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我初进十阶不久。”众人一惊,随即狂喜不已。拜德也恍然大悟,那不就是早些日子因进阶闹得天翻地覆的无名骑士?
“我身体内能量尚不稳定,估计因此被圣女察觉了,进而发现了你们三人的存在,引起了圣女的警觉。所以她特意过来查看,起了冲突。她要师祖护送我们去奥尔特,就是有意将列芝顿与我们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的实力不够,也犯不着这时违抗她的命令。她之所以放我一马,大概也是列芝顿城邦的缘故,更何况我事先就表明要投靠教会的立场,这才放我们一马。”
“不行,你不能投靠圣光联盟,背叛血盟。”维妮尖叫道,情绪也突然激动起来。
“这次圣战中我将自己代表自己这一方阻止圣战的发生,我决不允许五夷大陆的人再自相残杀。”飞洛坚决地说道,那气势一下子镇住了周围的一切。
“你?就凭你和你的家族能阻止圣战?开什么玩笑。”维妮略带嘲讽道。这时,苏菲和美娜无声无息地站在了飞洛的身后,那意思永远支持飞洛的任何决定。
“芙蕾娜,你是我的未婚妻,你也是我们斯文森家族的一员,你有什么权力质疑你所在家族的领主的决定!这里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妨说得更直白点,我此次过来就是遵从该隐尊驾的神谕。圣女之所以不杀我们,除了刚才说的原因外,也应该是得到了上帝座前大天使的口谕。圣战该如何进行?位面战争何时爆发?以及我和我的家族的生死存亡,都处决于我能否在圣战到来前达到十一阶,成则好说。不成,斯文森家族、我,也包括你都将灭门灭族,死无葬身之地!”
苏菲和美娜立刻跪倒行礼,虽然她们不理解飞洛所指的,那些究竟意味着什么。美娜拉一把维妮的裙边,维妮也不情愿地跪倒。“谨遵领主钧旨。”
飞洛平息了下自己的怒气,也觉着自己说多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伸手将苏菲和美娜拉了起来,却没有理会芙蕾娜。芙蕾娜委屈地低声哭了起来,珍妮弗连忙半扶半抱地维妮搂在了怀里,珍妮弗也清楚他们之间的尊卑关系,于是转而责怪起飞洛,“飞洛,你这孩子,凭白把气撒在维妮身上做什么。你不就是想单独离开几天嘛,老师同意了。你去吧,修炼不能急功近利,即便到不了十一阶也没关系。我们到时再一起另想办法,孩子,一定要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拜德拍了拍飞洛的肩头,也以示赞同珍妮弗的话,要飞洛放手去干。飞洛神情严肃地面向圣城,在崔西地指导下尝试着向圣女千里传音,通报自己的安排:说自己受伤不轻,要暂时脱离队伍闭关修炼几日。三至四个星期便返回,参加圣殿骑士的选拔。艾蕊的语气依然不咸不淡,却少了些许冷漠。她同意飞洛的安排,但要准时回来,否则后果自负。和圣女交谈完后,向众人环施一礼,便纵身一跃飞走了。
珍妮弗像是对维妮说,又像是对众人说,“哎…,这孩子命苦啊。小小年纪居然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真是看了让人心疼啊。”
“是啊。”拜德望着飞洛飞去的方向,轻声应承了一句。稍顿,他对着远处的镖行镖师大声说道,“小子们,把镖旗撤了,亮出我们列芝顿的白蟒骑士团的旗帜来。”
众镖师高声应和,纷纷脱去镖师的行头,换上白盔白甲和蓝色的披风,也都挂上各自的级阶徽章。一行人中二十几人中,竟有七人是七阶的,其余的最低也是四阶的,这也让三女略有些吃惊。既然有圣女的口谕在,那么安全就不再是问题了。维妮三女也索性换上各自的法袍和皮铠,改为了骑马前行。哇塞,两个九阶的,一个八阶的,也让包括珍妮弗在内的众人大吃一惊。此时最开心的当属珍妮弗,这些准儿媳,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强,她心中暗想若是再能添一个圣女媳妇,那则…,太完美了。
离开圣光联盟的圣城后,飞洛变成了夜鳞形态继续朝西飞去。晋升十阶后,飞洛反而遭此重创,让他郁闷不已。他一边飞,一边在脑海中与崔西、昔总结此役的得与失。他们都提出了许多中肯的意见,而且在脑海中不断模拟攻与防,让飞洛在其中受益匪浅。十阶的飞行速度自是比九阶的要快上几倍,但飞洛一心两用,当到达克洛基平原中东部的双圣魔殿时还是花了三天时间。
看着双圣魔殿,他不禁想起自己初晋八阶时,倍受双圣魔殿内一个不知名的人或灵魂袭扰的场景,当时是何等的狼狈不堪啊。想到这,飞洛打起十二分精神,又在半空中稍事打坐恢复下自己的状态。飞洛压低自己的级阶,朝双圣魔殿降落下去。
