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属于自杀,那快餐店老板没什么事,常洛联系了林秀的家里人来办后事。阿离走过快餐店的时候,里面照常营业,那个老板依然在吧台里收钱,但是再过几天,阿离再次路过的时候,发现快餐店关了门,又过几天,这里改作了一家超市。
阿离好奇的去问超市的工作人员,以前的快餐店为什么不开了,是换老板了,还是那个老板搬走了。
那个工作人员说:“原来那个快餐店做的挺好的,但是不知道那个老板得罪了什么人,被挤垮了,本钱也赔完了,没办法就回老家去了。”
从超市出来,阿离若有所思,和于烈吃饭的时候,漫不经心的问于烈:“那间快餐店,你做命令?”
于烈一笑,“在商海,起起沉沉低很正常的事情,我不愿意看到你不高兴,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为你做。”于烈叹口气忽然感慨起来“终于明白千金买一笑是什么意思了。”
“哦?”阿离问他“千金买一笑是什么意思?”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开心,就是金钱最大的价值。”于烈说。
阿离看着于烈,慢慢展开一个笑容来,于烈看的如痴如醉。
“阿离,咱们什么时候结婚?”于烈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人家说了要享受订婚这段最美好的时光,不要催人家。”阿离噘嘴。
于烈忙哄她:“不是催你,不管多久,几个月或者一年,我想你给我一个日期,让我有个目标。”
阿离歪着头想了想,“我还有些事要做,等做好就告诉你。”
于烈叹气:“说了等于没说,你要做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
阿离笑:“偏不告诉你,人家自己的事情,不是你可以帮忙的。”
于烈无奈:“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行,你要给我一个日期,不然我就天天缠着你问。”
阿离咕咕笑:“真是怕了你了,这么大人还和小孩子似的耍赖。这样吧,三个月,三个月估计我的事情就办好了。”
于烈眼睛一亮:“好,我现在就去筹备婚礼。”
阿离皱眉:“现在着什么急,说风就是雨的。”
于烈自顾兴高采烈:“早点准备,这样周全一些,每样都能想到,我要给你一个最完美的婚礼。”
阿离对于烈所说的婚礼并不憧憬。
城中的酒楼茶肆多是已赚钱为主,装修的也多是富丽堂皇,除了一家叫做“凌寒”的茶馆。
黄昏时分,天边晚霞追吻夕阳,阿离站在了“凌寒”的门口。
进入“凌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杆杆货真价实的凤尾竹,地面是大小相差不远的鹅卵石铺成的一条甬路,阿离抬头看,碧海蓝天画面的天花板,阿离这才相信自己走进的是一间茶艺馆的屋子,而不是植物园。
里面是一间一间翠竹和水晶屏风隔成的雅间。
茶馆的服务人员都穿着荷叶绿的旗袍,一个服务员恭敬的问阿离:“您好,几位?喜欢哪间雅间?”
阿离也很客气:“谢谢,有人约我来的,我自己找,不麻烦你了。”
服务员识趣的退下。
“凌寒”有室内的假山水池,假山郁郁青青,池水清澈微波,在假山水池的后面一架绿藤过去,便是一间小巧的雅间。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那里。
人到中年,很多男人都是啤酒肚脑满肠肥一身铜臭味道,而这男子身材颀长,眉清目秀一股书卷气,书卷气中隐隐透着一股世事洞明的味道。一身看不出牌子但是质地做工均是上等的浅色衣衫,身前的紫檀木桌上一套紫砂茶具,而他人正在看着窗外。目光却看的不是窗外的精致,似乎越过了这城市的高楼大厦,越过了岁月沧桑,在看自己走过的青葱岁月。
“今年的龙井茶最是清香,只是——”一声清脆的燕语莺声响起。
这男子回过神来,看向说话的人。
一个年轻女孩子,一身淡紫色丝绸裙子,裙摆是苏绣的刺绣,绣着几朵傲雪寒梅,女孩子的头发想来应该很长,在头上松松的挽着很大一个发髻,发髻边一排珍珠发夹,通身上下再也别无装饰。
然而,最美的是那一双如丝媚眼,宛如烟雾笼罩寒潭。
男子看呆了。
女孩子轻笑,男子才回过神来。
“只是什么?”男子问刚刚女孩子没有说完的话。
女孩子俏皮的歪着头想了一下,说:“只是这里泡茶的水不好。”
男子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话题:“哪里不好?”
