厚之心!这不正是我想要的主公么!”

秦煌喜极,抓住贾诩的手,紧紧握住:“我得文和,如鱼得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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