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往南方去吧?有兴趣加入我们雇佣兵团吗?我们刚好要往南到卡米斯首府去,一起同行怎样?”奥博示意飞洛在一张桌子边坐下,布尔知趣地端来两杯麦芽酒。
飞洛微抿了一口麦芽酒,让刚才比较紧张的情绪松弛下。话语中他感觉到了奥博邀请的诚意,自己懂事后没有出过远门,对于人情世故一点都不懂,和他们一起往南方去确实是个学习的机会。可加入雇佣兵团不行,自己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奥博也默不作声地喝着酒,微笑地观察着飞洛。这小子应该是哪个小世家或大户人家的子弟,衣服虽然有点脏,但看得他气质还不错,不像寻常家的人。关键是武技不错,没钱人家那里会请得起这么好的老师。小小年纪就原力和武技超群,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我估计他应该是和家人走散了,一个不通世事的毛头小伙子贸贸然在外面危险啊。
“雇佣兵是这样的,你给我办事我给你钱。你接的单越是风险大,挣的钱也就越多。没有接单之前,你来去自由,我不阻拦你。你接了单后,一切就必须听我指挥,包括吃饭睡觉。在这期间,你带彩或挂了,我负责给你或你家人一定金额的补偿。补偿多少,事先我们说好。完事后,帐一结我们两清。”奥博吹了吹麦芽酒上的泡沫,喝了一小口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人,飞洛不懂雇佣兵的规矩,也没干过这个,而且飞洛有自己的事在身。所以…,不好意思,要谢谢大人的美意了。飞洛没出过什么远门,但还请大人带飞洛一程,路上要用到飞洛的时候尽管吩咐。”说完飞洛再次站起来躬身施礼,奥博两手虚按示意飞洛坐下。
奥博脑子里飞快地盘算起来,这样好啊。这次本来是按郡首府的要求将小镇税金上缴入库,自己盘算一路上可以接点押镖的生意,捞点外水贴补下家用。灰狼雇佣兵团的实力自己是清楚的,太大的镖单还真不敢接。前日里,镇上珠宝行的老板柯林和自己说,准备将整个珠宝行搬至郡首府卡米斯去,奥博就一直犹豫不太敢接,自己一个人是无法照顾周全的。现在,来了一个和自己武技差不多的人来帮忙,而且不要一分钱,这样可以考虑下柯林的单了。两个五阶武士,三个三阶武士,还加上马夫在内七七八八大概三十几人,遇到一般的山林土匪还是能打发掉的。再把白银雇佣军的旗号一打,应该没人敢轻易出头了吧。想到这里,奥博喝了一大口麦芽酒。慢,这小鬼底数还不清楚呢。
“飞洛,你有铠甲吗?马匹呢?还缺什么尽管说,不过要我们置办的话,你可要出钱的。治安官珍妮弗骑士从我这里借了两匹马,都是出了租金的。没办法,这都是公家的财物。”奥博武士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和飞洛面对面地坐着,借着窗外的阳光他仔细地观察着飞洛脸上细微的变化。
“我没马,可以租吗?”
“当然,没问题。一个银币一星期,我给你最好的马。你会骑马吗?”奥博不着痕迹地,一步步套着飞洛的话。
飞洛也不急不缓地小心地应对着,他编了个自己原是雷纳斯一个小世家的子弟,后来随父亲搬到南方居住的故事。至于有苏米坦口音,飞洛解释说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奶妈就是苏米坦郡人,有苏米坦郡口音不奇怪。这次陪一个朋友北上去访友,两人仗着自己有点武技连夜赶路,不成想在半路遭遇到土匪袭击,两人被冲散了。自己慌不择路跑进了山林里迷了路,七转八转来到了这里。现在只想早点南下回家,也给朋友家报个信。奥博点点头,对于飞洛的话他根本不信,但飞洛话语中对他们并没恶意,也不是什么‘点子’卧底就行。
“还要什么东西?向布尔吱一声,要他带你去弄。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下,‘黄毛’把飞洛安排在我旁边的那个房间。从现在起飞洛是我们的朋友,大家客气点。还有今晚不许喝醉了,都早点休息。‘胡子’,我们出去一趟。”在消除了对飞洛的一些疑问后,奥博觉得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想办法狠宰柯林那个老东西一刀才是重点。
出了大门,胡子对奥博说:“大人,那个飞洛来路有点问题。他说的话有很多漏洞,那小子可能靠不住啊。”
奥博白了他一眼,“你听出来了?”。
胡子点点头,奥博接着说:“这不就对了,摆明了那还是个雏嘛。我刚说了点‘切口’,他都听不明白。显然是个很少在外走动世家子弟,没什么江湖经验,人也很单纯。他武技高,可能不在我之下,这样的免费苦力不要白不要。等等回去,你和大伙说下多罩着点他,这个小子才十七岁将来前途无限,不要搞些不必要的麻烦。来我们合计合计,怎么对付柯林那老小子。”
“嗯。”听到可以捞钱,胡子使劲地点了下头。两人一边走一边轻声商量着,很快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飞洛大人。”布尔把表格和徽章放到了飞洛的桌上,站在一边候着,言谈举止都恭敬了不少。飞洛发现给自己的四阶徽章,和刚才看到的灰狼徽章不一样,只是一个由四条粗竖线组成的金属牌子。他飞快地填写了表格,把徽章揣到了口袋里,顺手丢了六个银币在桌上。布尔拿了两个银币,剩下的四个银币他没敢动。
“怎么?这个四个银币不要啦?”飞洛微笑着看着布尔,布尔连忙陪笑道,“大人,奥博大人都没说补徽章要您的钱,我怎么还敢乱拿,您不是作贱我吗?”
