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雨的黄昏---并没有凄美的感觉,胡大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劳累,趴在云麓宫最后一级台阶上,胡大想起这一天魔鬼般训练的历程。
早晨醒来,吕洞宾带着胡大来到云麓宫后的崖顶,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平台,这个平台的下方是万丈悬崖,吕洞宾开始教胡大南宗正宗内功心法纯阳功,纯阳功讲究吸食少阳之气,缕缕少阳之气通过百会穴慢慢进入体内,过了八点,阳气大盛,二人也就停止了,吕洞宾强调说打坐要做到,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要日日如此,不可有一日停息。
用完极其简单的早餐后,吕洞宾开始教导胡大南宗的剑法纯阳剑法,南宗剑法脱胎于庄子的南华经,据说是庄子梦蝶时,蝶仙教给庄周,讲的是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眼中有敌,心中无敌。
下午的时候,强调实战训练。不知从云麓宫那里冒出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人开始训练胡大,而明明在云麓宫中,胡大只见到吕洞宾和吕青云两人。
“从今天开始,你下午的训练由我来负责,我姓毛,你可以叫我毛道长,任何时刻,如果我数到三,你还不动或不起,那么,休怪我这皮鞭无情!”那个身穿黑色道袍的人说。
接着,又冒出另外一个黑衣人,他从云麓宫扛出一根原木,放在胡大的肩上,立刻就把胡大压得趴在了地上。
毛道长开始数数,“一、二、三”。
胡大挣扎着没有起来,毛道长扬起皮鞭,在天空中甩了一个响亮的“啪”,胡大立刻感觉身上的剧痛一阵阵传来,迷糊中又听到了毛道长在数数:
“一、二….!”
在毛道长数到“三”的一瞬间,胡大挣扎著咬紧牙关,从地上爬了起来。
“好,现在,绕着山下跑一圈!”毛道长用皮鞭向向下指了指,胡大倒抽了一口冷气,全身不争气的抖了起来,他认为自己必定会死在路途中。
当然,胡大并没有死在岳麓山上,好几次,就在他将要放弃的时候,神奇的枯木逢春功就开始发挥功效,正因为这种神奇的内功,他的气力始终没有完全枯竭。
黄昏时分,岳麓山区下起了雨,胡大咬紧牙关,用那始终残留的一丝力气,撑下了来回一百公里的不间断山路和几十公斤重的巨大原木的重压。
在毛道长规定的最后一刻出现在了云麓宫前,胡大回头俯视着烟雨濛濛的山道,竟然激动得掉下了眼泪,这简直是一个奇迹,难道真的是自己干的吗?
“好样的!”毛道长出乎意料的夸奖了他一句,“不过,以后的日子比这难过多了!嘿嘿,慢慢享受吧!”
“变态!”胡大暗骂了一声,无力的倒在了准备给他的木板床上。
虽然很硬的床,和张家客栈后院那张床相比简直是无法比,可是此刻倒在上面真和很舒服啊!
“啊--!”背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惨叫起来,愤怒的抬起头来,却看到吕青云那张同情的脸。
“你,你不能躺下,你要先洗个药澡!朱师叔祖给你准备好的药澡!”吕青云腼腆的说。
在吕青云的搀扶下,胡大来到澡盆边,澡盆里已经备好了热水,热水上放了一些药材,胡大认出了好几味药,比如龙脑香、田七等,胡大脱下衣衫,只剩下大裤衩,慢慢的进了澡盆,泡进了水里,吕青云并不避嫌,在旁边照顾,药效也慢慢渗透到胡大的股肉里,过了一个多小时,胡大该吃晚饭的时候,胡大感觉自己好象完全恢复了。
和吕洞宾、吕青云以及朱神医一块吃完晚饭后,朱神医开始传授医学知识给胡大。
夜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击打着云麓宫的屋顶,深夜一点多,胡大才得以沉入寂静的梦乡。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清早纯阳功的修炼雷打不动,慢慢的胡大感觉到穴道内似乎有一只红通通的小老鼠在运动,胡大的身手也越来越敏捷,早上的纯阳剑法、以及后来传授的物化拳,胡大也练的纯熟,下午的实战训练由一根原木变为二根,直至三根,与此相应,胡大的枯木逢春神功也突破第一层“春回大地”,进入第二层“乍暖还寒”。再后来,转为毛道长派人与胡大对打,练剑,先是一人、后来变成二人、三人,每次胡大都是伤痕累累,可经过朱神医的药浴后,又迅速恢复。晚上朱神医的讲座由医药到针炙,到穴位贯通等等。
南楚的秋天,岳麓山的梧桐杉,叶子已经略见枯黄,清风贴着云端吹过来,不坚强的叶子会随风飘落,不知不觉间,胡大在云麓宫呆了三个多月了,这是胡大记忆最深刻的三个月,甚至比胡大曾经经过的高三复习还要痛且快乐的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胡大就象是一个精美的机器一样,精确到每一分钟,早晨五点就起床,开始练习内功心法纯阳功。三个小时后,开始用早点,用完早点,练习南宗的纯阳剑法和物化拳,一直练到中餐。下午的时候,毛道长会派人和胡大实战。然后,就是在加了各种药物的药桶里洗澡。晚上,胡大还必须向朱神医学习医术,听吕洞宾讲各种江湖见闻,一直到凌晨一点,每天睡眠时间只有四小时,日复一日,胡大的实力在显著增强。
而朱神医也在这段时间,利用云麓宫的设备和原料,和吕洞宾一起炼制九转大还丹,白天他自己照料,晚上要给胡大讲课,就由吕青云照料。
三个月后,朱神医的九转大还丹也快炼成了,今天正好是开鼎取药的时间,他和吕洞宾都非常兴奋,熄了炉火后,端起一盆由岳麓山寒潭中取来的冰水,就猛得往那药鼎倾倒。那药鼎嗤嗤连声,冷却下来。
朱神医和吕洞宾都神色有些紧张,朱神医小心翼翼的揭开药鼎,一时竟然不敢去看。胡大探头过去,只见鼎底部散堆着一颗颗金灿灿的比龙眼略小一点的药丸,共九颗。
“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朱神医和吕洞宾二人看着药丸,竟高兴的手舞足蹈。很多年经历过很多事情后,胡大才知道,这药丸的贵重,可惜,此后,二人再也没有炼成功过。
朱神医和吕洞宾小心翼翼的把这些药丸收入瓶中,一人四颗,留下一颗,单独放入一个小瓶中,递给胡大道:“给你的。”
胡大大喜过望,心想,为啥不给吕青云呢?这段时间,都是吕青云在照顾胡大,胡大和青云的交情慢慢的建立起来。吕青云从来没有离开过云麓宫,她每次只能在宫里遥望山下的长沙城,想象长沙城的生活,她是一个极单纯、又是极寂寞的女孩。她常在胡大边药浴的时候边问胡大一些外面世界的事,胡大也是极尽所能和她讲述。
吕洞宾似乎看破胡大的心事,说道:“你未来多有劫难,九死一生,这九转大还丹你用的上!”
朱神医郑重的对胡大道:“此九转大还丹功效非凡,只要尚存一口气在,不管多重的伤,服下就能护住心脉,保得几日不死,非万不得已,不能轻易浪费了。”胡大赶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