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莴弯村,柳吟月不知道该去哪里,又剩下她一个人...
脑中忽然想起牛大奶适才的话,“你不管你的死活算了,你也不管爹娘的死活么?”
“你别问,总之你离开这里,离开莴弯村对你最好。”
会不会有人找到她,如果她留下来会打扰牛大娘家的生活,她愿意离开...她还是一个人…
救她的是几个穿了侍卫服的人...是谁...
一辆宽大的马车从莴弯村出来,一路缓缓越过她向前奔去。
马车晃动,忽然不远处望去,车上似乎掉下了什么东西。
像是一个包袱,柳吟月走上前去捡起,灰色的上等锦衣里包了沉沉的银子,柳吟月忙反应对马车后面喊,“哎,停车,车上掉了东西...”
想追过去还回去。
不知道哒哒的马蹄声有没有隐没她的声音,只见车子走了数十米远停了下来。
柳吟月忙跟上去靠近,坐在车子前面下来一个老头,衣身锦贵,像是个管家,一旁一个小仆,身体健壮。
老头转身一见她手里捧了银子,便和善看她笑道,“是姑娘捡到我家少爷的银子了么,真是好心人,多谢。”
柳吟月微微一笑,“恰巧遇到,不必客气,下次可要记得看紧。”
老头将银两递上车,似和车里的人耳语两句。
“那是,看姑娘一人行在路上,不知姑娘要去哪里,马车顺路,可稍姑娘一段。”
茫茫路上,人烟稀少...
“我...”柳吟月也不知要去哪里。
“看姑娘似有些茫然,是刚从家中出来,外出作工,不知到什么地方么,如不嫌弃随我入恒离城去吧,那里热闹的很。”
看满头白发的老头面目和善,几分熟悉,总觉得不会是坏人,无处可去,又不识路,柳吟月犹豫下答应了下来,“谢大伯。”
“不必谢我,是我家少爷应允,姑娘请上车,委屈与我家少爷同辇。”
十分宽大的马车,两匹骏马赤宇良种类的,车帘是上好的锦缎棉质,马车里软垫铺满,十分干净柔软,不是寻常的人家,至少是二品官员以上的奉录,若是商人,便是富商巨子。
车上一个锦绣银纹缎长袍的男子,白色柔质锦靴,头上一顶白纱掩面的笠帽,坐正挺直的身体,看不清脸,一种熟悉感,只感笠帽下的年轻男子在盯着她看,柳吟月十分有礼的点头微笑,笠帽下的人也点头还了礼,随即作了个请坐的手势。
修长骨感的手指,柳吟月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赫连明皓,微闭下眼。
“谢谢公子。”
对方没有说话,像是个哑巴。
柳吟月正对了马车,看向车外,一路无言。
行了一个时辰,微闭的双眸总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迫人的无法忽视的视线向她看来,紧盯着她良久。
睁开双眼,转头,白衣公子一手托腮侧躺了像她一样闭着眼在假寐,看来倒像是错觉...
到了恒离城里,满是热闹的大街,人潮拥挤,各种行业,遍地小贩。
忽然想起以前在相府时,她爹平日里管得不严,她常偷偷和贴身丫鬟晓翠出来逛街,看各种饰物,小吃,分外开心。
柳吟月呆呆看着窗外物是人非,眼眸泛红。她终回到了恒离城...
车上白衣公子在看她。
“停车。”柳吟月施礼,跳下了马车。
别人都说他是大坏蛋,那又怎样,他还是她爹,疼爱她的爹。
...
深夜柳吟月独自蜷缩在街道边小店的房檐一角,有些微冷,有些累,快要睡着。
她去找作工的地方,可是她什么也不会,一下午下来,还是没找到去处,不知道该去哪里。
睡梦里依稀是她大婚那日,站在相府门口,她的父亲柳相着了一身深红锦质绣纹长袍,衣冠楚楚,身姿矫健,不减雄风。
母亲光洁整齐盘起的发式左鬓一支深红牡丹花,一身深红绣锦端庄长裙,神采依旧,两人微笑着,眼眸遥望着目送她进宫的花轿。
一行热泪似沾湿了衣角,如果她没有进宫...
“柳姑娘,柳姑娘。”柳吟月迷茫醒来,泪眼婆娑,待渐渐看清来人,是上午遇到的老头成管家。
“你...若不嫌弃,到成府来居如何?”成管家的眸里似带着怜悯。
柳吟月犹豫...
“成府人口甚少,很是清静,少爷让我出来找几个丫鬟看门户,若柳姑娘无事,不若来府上帮助,少爷定会高兴,府上离街市不远,若柳姑娘想离开随时...”
没有去处,又没什么银两...
柳吟月一笑道,“谢成管家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