“是吗?这样吧,我手头也还算宽裕而且初来乍到,以后还要仰仗大家照顾,我请大家喝一杯。”飞洛稍微提高了声音,向大厅里其他人看去。大家都点点头,向飞洛示意谢了。飞洛有点纳闷不理解,刚才还喜欢起哄的一群人,怎么就都这么含蓄了呢。布尔马上解围,高喊一声谢谢大人拿了一个银币,飞快跑出去打酒去了。
片刻,布尔捧来一桶黑麦麸酒来,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飞洛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雷纳斯的飞洛,在这里见过各位大哥。以后不周全的地方,请大哥们多指教。”说完飞洛一饮而尽。
“大人好气魄,来,兄弟们为大人干一杯。”七八个人也站了起来,举杯示意。布尔一旁赶紧介绍,“这位是冈萨雷斯大哥,这位是布朗大哥…,刚才和奥博大人出去的是艾登。”飞洛又喝了一杯,大家熟络了些。
“布尔,带我去买把弓和几筒箭。”布尔答应一声,两人出了大厅。两人离开后,几人对视了一下,小声议论了起来。
“冈萨雷斯他们几个就是这样,大人别介意。他们都是和奥博大人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刀刃上讨生活的人。他们关系十分紧密,不容易接受外人的。而且…,而且…,大人是初次离家在外闯荡吧。”
“而且,看样子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吧。”飞洛插口道,布尔讪讪地笑了笑。飞洛突然对这种出生入死的兄弟情产生了向往之情。
“大人,谢谢您刚才没找我的茬。”飞洛从进灰狼雇佣兵总部起就受到不怎么客气的待遇,对于布尔来说生怕飞洛仗着等级地位高,会教训他一顿,相反飞洛非常的平易近人。
“哦,没什么。”飞洛淡淡回答道。
“大人,既然大人第一次出门我就放肆了。我有个不情之请,让我带大人来选购东西,包您满意。”布尔语气非常的诚恳。
“嗯。”飞洛点点头,确实自己没有出过远门。要带些什么东西,东西怎么砍价也不清楚。
两人首先到了家武器店,飞洛左选右选也没挑到合适的弓。布尔告诉他这是本镇最好的武器店了,飞洛没办法选了把半人高的大硬弓。想买箭时,却又发现和这把弓配套的箭只有三壶。老板解释说,这把弓普通猎人嫌它威力大了没人要,而雇佣兵团的弓箭兵都有军队配发的制式弓弩,所以这把弓是一个鸡肋也就没配多少箭,弄得飞洛一脸的郁闷。布尔也是满脸的不好意思,还好的是老板开价也还公道。布尔最后还价到三个银币,老板半卖半送了。然后,两人又去买了大概一星期的干粮、两个水囊、一个大号的锡铁杯、一床毛毯和少许金创药。
回到灰狼雇佣兵总部时,天已经黑了。奥博回来后,听说飞洛没选到合适的弓,叫人把自己的弓拿过来让飞洛看看。飞洛试了试,奥博从飞洛的脸上也看出了不满意。‘胡子’艾登看不惯了,一个劲地鼓噪要飞洛表演箭术。飞洛也不推辞基本上是指哪打哪,十发八中,一群围观的人由开先的吆喝着看热闹,到后来真心鼓掌叫好。大厅里人声鼎沸,大家对飞洛都另眼相看,心底里说这小子还行。奥博也很开心,看样子真的多个得力的帮手。气氛活跃后,拿飞洛的箭术赌酒的人也越来越多,飞洛一下子成了大厅里的焦点,赌输了喝得面红耳赤的也大有人在。
一个小时后,在奥博的鼓掌示意下,大厅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奥博宣布明日就出发去卡米斯城,从现在起所有人都禁止外出。听到这里后,飞洛看向布尔,他怎么知道明天就要出发呢,难怪带着我买这么多干粮。布尔朝他笑了笑,竖起大拇指示意箭术不错,露出两排大白牙。看样子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学啊,飞洛心想道。
到了自己的房间,飞洛把买的东西往地上一丢。盘腿坐在床上,先按照卡诺教的三丹田循环的龙息功法练习大概一小时,然后又按照自己触动时领悟的原力和灵力循环交替练习了大概一小时。这时夜已深,飞洛看着窗外如银盘的月亮,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不知是对将来的不确定,还是回忆起了在孤儿院的经历,飞洛丝毫没有睡意。一个人只有些莫名的假设,在夜里的月光中肆意挥霍着迷惘,没成想却再次品味着孤单。还要走多远才能将它遗忘,孤单的人应该更有权利悲伤,不敢想。
一顿胡思乱想后,飞洛的脑海定格在艾蕊带泪的俏脸上,靠着床头睡着了。
“呯、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布尔喊道:“飞洛大人,准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