双圣魔殿的修士们依然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一低阶修士略带傲慢地交代道:双圣魔殿下方镇压着双圣魔的尸身,它有很重的尸煞气,一般人接近会有生命危险。因此那里是魔殿的禁区,任何外人都不得接近等等之类。在交代完魔殿其它注意事项以及交换条件后,他要求飞洛换上黑色法袍,然后根据自己的目的斟酌着签订合约,待飞洛准确理解流程,那修士在收走飞洛的竹签路条后便打算离开。
飞洛丝毫没有迟疑,紧跟在那修士身后。在房间暗处,飞洛切换成夜鳞潜行状态,抢在那修士关门之前便出了房间。这时原来隐藏在房间内的修士,走到房间的明处,他来到飞洛消失的暗处查看了一番,于是用足力气吹响了一支骨笛,霎时间整个双圣魔殿敲响了警钟。双圣魔殿的守卫们,迅速地占据各交通要道,拉起了路卡。然而这一切对于十阶的飞洛来说,没有任何作用。而且现在有昔的存在,各种阵法对于飞洛而言更是如同无物,他急速地在双圣魔殿中的向下穿行。
一个和善且飞洛熟悉的声音在不断召唤他,此时的飞洛已不似当年,不再受那声音的诱惑,只是好奇更多于恐惧而已。盘旋向下的楼梯,飞洛躲过几个值守的祭祀后,来到了魔殿底层摆放双圣魔尸身的地下室。地下室的门居然没有关,刚进去时里面漆黑一片,过了好一阵飞洛才将视力调整过来。
一个巨大的五边形石台,台子侧边的五个面都镂刻着繁复的阵法和符纹,白色微芒在其间流动闪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就连已是十阶的飞洛都感觉到一丝冷意。每条边的中间皆有石阶,可以登上石台中央。石台中央有把高背石椅,石椅前有两具黑色犀牛头人身的干尸半跪着。干尸和石椅三者都隐约地冒着白色的烟雾。飞洛觉着有些蹊跷,仔细定睛观看,一个通体黑色的灵魂体正坐在石椅上。两具干尸也没死透,不断向灵魂体输送着生命能量。那灵魂体的容貌竟和自己的长相有点近似。
“呵呵…,命中注定,我们会再次见面的。”那灵魂体看向飞洛,淡定的神情中带有些期许。当飞洛回头看去,不知何时地下室的门已经合上了。“我叫范思特,也曾是金钺之神的肉体凡胎,曾经也和你现在一样高居十阶,在当时的五夷大陆也同样鲜有对手。”
范思特大概是许久没和人说过话了,说起来就有点自顾自的了。他说到他自己是如何拜师学艺的,他的老师又是如何嫉妒他的修炼天赋,偷偷地暗害他的。他察觉后又是如何脱险,周游大陆苦行修炼的。一次无意间救下了这两个犀牛人,却得罪了兽族和圣光联盟两边,三人被到处追杀。无奈三人躲进岩洞中刻苦修行,期间他领悟了金系元素修炼的方法,激活了自身的神格碎片。也就明白了,自己便是金钺之神的一具肉身凡胎。
在几近自虐的方式中,他修炼至九阶顶峰。出山后,在与圣光联盟巡逻队的冲突中,无意得知教会还另藏有一块金钺之神的神格碎片。那时年轻气盛的他,仗着自己魔法方面的优势前去讨要。在犀牛人吉安、吉斯两兄弟的拼死保护下,他才留住了半条命。侥幸捡回一条命后,三人不得不再次退回岩洞内躲避追捕和修炼。
刚刚初愈,该隐座前的詹姆斯,一个被该隐洗了脑的金钺之神的肉身凡胎,想趁火打劫抢夺范思特的神格碎片。重伤初愈,又如何能敌?三人只得继续拼命逃跑。詹姆斯的速度没有三人快,追不上他们,但范思特却中了詹姆斯武器中的‘灵魂震击’魔法。
由于范思特是修炼了金系元素的缘故,对魔法具有部分免疫能力。虽在身上留下魔法烙印,但他有些托大,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在修炼过程中,竟深受该魔法的困扰,身躯渐渐出现金属化,他自己的灵魂居然回不到自己的身体内。
这时,范思特才想起在激活脑海中金钺之神神格碎片时,神谕说自己只是片钥匙。起初他没有在意那段话,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也就是说不论自己怎么努力,终究是为其他金钺之神的肉体凡胎做嫁衣裳,成为他们进一步提升的阶梯。此时,石台上以及地下室内弥漫着范思特各种负面情绪,一股股紫黑色的烟雾不断翻滚腾起,他心有不甘,他要复仇!
“既然如此,我就借你的身体一用。只要三分钟就好,你从此就没有痛苦和烦恼了。”范思特大吼一声,两眼变得血红,他的身体包括两具干尸的躯体忽地漫天铺洒着无数细细红线来。
飞洛这时才发现,原来范思特和自己讲他的事是为了麻痹自己,台上、台下被那种紫黑色的烟雾所覆盖。飞洛想动却被紧紧地吸附着,用力挪动双腿则剧痛不已,这紫黑色烟雾居然可以溶解肌体。飞洛清晰地感觉到,不断有金系元素向他的身体内渗透。渐渐地身体各处不再听指挥,失去了知觉。而漫天飞来的红线,正是一根根细细的血管。飞洛只觉得一阵阵反胃,恶心。
“三分钟,只要三分钟,为了这一刻我等了数百年。”范思特的情绪激动得有些失控了,尖声吼叫着。
“不,主人,不要…。”一直半跪着的吉安和吉斯两兄弟,则高喊道:“主人,我们不要融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