“你这样一个人,难道不知道泡茶要泉水最好吗?尤其是山中的泉水,带有最自然的味道,城市里的水都是经过处理的,不知道加了多少东西,怎么能泡出茶的真谛来。”女孩子款款道来。
男子不由得笑了,点头承认她说的有道理。
女孩子走近前来,男子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兰花香气,不由得一怔。
斯人,斯景,斯香气,似曾相识。
记忆中那一双如丝媚眼比眼前人更要妖娆,梦耶非耶?男子一时难辨。
女孩子伸手拿起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把玩这茶杯:“茶杯虽好,但是用法不当。”
男子似是心有灵犀,“是,用法果然不当。”
女孩子见他有所说,便认真听。
男子伸手示意她坐下,女孩子落座,宛如一片闲云无意中飘落在男子身边。
男子继续说:“茶馆名凌寒,其意在梅花凌寒独自开,喜爱的是梅花傲雪,真正品茶的人,都是采用梅花上的雪来洗杯,杯上自会留有梅花寒香。而我今天一切都是随意用之。”
女孩子拍手:“多少世间俗人白白糟蹋了这茶这地方,算你还明白一点。”
男子心中一动,关于刚刚他的说法,并不是他自己知道的,记忆中一个女子曾经这样对他娓娓道来,今夕何夕,往日情景似乎浮现,是往事再现,还是时光倒流?
男子伸手招服务员过来:“请上这里最好的茶具和茶水。”
服务员刚刚也听到几句他们的对话,心里明白,应声而去。
不久,服务员就端来一套崭新的茶具,还有一个青花瓷的小坛子,坛子密封着。
服务员放下这些,中年男子就示意她们离开,服务员恭敬的离开了。
不等那男子说话,女孩子就把桌上的青花坛子拿过来看,“花纹细腻,瓷质柔和,果然是凌寒的储存。”
女孩子小心的揭开坛子,一股冷香沁入心脾。
男子闻到香气后说:“这是上好的梅花上的雪水。”
女孩子笑而不语,用坛中水洗干净茶杯,杯中沾上了一股寒冷香气。
男子动手泡茶,将茶水注入杯中。
待茶略凉后,两个人捧起杯慢慢细尝,茶水落肚,口齿间余香脉脉。
男子无意中脱口道:“与二十三年前的茶一样醇香。”忽又语气悲凉“可惜,物是人非。”
女孩子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竟然起身自顾自的走了。
男子没有挽留,女孩子消失后,留下的淡淡的兰花香气也慢慢消失,当一切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后,男子叹口气,闭一下眼睛,许久又睁开来,自言自语:“果然是个梦。”
男子坐在窗前,又看向窗外,思绪仿佛又沉浸在回忆之中,直到天色全黑下来,马路上的霓虹五彩斑斓的照耀这路面。
男子站起身,结账,走出“凌寒”。
街上,一个买棉花糖的小贩推着车子兜揽生意,一个女孩子正站在摊子前。
棉花糖五颜六色,那女孩子正拿着一个粉色的棉花糖吃,小贩正在做一个蓝色的棉花糖。
男子看到那个女孩子,怔了怔,走了过去。
可不是,就是这个女孩子,不是梦。
蓝色棉花糖做好了,女孩子拿过来,自己没有吃,伸手递到男子面前。
男子不由自主的伸手接过,没有吃,人又恍惚起来。
“你怎么不吃,很好吃的。”女孩子看着他笑。
男子缓过神来,“唔。”然后吃起来,很甜的棉花糖。
夜风起,女孩子缩了缩肩膀,男子问:“冷吗?”
女孩子点点头。
男子指了指不远处一辆银灰色的车子说:“我的车子在那里,上来坐会吧。”
女孩子乖巧的点点头,乖巧的和男子坐进车子里。
女孩子打个哈欠,“我有点困了,能送我回家吗?”
女孩子手上沾了一些棉花糖,正在吸吮手指,动作可爱俏皮。
“唔,好。”男子看着她吸吮手指的样子,不由得答应。
车子行驶在大马路上,霓虹一道道在车窗上闪过,像是一个个绮丽的梦,男子看着那女孩子,女孩子看着车窗外的夜景,不经意间会露出一丝笑容,男子看的如痴如醉。
女孩子住在海边。
清冷的海边,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
在看到这座小木屋时,男子的表情忽然变得不可名状的伤感。
女孩子轻巧的带领男子进入屋中,打开灯。
男子环顾屋内,屋当中是一个小茶几,两张竹椅子。里面是一张竹床。
窗户下是一张小桌,桌上一个翡翠小茶壶,旁边几个小杯子。
女孩子走过去拿起茶壶倒茶。
男子见女孩子要把茶水倒入一个翡翠小杯子内,忙说:“我习惯用那个白玉的杯子。”
女孩子抬起头来,有点诧异,因为桌上没有他说的白玉的杯子。
男子走到一边的一个小柜子前,熟练的打开柜门,看也不看,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白玉的小杯子。
男子走到女孩子面前:“我喜欢这个杯子。”口气固执宛如一个执着的孩子。
女孩子先还诧异男子怎么这般熟悉这里,现在却镇静下来,笑着将茶水注入杯中,男子轻轻品着。
女孩子说:“我去换件衣服,你稍等。”
男子点点头,注意力还在茶水上。
女孩子转到竹床旁边,那里有个小门,里面是卫生间,女孩子进去了,十多分钟后才出来。
男子正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女孩子唤他:“喂,我穿红好看吗?是不是太艳了?”